期中考試在週三如期舉行。

第二堂考數學,薑茶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做著試題。

考場上沒有開空調,電扇很小聲地嗡嗡地轉,悶熱的空氣彷彿凝滯,新面孔的監考老師坐在講臺上盯著所有人。

等薑茶順利做完試題時,她抬起頭看了一下牆面上的掛鐘,還有15分鐘,她決定檢查一下計算過程。

忽然看見巡查這層樓的流動監考從前門走進來,彎腰湊到監考老師耳邊說了什麼,監考老師向下看了看,點了點頭。

薑茶和監考老師對了一下視線,看著他臉上露出的驚訝的表情,一怔,心裡開始不安。

一考完,其他同學都往外走時,果然監考老師徑直走過來拿過薑茶的筆袋裡,找到了一張疊的很小塊的小抄,開啟一看,全是數學公式和應用的例題。

“同學,經核實後,你的數學成績將會被取消。”

面前的女學生規規矩矩的穿著一整套的夏季校服,面容清秀,看上去乖乖巧巧的,閱人無數的監考老師不敢相信她會作弊,但證據確鑿。

只得又氣又可惜的想:‘現在的學生怎麼了,還做小抄。’

“不可能,我沒有作弊。”薑茶睜大眼睛,再看見這小抄確實在自己筆袋裡,更是不可置信。

她每堂考試一般會提前從筆袋裡拿出相應的考試工具,筆袋裡剩下的都是筆芯,以備不時之需,準備好考試工具後,她就不會檢查筆袋了。

面相威嚴的監考老師搖了搖頭,離開了。

剩下的幾堂考試,薑茶沒有心思複習,渾渾噩噩的考完,就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裡問話。

那張小抄被擺在黑色辦公桌最醒目的位子上,刺的薑茶眼睛生疼。

“老師,我沒有作弊。”薑茶蒼白著一張臉,似乎只會這一句話。

“唉,”李雲德嘆了嘆氣,他也不信薑茶這個優等生會作弊,“是班上的同學匿名舉報的。”

“這是許清渠的字吧。”許清渠的字是公認的全年級好看,瘦勁清峻,行雲流水的漂亮。

薑茶聽到後面色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沉默間,“報告。”聲音清澈,像泉水流過山崖。

許清渠看見低垂著眉眼,面色蒼白的薑茶。

‘是許清渠’,薑茶慌亂的想,她現在多麼狼狽啊。

“許清渠,這是你的字是你寫給薑茶的嗎?”李雲德也很困惑,因為他眼前的人一看上去就是那種毫無交集的人。

雖然一樣出身名門,一個優異自信,一個雖然優秀,卻總是小心翼翼。

“嗯,是我給薑茶的。”注意到薑茶陡然僵住的身體,許清渠皺了皺眉,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許清渠認為薑茶不會作弊:“這是我給薑茶整理的數學考試重點,羅依依也有一份。”

李雲德抽了抽嘴角,這小子怎麼這麼坦然,他真不知道他起碼壓對了三個大題的核心公式?

另一邊,“如果老師找你,你就咬死不承認,知道嗎?”蔣夢溪吩咐羅依依,低頭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嘴角惡劣地勾起。

“當然。”羅依依揚起惡毒的笑容,終於撕下了偽善的面具:“這次一定要把她趕出重點班。”

羅依依心裡很暢快,蔣夢溪賄賂了列印室的老師,提前拿到了期中考試的試卷,其中的數學試卷居然和許清渠劃的重點相差無幾,她知道薑茶的考試習慣,於是她便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逼薑茶滾出重點班。

果然,羅依依被喊去了辦公室問話,她在薑茶震驚又難受的目光中,承認了許清渠的筆記是一人一份,說自己的筆記還是完整的。

羅依依撒謊了,她要來許清渠的兩份筆記後,另一本根本就是借花獻佛給了蔣夢溪。

薑茶以為,不是好朋友之後,還是朋友的,沒有想到羅依依會這樣冤枉自己。

這根本就是有嘴也說不清的事情,薑茶一點一點的積累地了足夠多的失望,她沉默了。

辦公室的空調呼呼地吹出冷氣,薑茶低垂著眼瞼,許清渠站在她身旁,能看見她細白柔和的側臉,能看見她長長地睫羽和難過的表情。

作為未來許氏集團的繼承人,他敏感地察覺,這事另有隱情,他微微側過頭,看見小白兔一樣的羅依依輕皺了一下眉。

“薑茶,既然你無法拿出完整的筆記,那麼你的數學成績取消,”李雲德最後說。

薑茶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她不敢抬頭去看班主任失望的眼神,也不能夠想象許清渠異樣的眼光,也不想面對決裂後陌生的羅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