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是非非

劉瑛見謝錦臉色好轉，才弱弱說：“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謝錦“哦”了聲：“沒大事，這次科舉你要參加，至於年限15，我會解決的，你先準備起來。”

劉瑛茫然：“啊？為什麼啊。”

“因為如果你不參加，三年後我就要消失了哦。”謝錦略帶上了點恐嚇的語氣。

“就像你以前那樣嗎？”

“啊？”謝錦頓住了。

“就像你上次那樣？”劉瑛重複道。

“……或許吧。”謝錦也不知道。

劉瑛頃刻道：“上次你不見的時候，雖崔姨娘沒帶人找，但陳將軍帶著他的禁衛搜尋了整個長安城……那時我與你吵架了，以為你在鬧著玩，我也沒怎麼去找你，所以基本上……都是陳將軍在忙碌。”

謝錦以為自已聽錯了：“陳將軍？是我們認識那個？”

“是。”

可是那時候他們分明不認識，原身記憶中也與他並不相熟，只偶爾見過。

那時她和劉瑛也不熟，卻……

謝錦知道，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她的身體，不再製於掌控。

這讓她有些魂不守舍，有點害怕。

“阿錦，阿錦？謝錦！”劉瑛見她又魂遊了去，忙裡慌張抓著她的胳膊使勁搖。

謝錦“嘶”回了神，被劉瑛抓著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腦袋也火辣辣地暈，但抽不出手推開她，只得道：“你放開我——我要吐了！”

劉瑛噔即放開：“你沒事吧？”

謝錦晃了晃頭：“沒事，走吧先去你屋裡坐會兒。”往前走了兩三步卻見人沒跟上來，回頭果真見她還留在原地，“你怎麼了？”

劉瑛愁眉苦臉指了指自已的腳：“我腳麻了……”

謝錦：“……”扭頭對不知道叫什麼的婢女，“和我扶你家小姐進去。”

劉瑛被兩個人拎著，嘴裡還“哎喲哎喲”地叫著，謝錦看不下去，當即一聲“閉嘴”，終於又安靜了。

謝錦安頓好她後，又帶著留在門口的引歌跑向了另一個地方——

百花樓。

男孩背對著謝錦，看不十分真切，他身上衣袍已然褪去，只剩裡衣和單薄披風。或是練功太辛勤的緣故，身上汗津涔涔，淺淺掛著的披風並不能阻擋自已視線看到被裡衣緊貼著的肌肉。

是，肌肉。微微起伏的弧度肉眼可見。

謝錦心下嘆息，小小年紀身材已經出落的如此動人，以後也不知會讓多少姑娘魂牽夢縈。

又下意識捏了把自已腰間的肉，贅肉。

引歌在一旁偷笑，又湊過來在耳邊說道：“小姐，您都這麼瘦了，就別和這小哥比對了。”

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嗎？謝錦不輕不重地掃了她一眼。

老鴇本側著身，餘光看到了二人，回過頭一瞧，發現是謝錦，忙道：“大小姐來了？”

謝錦頷首，低聲對引歌道：“你在這裡等我”，自已走了過去，“練的如何了？”

老鴇聞言笑了，稱心地注視著安義：“小哥兒的耐力十分好，也很專注，又肯吃苦，在奴的教導下，小哥兒如今的本事，挑奴樓中任意一人出來，怕都是當仁不讓的佼佼者了。”

安義在謝錦的視線下被老鴇連連誇讚，神色羞赧：“媽媽過獎了，是媽媽教的好。”

謝錦微微仰頭看著他。

安義從小營養不良，謝錦找到他時他還要比自已矮些，那會兒她以為安義比自已小，沒想到好吃好喝供著，沒過幾個月她就需要抬頭看他了。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遂點了下頭：“不錯。”又覺得自已太冷漠，補上一句，“累嗎？”

安義搖了搖頭。

此話也不虛，儘管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面龐卻很是紅潤，比之初見時要康健的多。

謝錦道：“兩日後我帶你去小王爺的文定，陛下也在，事前的舞樂你上，若能被陛下相中……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平時為陛下解悶，爭取把那東西拿出來，你還記得嗎？”

皇帝后宮美人成群，想來也不會多此一舉。

安義垂下腦袋：“安義記得。”

謝錦估算了下時日：“知道位置就行，等我回來了再計劃具體什麼時候。”

安義皺了皺眉：“小姐要出遠門？”

謝錦頷首：“有點小事，很快回來。”

不管是何身份，從天子眼下用盡手段博取東西，無疑是在挑戰天威，更何況那還是非常重要的、能引起兩國紛爭的導火線。

謝錦還是有些擔心，囑咐道：“謹記勿要打草驚蛇，安全為上。”

安義點點頭，眼睛卻亮盈盈的。

主線不知什麼時候才會觸發，但她推測，三個支線同時完成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呢？”李碩風舉起茶盞，低頭吹了幾口氣，慢條斯理在盞邊抿了一口。

“王爺忘不了宵風吧。”

李碩風怔住，手緊握盞壁，頃刻之間指節泛上青白，看起來十分滲人。

謝錦笑了笑，內心卻鬆了口氣，幸好自已賭對了。

“你想問什麼。”

對方穩贏的趨勢直轉急下，謝錦好像成了談判場上的勝利者，態度神情自若，手指在木桌上不緩不慢敲擊，一點一點打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原因。”她聽到自已說。

謝錦一開始想找的人並不是李碩風，但不得不說，只有他貫穿了兩件重要的事，除了她的，還有夜宵風的。她也想知道究竟。

“多的事我不想多說，牽扯眾多人的利益。我只能說，宵風如今的處境才是最安全的。”

謝錦放下茶盞，點點頭：“嗯，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御史大人。”

未來郎婿心悅的另有他人。

小王爺閉上雙眼，重新睜開後掙扎的情緒不再，眼中一片清明。

“你我都是聰明人，我重新出現對宵風來說不是好事，她對我來說也是。”

謝錦：“會繼續下去麼？和陳茜。”

李碩風沒承諾，他也不知道。

謝錦嘆氣：“那件事就拜託你了。”

她邁出門楣時雙眼被悄然升到空中的太陽刺激出了眼淚，不知想到了什麼，謝錦逆著光又回頭看了一眼。

李碩風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