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王妃真的回將軍府了!”雷行看著空空如也的未央院,心都涼了半截。

殷不惑有些不可置信,“她……走了?”

聽到二人的動靜,昨日被才被派來未央院的兩個丫鬟跑出來,在殷不惑面前跪下。

“王妃呢?”雷行問道。

兩個丫鬟慌張不已,“奴婢,奴婢不知。”

若不是聽到雷行說話,她們都還不知道王妃走了呢!

“她為何要走?”殷不惑問雷行。

雷行把昨日主僕三人就打算走的事兒跟殷不惑說了,“我還以為王妃會為了你做的飯菜留下來的,沒想到她去意已決。”

殷不惑收了情緒,冷酷道:“走了便走了吧,她最好別後悔!”

以往怎麼趕都趕不走的,現在卻自覺離開了,他應當開心才是。

只是……他捏著小石頭,隨後又聯想到雷行說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事。

小石頭上的陣法失效了,他不會看到鬼吧?

說不定還會像沈玉簪那樣,被小鬼纏身?

殷不惑越想,面色越沉,周身氣息也是冷得不行。

雷行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而地上兩個丫鬟則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見殷不惑這樣,都以為他要發怒了。

結果轉眼間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將手中小石頭直接扔到了旁邊的花叢裡。

這世間根本沒有鬼怪,他不能被商緋鳶那神神叨叨的模樣給騙了。

“走了。”殷不惑轉身離開。

雷行完全摸不著頭腦,追上去問道:“那王妃……需要屬下去將軍府把她接回來嗎?”

“不必,不回來更好!”殷不惑面無表情道。

——

商緋鳶是不打算回王府了,不過她也沒有去將軍府,因為她還沒有做好露餡的準備。

因她能看到鬼,還幫秋水他們開了陰陽眼的事,秋水纏著她問了一晚上了。

她好不容易忽悠過去,這會兒不想再去面對將軍府其他人的盤問,肯定會露餡。

所以她帶著春山跟秋水先在一家酒樓住了下來。

昨晚收了兩個小鬼,她多了兩年壽命,便不想像原主那樣困在王府那個大囚籠。

一覺睡到晌午,秋水去樓下叫了午膳後到商緋鳶的房裡候著。

“姑娘,我們真的不回將軍府嗎?這酒樓的床好硬啊,你昨夜睡得好嗎?”秋水覺得商緋鳶住這種地方會受委屈。

商緋鳶站著都能睡,壓根沒注意到床的軟硬,“先不回,在外面玩兒幾日再說。”

兩人說話的工夫,小二端菜上來了,商緋鳶看著各色菜餚,開心地吞了吞口水。

“快去把春山也叫來一塊吃。”商緋鳶跟秋水說道。

秋水沒走,就衝門外喊了一聲,“春山,姑娘讓你進來一起吃!”

下一瞬春山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春山是原主的護衛,隨時都在她附近守護著她的安危。

“行了,吃吧!”商緋鳶準備動筷子的時候被春山攔了一下,“王妃等等,我方才看到店小二送完菜後鬼鬼祟祟的,這飯菜可能有問題。”

商緋鳶夾菜的手一頓。

秋水卻不以為意,“你說什麼胡話呢?這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敢在飯菜裡動手腳,他們是不想開下去了嗎?”

她說著就拿筷子去夾盤子裡的雞爪,準備往嘴裡塞的時候,猛然大叫一聲,人從凳子上摔倒了地上。

而她夾起來的雞爪也飛了出去。

“怎麼了?”春山跟商緋鳶齊齊看向秋水。

秋水滿面驚恐,指著地上的雞爪,“手、手指,姑娘,那是人的手指,不是雞爪啊,嗚嗚嚇死我了。”

“手指?”春山上前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根被砍碎了的手指,上面還帶著指甲。

他回頭衝商緋鳶點了點頭。

商緋鳶眉頭一皺,“去叫掌櫃的上來。”

春山起身就朝外面去,秋水爬起來後渾身還在發抖,縮在商緋鳶身邊一動不敢動。

沒一會兒春山就把那個送菜的小二拉到了房裡來,他下去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下,好像只有他們才遇到了這種詭異的事。

那小二進房間裡來,明明很害怕的,卻要仰著下巴,裝出很囂張的模樣。

“不管你們看到什麼,都是你們的幻覺,我們醉神樓的菜是不會出問題的!”商緋鳶還什麼都沒問,店小二就自顧自說了起來。

秋水聽這話,火都壓不住了,“幻覺?我在盤子裡夾出了一根手指,你覺得是幻覺?”

春山更直接,拿筷子夾了那半截手指到店小二眼前。

“我,我不看……”店小二閉上眼,拼命想掙脫開春山的鉗制。

他這表現已經說明這個酒樓有問題,並且他對雞爪裡有手指這事兒還是知情的。

商緋鳶見狀,也不想跟他廢話,跟春山說道:“去報官吧!”

店小二道:“我勸你們別亂來,一會兒掌櫃會過來跟你們協商,你們現在是出不了酒樓的。”

“你威脅我們?”春山一腳踢在店小二腿上,讓他跪在了商緋鳶面前。

“這是事實,你們不信就走啊,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店小二跪在地上也一樣嘴硬。

商緋鳶給了春山一個眼神,讓他出去看看。

然後她抬手摘了一片窗邊盆栽上的葉子,在上面畫了幾筆,秋水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

畫完後,商緋鳶手一鬆,葉子化作一道金光朝後方飛去。

“你,你在做什麼?”店小二給看愣了。

沒一會兒春山就滿頭大汗地跑上來,“出不去,有種看不到的東西擋在門口,我往外衝就會被彈回來。”

店小二說道:“都跟你們說了,看到這種髒東西就出不去了,等掌櫃的來吧!”

秋水心都提了起來,“你們掌櫃來要做什麼?告訴你,我家姑娘可是離王妃!”

商緋鳶無語地看著她,他們都從王府離開了,秋水怎麼還借用人家王府的名頭呢?

秋水湊到她耳邊,小聲解釋道:“這樣酒樓要找麻煩就去找離王,不會連累咱們將軍府。”

不料店小二根本不懼,“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按照掌櫃的安排做,不然就等著死在這裡吧!”

要是在別處提離王殷不惑,聽到的人準能嚇得臉白腿軟的,這店小二果然是有幾分底氣的。

“那你們掌櫃的在哪裡啊?都這麼久了還不來。”秋水問道。

店小二也覺得奇怪,今日他們的掌櫃似乎來得有些晚了。

“他們掌櫃來不了了。”商緋鳶抬起手,一道金光落到她手中,是她方才扔出去的那片葉子。

葉子觸她手心的時候,頓時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了。

三人都疑惑地看向商緋鳶,她冷聲道:“因為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