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底細我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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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醒醒！”

小加斯帕·尤利烏斯五世感覺自已浸透在溫熱的水裡，被溫暖和柔軟所包圍。有一種倦怠的感覺席捲全身，讓他懶洋洋地只想就這樣躺著一動不動，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再也不見那些或者好奇，或者驚歎，或者懼怕的眼神，再也不見那個明顯蒼老枯瘦卻滿眼絕不服輸的老婦人，連以前那些勾肩搭背同食同睡，訓練的時候相互扶持，葬禮上神色黯然的同學都最好不再相見……

On one rank！ Attention！

粗嘎而渾厚的聲音在空間裡暴起，震得加斯帕一個激靈。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水裡彈跳著站了起來，警覺地四下張望：“哪裡宣佈集合？”

“果然是匡提科出來的優秀學員，奴性入骨！“旁邊有人語氣清閒。加斯帕看過去，發覺是挽起褲腿，站在池邊踢著水玩的凱撒！“肌肉記憶只需要一個號令就可以喚醒。”

“嗬”仇人相見格外眼紅，加斯帕眉頭一擰，不管自已處身何地，只是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想要拼命。

“你倒是不怕我再把你電暈過去？”等不及凱撒的威脅兌現，加斯帕尖利的爪子已經迅猛有力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嘶——凱撒嘴上說得一套，身子卻沒有動，甚至連抵抗的意圖都沒有，只是任由身上的禮服和著皮肉一齊被利爪撕開。

加斯帕的利爪一次次地落在凱撒的身上，凱撒慘白的皮肉沒有血色，就算被連續撕開也沒有血液流淌出來，就只是失去牽扯地披掛著，被深色的布料顯得更加蒼白。

加斯帕的利爪在凱撒的身上，臉上狂亂地揮灑，兩個人的間隙裡見不到鮮血橫飛，只看見布料化成碎片飛舞。可凱撒用一種冷靜到極致地眼神承受著這些攻擊，帶著一絲厭倦的神色抬起手臂，看著那被撕裂的皮肉裡湧動出黑色的液體，眼睜睜看著液體一日往常千萬次一般填滿傷口，然後迅捷無比地催生出血肉，面板，傷痕迅速淡化，讓凱撒的面貌恢復成平時的模樣。

凱撒衣衫破碎，但是身體依舊強悍，就算加斯帕的利爪如何一次次地撕裂他的皮肉，一拳拳砸斷他的骨頭，他都目色悲憫地看著加斯帕無休無止的攻擊。不論加斯帕怎樣努力，他都能夠在短短時間裡恢復成一副八風不動，完整無瑕的不朽之軀。

等得有些久了，眼看加斯帕還沒有停止攻擊的意思，凱撒眉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舉起左手，用拇指狠狠地按壓食指上那枚墨黑色的指環。

“噝……”強烈的電流從加斯帕尾椎骨部位流竄出來，沿著五臟六腑到四肢百骸，從內到外將他貫穿。加斯帕的攻擊停頓了下來，隨著肌肉被強烈電擊以後的痙攣，整個人摔倒在池水之中。

加斯帕仰起頭，無助地看著凱撒身體裡翻湧的奈米原蟲，迅速而不露聲色地將他恢復成平時那狡黠高傲的模樣。

心裡的絕望一點點地湧了上來。

“你到底是誰？”加斯帕氣喘吁吁地趴伏在池水裡，望著面前衣衫褪盡，但是一身皮肉已然完全看不出半分破綻的凱撒。

“我還記得你母親萊瑟蘭進入國防部研究室做解剖時候的樣子，明明嚇得手裡的手術刀都捏不穩了，還是要對著自已的導師據理力爭。”凱撒的眼神飄忽起來，彷彿回到了那個時間段，面對的不是加斯帕，而是也有著一雙倔強的灰藍色眼睛的年輕女研究員：“她指責導師拿著活體做實驗，泯滅了人道主義原則。身經百戰的導師在她面前竟然節節敗退，還是後來維瑟斯將軍跳了出來，指著我說這是滾石大帝研究長生不死地實驗體，弄清楚我不死不滅的原理，就可以把讓國會和白房子裡那個人都痛心疾首的大帝置於死地。最後才說服了她。”

“維瑟斯將軍？”加斯帕想起匡提科學院那堵功勳牆上，第462顆隕落之星，以及上面燙金的介紹文字——‘威廉·維瑟斯，死於三十年前的華盛頓特區的一場意外，因為生前功勳卓著，被五角大樓追授為將軍頭銜。’

“維瑟斯死得很壯烈，僱傭特工嚴刑拷打了四十多個小時，幾乎把他的全身骨骼都打斷了，還用鐳射燒灼了他的肌肉，用電流刺激他的神經……想盡各種方法讓他向疼痛屈服，用以追問他在解剖研究我的過程裡，發掘出多少滾石大帝用以保命的秘密。最後，國防部尋找到的只是一團血肉模糊，所有身體機能喪失但是還在呼吸的，甚至已經不能稱其為肉體了，姑且可以成為肉團，的東西。”

“所有搶救措施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你的母親，小姑娘萊瑟蘭，親手停止了那個人的呼吸，讓他終於逃脫了人世間最慘烈的疼痛，享受到了最後的寧靜。”凱撒臉上流露出享受的神色：“然後向五角大樓提出停止對我的研究，放我自由。她的理由是，把我放置在一個顯眼的位置，讓想探究大帝秘密的人繞過國防部任何經手之人，直接來找我。”

“她撤去了我的禁錮，給了我自由，又把我作為誘餌，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凱撒慘笑著，蹲到加斯帕面前，一雙藍綠色的眸子在加斯帕眼裡，顏色不斷加深，變成了一副棕黑色的瞳孔。

凱撒臉上的骨骼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褪去高加索人的骨骼鋒利，輪廓變得圓潤柔和起來。

在加斯帕的眼睛裡，幾分鐘的時間，骨骼鋒利嶙峋的凱撒，逐漸柔和圓鞣，從一個高加索人種變成了蒙古人種。

“你問我到底是誰，我記得自已最原始的姓氏，姓金，名字叫，一林。製造出我的人，叫做金世昊。那個人有個稱呼，叫做東陸龍王，而我，是作為他兒子金逍林的替身，被製造出來的。”

“金逍林還有個身份，今晚上你扇了一巴掌的那位孫家二少爺的祖奶奶，小島孫家老祖宗孫雪羽的第一任丈夫。孫家上一代根正苗紅的當家人孫承宗，就是他們倆的親生兒子。”

“凱撒，你是……”加斯帕費力地從水裡爬起來，肌肉的疲軟讓他還不能站直身子。

只能聽著凱撒的聲音帶著一種濃厚的落寞：“你現在懊悔於自已人類的身體被爬行動物的基因混合，侵蝕，會時不時被獸性所支配。但到底你身子還是人類的身子，思維也還是人類的思維，總好過我，一直以來，連正經的人類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