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夥計大叫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看到是一具屍體，殷不惑倒是沒多大反應，他還以為暗格開啟會冒出來一個紅衣女鬼的。
不過他上前看了一眼後，瞳孔驟然一縮，“這女子……”
女子的屍體雖然已經腐爛，露出來的面板潰爛了許多，但是她的相貌還勉強能看清。
她竟跟他在後院井邊看到的紅衣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王爺認識？”孟璉蹲在暗格旁邊檢視屍體，不過他沒有上手，怕破壞了什麼線索，還是得等仵作來。
殷不惑沒說話。
孟璉意識到自己是在審問王爺，有些越界了，故而看向那坐在地上的夥計。
“你可認得這女子？”
夥計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渾身都在顫抖，“小的，小的不知道她是何身份，但是有一次小的誤闖三樓，見過此女子一面。”
“誤闖？”孟璉問道：“你們夥計不能去三樓嗎？”
夥計答：“回大人，掌櫃吩咐過，誰都不準去三樓，小的那次闖上去後，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一月才好。”
孟璉再度看向那具屍體，女子看著三十出頭，雖然面容有些地方腐爛了，卻也看得出生前是位絕色出塵的女子。
他隨即衝殷不惑拱手，“王爺，卑職想去三樓搜查一下。”
殷不惑還沒說話，雷行突然衝了進來，“王爺，孟大人，那些屍體出現了變動，你們快去看看吧！”
“可找到殷照了？”殷不惑一邊隨雷行往後遠走，一邊詢問。
雷行搖頭，“沒有，孟大人的侍衛們搜得很仔細，井底沒有遺漏，沒找到七皇子。”
殷不惑沉著臉沒再多問。
到達後院，屍體上的白布都被掀開了，那些原本只是渾身鞭傷的屍體突然就變得殘缺不全起來，有的手指沒了，有的少了一條腿，有的沒了耳朵，有的鼻子被人削了。
十五具屍體中，唯有莊太傅的屍體才是完整的。
這些屍體的死亡時間不一樣，最早的有兩三個月，最近的三日前，本來就已經很滲人了，現在屍體變得殘缺不全後，更是令人看得生理不適。
孟璉那些侍衛好多都忍不住到旁邊去吐了。
“怎麼會這樣？方才檢查的時候他們的屍體明明是完整的啊！”孟璉覺得他今日遇到的怪事勝過他過去的遇到的所有了。
自認已經見過世面的殷不惑暫時還穩得住，他跟雷行一起走到了商緋鳶身邊。
“你可知這是何故？”殷不惑問商緋鳶。
商緋鳶問道：“你是要具體的答案，還是敷衍的？”
“有何區別？”殷不惑耐著性子繼續問。
他發現這個女子說話是越來越欠揍了。
雷行跟著商緋鳶一起見過鬼了，還是稍微有些懂行了，他幫殷不惑補充道：“不如王妃兩個答案一起說，讓屬下長長見識？”
商緋鳶很欣賞雷行的說話水平，勉為其難地為他們解釋道：“這敷衍的答案就是，障眼法失效。”
“具體的呢？”殷不惑問。
還好他沒選敷衍版答案，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具體就是，這個酒樓有一個女鬼，方才被我打傷了，它施加在這些屍體上的障眼法沒有能力再維持，所以都露出了真是死狀。”也是因為女鬼被她打傷了，她才會讓殷不惑跟孟璉去找女鬼的屍體，不然去多少人都是送人頭。
“女、女鬼？方才我看到那個紅衣女子果真是女鬼？”殷不惑的心跳有些失控了。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真聽到準確的答案，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還記得那團黑霧衝向他的場面，當時要是商緋鳶不在旁邊，他是不是已經死在井底了？
“王爺你看到了？王妃幫你開陰陽眼了？可你不是怕鬼嗎？”雷行一連串的問題冒出來，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殷不惑瞪著他，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本王不怕鬼！”
“是是是，王爺你說什麼都對。”雷行敷衍道。
“行了，你給本王閉嘴吧！”殷不惑看向商緋鳶，“所以你是想說這些都是那女鬼所為？她圖什麼……”
話說到一半，殷不惑突然想到方才那個夥計說的話。
“興許可以去三樓看看，你跟我一起。”殷不惑指的是商緋鳶。
那女鬼受傷了，也不知道躲在哪裡，他一個人去要是遇到就麻煩了。
“好。”商緋鳶應得很乾脆。
殷不惑有些驚訝，“你不會覺得這樣跟我走一趟就是在幫我的忙吧？我不會籤和離書的。”
商緋鳶瞪著他，“小人之心，我只是想去找找那女鬼。”
不是要籤和離書就好，殷不惑放心帶商緋鳶走了。
“不過你要如何才肯和離？”沒走兩步，商緋鳶就問道。
殷不惑側頭看著商緋鳶，她表情認真，並不是在用這個事威脅他，她是真的想要和離。
他微微愣了片刻，“先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好好談談吧。”
“好的。”商緋鳶笑著應道。
二人進屋就看到候著的春山跟秋水，後者臉色蒼白，一看就被嚇得不輕。
“你們先回去休息，王爺跟雷行在這裡，我不會有事的。”商緋鳶有些心疼小丫頭了。
殷不惑順勢道：“你們回王府吧。”
商緋鳶想著處理完這裡的事還要跟殷不惑談和離，便沒有反對。
而秋水聽到要回王府，瘋狂地給商緋鳶使眼色，眼睛都快眨出毛病了。
可惜商緋鳶跟殷不惑上樓去了，根本沒看到。
到二樓，正準備上三樓的時候，殷不惑看到先前那個夥計在樓梯口鬼鬼祟祟地朝上樓上看。
“你在做什麼？”殷不惑開口。
那夥計一聽到聲音便驚慌不已，看到是殷不惑，趕忙上前下跪行禮。
“見過王爺、王妃，小的方才見了那女子屍體，有些害怕，又……又有些好奇，便想來看看，但是小的膽子小，不敢上去。”夥計低頭回道。
“案件還沒查清楚，莫要亂走，去找孟大人，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殷不惑剛說完不等夥計回應，就又改變了主意，“算了，你去後院找雷行。”
“小的遵命。”夥計應下後，迅速下樓了。
商緋鳶看著夥計遠去，她問殷不惑，“你覺得這個夥計有問題？”
“只是懷疑，還不確定，先讓雷行看著他。”殷不惑驚訝地轉頭看著商緋鳶，“你反應還挺快。”
“王爺過獎了。”商緋鳶謙虛道。
說話間，他們上了三樓，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巨大醒目的神龕。
神龕上面放著一個潦草的閻君塑像，兩旁的紅燭還燃燒著。
“站在這裡做什麼？一個神龕而已，這些商人都信這些。”殷不惑也沒細看神龕，想趕緊去旁邊的房裡看看。
商緋鳶雙手環胸，盯著神龕，“哪個商人會供奉地府閻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