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遠了些,四月湊到邱慶之的身旁,向他解釋了木望飛曾經提到過昌鈴兒的事情。

“按照那老人家的說話,昌鈴兒帶出去的男人應當就是木望飛,時間是對的上的。”

邱慶之頷首:“現在先去鬥獸場吧。”

鬥獸場在整個荒村的正中心,能夠明顯感覺到人群有意無意地在向那邊湧動,甚至有不少乞丐打扮的人在場外遊蕩。

四月與邱慶之剛剛走近鬥獸場的大門,便被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護衛攔住了。

大刀橫在邱慶之的身前,滿臉橫肉眼上帶疤的壯漢一臉兇相地打量著他們,待他湊近些時,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他的手上必定有著不少人命。

“魚符呢?”

沒想到來此處竟然是需要查驗信物的,兩人將魚符展示給壯漢看,雖然未曾說什麼,壯漢的態度確實明顯好了不少。

壯漢收回了兇惡的表情,向一旁擺擺手,左邊的門緩緩開啟。

四月他們這才注意到,這依著石體建成的巨大斗獸場的門,是分為兩扇的,一同被攔在門前的另外幾個人,沒有魚符的則是被推搡著進入到了右邊。

壯漢不善的眼神掃視過來,顯然他們的停留已經引起了懷疑。

四月一把挽住邱慶之的手臂,語帶顫抖,一副想要趕快離開的樣子:“郎君......我害怕,我們不要去了好不好,這裡好嚇人啊。”

說著便要暈倒,邱慶之也是反應極快,將四月攬入懷裡:“寶貝兒不用害怕,有我在,裡邊樂趣多的是~”

四月倒是沒想到邱慶之還有擬音的本事,他的嗓音不再似之前那樣富有磁性,反而尖銳了起來,給人一種滑膩膩的感覺,加上他那聲寶貝盪漾的尾音,讓她瞬間汗毛豎起,條件反射就要掙脫。

被邱慶之按下貼在了胸口,四月也只有抬頭看著他的臉才能緩解一下被聲音衝擊到的神經。

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笑意,他攬著自已向裡走,兩人的配合很好地掩飾了兩人為何在此處停留。

不得不說,石體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兩人一進入石門便是一小段甬道,但已經和一門之隔的外邊聽到的不一樣了,噪雜、興奮的叫罵之中有著明顯的打鬥聲音,足以想象有多麼的激烈。

四月手下用力從邱慶之懷中掙脫出來:“沒想到啊,邱將軍還有這本事。”

邱慶之理了下胸前的褶皺,嘴角撇出一個得意的弧度,那雙眸子在火光的映襯之下瑩瑩有光:“四月不知道的還很多,邱某等著四月來了解。”

不得不說,四月竟在如此逼仄的環境之中,因為那雙漂亮的眸子之中只有自已,而不可控制地心跳漏拍,然後瘋狂地跳動,這對早已古井無波了四月來說,幾乎不可能。

她啞然失語,轉身向裡邊走去,這甬道的空氣實在算不上好,讓她胸口悶塞的厲害。

邱慶之輕笑一聲,復又恢復了正色,跟在四月身後,小心地將她護在身前。

鬥場只能說是十分的牢固但又十分的簡陋。

全部都是建立在石頭開鑿的形狀之上,像是一個巨大的碗,最下邊是鬥場,一共有著四層,越往高處越向著外邊延伸,是典型的鬥場的樣子,二層的裝飾是最豪華的,是全鬥場視野最好的地方。

四月他們進來的地方是第三層,這裡和第四層的人是最多的。

按照剛才的觀察,所有進到這裡當看客的人都是持有魚符之人,而所謂的死鬥者,只能進入最下層的鬥場。

他們兩人混跡在人群之中向二層看去,二層被分為了分成了獨立的房間,朝向鬥場的地方有一層薄薄的帷幔,恰如其分地擋住了外邊窺探裡邊的視線,以四月看來就相當於VIP單間,私密性看起來還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便確定了要去探查二樓的行動。

去往二樓的樓梯有專門的人把守,四月與邱慶之狀似無意地向那邊移動,倚靠在欄杆邊看下邊的死鬥,但實際上心神都放在樓梯口那邊。

但很遺憾,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並沒有搞明白如何進入二樓,似乎是在刷臉,守衛會自已判斷何人可以進入。

邱慶之一邊吆喝試圖融入激動的人群之中,一邊拍了一下身旁的矮小男人:“兄弟,他們怎麼進二樓的啊,那裡一看就舒坦,我也想進去享受。”

那男人喊的面紅耳赤,臉上的笑意還未曾收回去,聽到邱慶之的問話向樓梯口掃了一眼。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邱慶之,面上露出些譏諷的意思:“你?沒資格。”

邱慶之與四月這次出門專挑著越平常越好來喬裝,邱慶之一身黑色練功服,雖說顯的人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但那料子極其普通,是早些年的舊衣,甚至還有些不合身。

更不必說四月一身粗布麻衣,條條縷縷,絲毫看不出她家財萬貫的影子。

那男人接著說:“新來的吧,這二樓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至少這場的彩頭......”

他比出五個指頭,語氣之間的嘲諷之意更甚:“五千兩黃金,你有嗎你。”

雖說沒有直面嘲諷,但四月還是不爽地嘖了一聲,不知他在高貴個什麼勁兒,他不也是同他們一同站在這裡嘛。

趁著人群推搡之時,她將腳伸到那矮小男子的腳下,不出所料讓他一頭栽了下去,他本就豆丁大點,被人群踏踏實實地踩在腳下,四月耳尖微動,聽到他的痛呼才滿意地勾起嘴角。

邱慶之就在一旁護著她不被人群,見這姑娘目的似乎是達到了,才將她拉離了人群。

四月煩躁地撓撓腦殼,兜裡的兩個子兒肯定不夠五千兩黃金,她一向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最簡單的事情,而現在,他們顯然不能以最簡單的方式進入二樓了。

“邱慶之,錢沒帶夠,咱們闖進去吧。”

四月不喜歡動腦子,企圖讓邱慶之答應她暴力闖關的計劃,用最乖巧的臉說著最猖狂的話。

邱慶之悶笑兩聲,無奈地用食指點了下四月的額頭。

“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