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他們這時過來了,他媽媽跟在他們後面,林辰一進門就跟我道歉,他媽媽也說著對不起,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我還沒開口,他媽媽話鋒一轉道:“娃子,你這病可是自已得的,跟我們無關,你可不能管我們要錢啊!”
我微微一愕,她瞧我沒說話,又緊走幾步,到了我床邊,抓著床沿道:“你可是大學生,不能訛人的。”
林辰趕緊讓他媽別說了,邵白和井陽也打著圓場,扯了幾句後,林辰藉口他爸那邊不能沒人,紅著臉帶著他媽媽離開了病房。
邵白道:“萬陵,你別生氣,林辰家從小條件就不好,他媽媽是窮怕了。林辰都跟我們說了,小褚師傅的香火錢,你的醫藥費,他都會給的,讓你給他點時間。”
褚宇道:“算了算了,這小子不差這幾個錢,給不給無所謂。至於我那香火錢讓他看著給吧,多少不是問題。好啦好啦,別愣著了,去幫哥哥把話帶到,順便幫我們買兩份飯。”
這兩人走後,褚宇才嘆了一口氣道:“原本我還跟你那大侄子說,這兩個老人家是你同學的爸媽,讓他把醫藥費給免了。沒想到,你不跟他們計較,他們反過來跟你算,好人真是難當。”
“人嘛,總是自私的,看開點。”
“對了萬萬,我很早就想問你了,你們村的人有像欺負林辰那樣欺負過你嗎?”
我乾笑兩聲,說沒有。
“哎,果然有。”褚宇根本不信我說的,“你第一次來我家時瘦得跟猴似的,眼睛都凸出來了。我還以為是我爸剛收的遊魂,當時我就想這遊魂已經夠可憐了,怎麼還倒黴到落我爸手裡?”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比我說的還誇張。”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倒不是我不想多休息休息,而是自從我醒了後,萬家的人排著隊來探病,煩死了。
出院後我便回了老宅,自從二叔走後,老宅裡的傭人我也讓他們離開了,一個人在家靜靜養病挺好的。
褚宇時常來看我,柯雲偶爾也來,他這段時間都在追查杜老三的下落,可這個人比那些冤魂消失地還徹底,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杜老三的事不急,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上次用送屍步能制住賴嬌,而這次通表請神卻把自已送進了醫院?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想找人問,褚志國又沒回來。
苦思無果之下,我決定再去找賴嬌試試。
賴嬌現在被關在精神病院,沒了魂魄後,倒讓她撿回了一條命。
原本不能讓她償命我還忿忿不平,可到了這兒我才明白,有時候活著比死亡還難受,或許對那些備受折磨的冤魂而言,這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我到的時候看見一隻女鬼附在她身上,正抱著櫃子又親又啃,她身邊還圍了幾隻鬼,看著她又歡呼又流哈喇子。
這些鬼身上都穿著精神病院的病服,顯然生前也是這裡的病人。
我一進來,他們就看著我,不同於別的鬼的惡意和陰冷,他們眼中更多的是好奇。
我想把賴嬌哄下來,但這女鬼唱得太投入,根本不理我。
幸虧來的時候為了更像是來探病的,我還買了些水果,於是我掰了一根香蕉把賴嬌從桌子上引了下來。
她蹲在地上吃香蕉,我來到她面前像上次一樣走起了送屍步,但這次賴嬌只顧著吃香蕉,對我的送屍步毫無反應。
怎麼不管用了?
難道是因為她沒有變成殭屍,所以沒用?
思索之際,這些鬼也圍了過來,我摸出三根香點上,又把水果倒出來供著。
這些鬼被香和供品吸引,爭搶起來,賴嬌身上的鬼也從她身上下來,去搶奪香火。
鬼一離身,賴嬌又成了一副痴呆樣。
“你再走一次。”剛剛從她身上下來的鬼捧著一個蘋果邊吸邊道:“剛剛我感覺到她想跟你走,可我不準,我都沒老公,她憑什麼有老公來帶她走。不過你給我吃蘋果,我就準一次,嘿嘿。”
她想跟我走?
既然如此,我又試了一次。
這一次賴嬌竟然真的跟著我走了起來。
我心頭大喜,看來只要不人不鬼,我這送屍步就有效。不僅有效,還不會受傷!
可不人不鬼這條件,著實有點苛刻。
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殭屍又會如何?
為了感謝這隻鬼,我把帶來的所有香都點了,他們歡呼著一擁而上,高興地手舞足蹈。
我原本還想試試通表請神,可看著他們圍著我跳舞的癲狂模樣,我又收回了這個想法,萬一通到了其中一位,只怕不好收拾。
回去後我又試了幾次通表,通表的物件也直接換成了神威將軍,但每一次表文一燒,我就暈了過去,長則一天,短則半天才能醒來。
而那傢伙一次都沒出現。
幾次之後我也不敢試了,因為每次醒來都感覺全身乏力,再多幾次,只怕又要把自已送進醫院了。
身體好得差不多,我也回了學校,林辰看見我非常高興,只是跟以前比起來顯得有些拘謹,邵白和井陽見狀,拉著我倆去喝酒,喝著喝著林辰就放開了,大家胡鬧著,不知不覺就喝到了後半夜。
我身體剛好就沒喝,他們仨倒是喝了不少,我叫了輛車帶他們回學校,下車的時候我就看見林辰的媽媽站在校門口。
一見自已媽來了,林辰立刻清醒了,大著舌頭道:“完了,千萬別讓我媽知道我喝酒了,我先回宿舍,萬陵幫我跟她說說,就、就說我打工去了。”
“沒事,萬陵回來上學大家高興,我去幫你給阿姨說去。”井陽說著就跳起來喊了聲阿姨,小跑著朝林辰媽媽過去。
“去跟你媽媽打個招呼,大晚上來看你,肯定等了很久。”
邵白也道:“是啊,阿姨難道沒給你打電話?”
林辰拿出手機,道:“沒有,是啊,我媽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們三人邊說邊往林阿姨那邊去,可走了兩步我就瞧著不對,林阿姨怎麼跳到井陽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