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泥濘,到了落霞坡的東南角,將宋雲欣從轎子中抱出來放在了輪椅上,李一凡便推著宋雲欣來到了宋昌濟的墳前。

簡單的土墳和石刻的墓碑,周圍已經長出了些許花草。

宋雲欣眼睛盯著墓碑上宋昌濟的名字,一動不動,靠近以後對著李一凡說道:

“一凡哥,你抱我下去,我想給我爹磕個頭。”

李一凡在地上鋪了個草墊,又把宋雲欣抱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墊上。

“一凡哥,我想和爹單獨呆一會兒。”

“好,我到旁邊等你。”

“嗯。”

李一凡走到駱雲旁邊站定,看著宋雲欣。

駱雲則是遠遠地對著宋昌濟墓的方向鞠了個躬。

“宋大夫是個好人。”

李一凡沒說話,只是盯著宋雲欣,只見她肩膀上下抖動著,顯然是已經哭了出來。

既然駱雲是太子,是否可以藉助太子的勢力,扳倒楊暉的天師府呢?

“駱公子,宋伯伯是被修士所害,雍城衙司管不了,不知道在中元是否可以討個公道?”

“李公子放心,宋家的事情我會安排人調查清楚,還他們一個公道!”

“駱公子費心了!”

李一凡給駱雲行了個拜手禮。而後兩人也不再說話,都看著宋雲欣那弱小的背影。

從石隱村出發,正常去中元城大約需要四天左右的行程。

但欣兒無法站立,坐久了下肢容易腫脹,可能一路上需要的時間會比較多,看來一會兒得回家取些銀錢路上使用了。

欣兒如此著急去中元城,心中必定是抱著無限大的希望。

希望中元城真的有這樣的能人,能讓欣兒恢復吧,否則就對她太殘忍了。

大約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李一凡和駱雲一同走到宋雲欣身邊。

宋雲欣的臉上的淚痕已經有些幹了,看起來十分憔悴。

李一凡心疼的趕忙將宋雲欣抱起來,也沒有往輪椅上放,而是徑直走向轎子。

“一凡哥,我好難過。”宋雲欣安心的在李一凡的懷裡,語氣輕輕的。

“欣兒,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不要,不要報仇,我只要你和哥哥都能好好的。”

“欣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李一凡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宋雲欣搖了搖頭,而後把腦袋貼在李一凡的胸口。

“一凡哥,我喜歡你這樣抱著我,好安心。”

李一凡將宋雲欣抱的更緊了一些,低頭看著宋雲欣:

“欣兒以後想去哪裡,我都抱著你去!”

......

駱雲推著空著的輪椅也跟了過來,眼中不知道是嫉妒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兩個隨從趕忙從駱雲手中接過輪椅。

......

李一凡將宋雲欣放在轎子上以後,幾人打算啟程回去,李一凡卻說:

“欣兒,你們先回去吧,我給去給宋伯伯身邊的雜草除一下,然後回家收拾行李,再去找你。”

“也好,此次去中元,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宋雲欣看著宋昌濟的墓碑,眼淚又在眼眶中聚集了起來。

“駱公子,麻煩了。”

“不麻煩,李公子有心了。”

......

眾人離開以後,李一凡走到宋昌濟的墳前,用手扒拉了一會兒雜草,起身回頭看了一眼,看見眾人已經走遠了,開口喊道:

“石姑娘,既然來了,就不必躲藏了。”

“李公子好警覺啊!”

李一凡回過頭,看見石卉從附近的草叢中走了出來。

“石姑娘如此糾纏,究竟作何打算?”

“李公子既然已是修道之人,為何還執迷於人間情愛?”石卉望了一眼走遠的人群,顯然剛剛的事情她都看到了。

“與你何干?”李一凡皺著眉頭,語氣相當嚴肅。

“李公子,修道之人與普通人相愛,就算你可以忍受她垂垂老去,那她可能忍受你幾十年模樣不變?”

“......”李一凡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石卉見自已的話對李一凡有些觸動,乾脆直接敞明說道:

“不如你我結成道侶,共同修行長生之道,可好?”

“姑娘自重!”

“自重?我看上你了,自然願意跟你在一起!公子不願就不願,跟我自不自重有何干系?”

這石卉怎麼比著沈新雪還直接乾脆,強詞奪理。

“我的事情不用姑娘操心,告辭。”

李一凡說完便轉身欲走,可忽然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意從背後襲來,心中一驚,連忙敏捷地側身躲避。

只見石卉緊握長劍,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從他身旁掠過,劍氣幾乎擦破了他的衣角。

“上次的拳腳比的不過癮,圍觀的人也多,束手束腳的,小女子有些不服氣。不如趁此處無人,李公子也使出全力再比試一次!”

李一凡看著手持長劍的石卉,那劍身細長而鋒利,劍柄處隱隱有白色的流光閃爍,彷彿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本來被她的無禮話語就觸的有些惱的李一凡,此時也不再多說,剛好試試自已新學的寒裂劍訣。

隨即右手一張,召喚出了黑色的墨麒麟劍。站定等待石卉下一次攻擊。

石卉見李一凡手中黑劍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息,心中驚歎,這小鐵匠竟然還有如此寶器!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畏懼,反而更加興奮了。

只見她嬌軀一動,嬌軀一動,化作一道白色閃電一般向李一凡衝去,一道白光閃過,她的劍尖已經直指李一凡的咽喉。

李一凡見狀連忙閃身,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角度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同時催動真氣,揮動手中的墨麒麟劍,一道寒風從劍身中呼嘯而出,夾雜著附近的沙石,向石卉席捲而去。

石卉感受到這股逼人的寒意,身形一晃便輕盈地躲了過去。緊接著,又如同鬼魅一般逼近李一凡,手中的長劍再次化作數道劍光,如同疾風驟雨般從各個方向向李一凡刺去。

李一凡連忙催動墨麒麟,凝聚成一道道冰冷的劍氣,與石卉的劍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李一凡的劍氣愈發的凌厲,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凍結。

石卉的劍法迅猛如電,招招都朝著要害的位置攻擊。

兩人身影交錯,劍氣與劍光交織,勝負難分。

李一凡賣了個破綻,石卉果然攻了過來,李一凡放棄使用寒裂劍訣的以攻為守,而是使用了家傳的三合劍法的步伐,躲過了石卉勢如破竹的攻擊,順勢用墨麒麟的劍首又打了一次石卉的小腹。

石卉吃痛,真氣紊亂只能認輸。

“李公子還真是一招鮮,吃遍天啊!”石卉忍著小腹的疼痛,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姑娘劍法凌厲,在下投機取巧了。”

“輸了就是輸了,小女子技不如人,這次服了!”

李一凡收起墨麒麟,拱手行禮。

“石姑娘,得罪了。”

“李公子不必多禮,我與你說結為道侶的事,可再考慮考慮。”

“在下只能辜負姑娘美意了。”李一凡冷冷的回覆道。

“行,那我們中元城再見!”石卉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李一凡一驚,她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