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站在河邊,只覺得身上發冷,想去找文槿伯母問清楚這本書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但又想到自己剛剛醒來,周身舒暢,力氣也恢復了不少,文槿伯母自然是不會害自己的,只是這感覺實在過於奇怪。
不知不覺走到村口,醫館裡幾乎排滿了人,看來宋大哥在雍城的宣傳效果真不錯,估計欣兒和文槿伯母也都忙的腳不沾地了,文槿伯母多年來從未暴露自己的醫術,應該是躲避著什麼人吧,今日還是不去打擾了。
下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李廣義乘坐著馬車回來了,下車後就安排著在院子裡卸礦石。陳巧文和李一凡都出門來打算幫忙,陳巧文卻看見李廣義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擔心的問道:“廣義,你這是怎麼了,這血跡是怎麼回事?”
李一凡才看見父親身上的血跡,連忙走到父親跟前檢視。
“不是我的血,路上遇到一個受傷的年輕人,扶他上車的時候沾上的。”李廣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李大哥仗義啊,我們路上遇到那年輕人趴在地上,背後一道一尺長的口子,一看就是兵刃所傷,我見了都感覺心驚,不敢上前去。李大哥想都沒想直接跳下車去幫他了!”馬倌也幫忙解釋了一下。
“沒什麼仗義不仗義的,總不能見死不救的。”李廣義拍了拍手,淡然的說道。
“爹,路上沒遇到什麼山匪吧?”李一凡又想到了前幾日的遭遇,這些匪徒真的是毫無人性可言,若是父親遇上了,不免讓人後怕。
“那到沒有,不過遇到了他們也不一定能怎麼樣,你爹我好歹是行伍出身,幾個小毛賊還是動不了我的。”
“呸呸,快別說了,可別遇到了!”陳巧文一臉嫌的說著,語氣中全是擔憂,而後又接著問道:“那年輕人呢?送去醫館了嗎?”
“嗯,老宋正救治著呢,看樣子是遭了匪。”
“最近這匪患真是越來越多了,今天村裡還發了通告,說雍城衙司剿滅了一夥四十餘人的山匪團伙,還是老宋兒子帶隊去的。雖然立了功,但是也讓人後怕,多危險啊!”
“怕危險就幹不了官差,老宋應該驕傲的!”李廣義不愧行伍出身,一身正氣。
李一凡聽到孃親所說,心中想著大概就是洪大志那夥人了,沈新雪並沒有詳細的告訴自己她到底如何處理了那群山匪,但目前這些山匪能得到王法的審判,應該才是最好的結果。可她自己又說了,公道是自己給的,且憑她的實力,恐怕這四十多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為什麼又要去找官府插手呢?大概有別的目的吧,李一凡也沒辦法想明白。
卸了貨,留馬倌在家吃飯留宿,畢竟麻煩了人家一天,晚上也趕不回古茶鎮了。李一凡的房間讓給了馬倌,自己在堂屋鋪了個草蓆便躺下了,反正是夏天也不擔心著涼。明天得去醫館看看,一是想找機會問問文槿伯母《五行吐納調元》這本書的來歷和作用,二是想看看那受傷的男子,只是簡單遭了匪徒搶劫還好,萬一是被仇家追殺,怕是會連累自己家和宋伯伯家,第三當然是要看看欣兒。
第二天一大早,李一凡便去了醫館,進門便看到文槿在打掃大堂,看樣子昨晚忙到很晚了,連房間都沒來得及打掃。文槿見一凡過來了,笑著說道:“一凡來了啊,看樣子恢復的還不錯。”
“多謝伯母的書,昨天按照書中調息了一番,感覺整個人都恢復了不少。”李一凡停了一下,觀察文槿臉上的表情,捕捉到了一絲愣神,但也就一瞬間就恢復了,李一凡知道文槿大約是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了,便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不過修煉的時候,感受有些奇怪。”
文槿搶過話來:“第一次不習慣,感覺奇怪也正常。”說完眼神示意了一下李一凡。
李一凡順著文槿的眼神看到宋昌濟從後院出來了,意識到看來這件事情,連宋伯伯也並不知曉,便閉口不再談論,轉而問道:“欣兒還沒起來嗎?”
“欣兒還沒起床,昨天忙的太晚了,今日就讓她多睡一下。”文槿刻意提高了一些聲音說道,說完打算拿著掃帚繼續打掃衛生。
李一凡也搶過掃帚,開始幫忙打掃,文槿也勸不住,只能憑他忙碌。宋昌濟看到自己未來的女婿如此懂事,也面露微笑,走了過來,關心的詢問:“一凡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今天已經徹底恢復了。”李一凡邊打掃邊回覆著宋昌濟。
打掃完以後,文槿端著一杯茶便送了過來,李一凡謝過以後,打聽了一下:“爹爹說昨晚送來了一個受了傷的男子,是怎麼回事呢?”
“那男子在客房休息,還沒清醒過來,失血太多了,恐怕要養些時日了。”宋昌濟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說道。
“我聽說是兵刃所傷,會不會被仇人所害呢?”李一凡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是,那人身著絲綢衣服,上面繡著雲鳥紋路,應該是都城中元地區的貴公子,可身上連個錢袋子、配飾什麼的都沒有,應該是被劫了財。”宋昌濟聽出來李一凡是擔心自家被連累,便也解釋了一番。
“那就好。”李一凡稍稍心安了一些,但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最近半月的時間,總是發生各種前所未聞的事情,從那青衣女子開始,李一凡第一次見識到了真正的仙法。又遇見胡文生,又第一次得知自己佩戴了十幾年的護身符竟然是五仙派的寶器。又遇上可憐的楊天楊樂,第一次見識到了人間險惡和人性殘忍。而後又第一次自己操控了五仙派法器,導致自己莫名其妙的暈倒。還知道了文槿伯母竟然是風家後人,如今又遇到個受刀傷或者劍傷的貴公子。
在這麼個小山村裡,醫館平常接觸到最大的外傷,也就是高處摔落導致的骨折,或者被野外的畜生咬傷之類的。如此刀傷,李一凡十幾年來都未曾聽說過,這一切背後到底有什麼關聯。李一凡不禁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