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散盡最後一絲餘暉時分,遠帆才與愈靜相約同往,去事先預訂好的酒店給薔薇舉辦生日晚宴。
薔薇因為從小失去母親,缺少母愛的她養成了孤僻冷漠的性格,經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躲在角落靜靜的觀察大人的一舉一動,冷不丁還會冒出一句半句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那尖酸刻薄的諷刺常噎的人啞口無言。
薔薇被眾星捧月的簇擁著端坐在鮮花盛放裝飾考究的包間時,並沒有小壽星的歡樂愉快,反而顯得落落寡歡表情凝重,憂傷的眸子閃現出與年齡並不匹配的複雜。
“我的小公主,怎麼有些不高興呢?”遠帆萬分寶貝這個獨生女,把她當公主寵著,還因為對她生母的一份虧欠與愛意,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我最討厭這種場合,這裡烏煙瘴氣的氛圍弄得我快喘不過氣了。”薔薇撇撇好看的櫻唇,彷彿跟誰堵著氣似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都來為你慶生,你怎麼會不高興呢?”遠帆溫言細語地勸慰薔薇,又奉上訂購的一塊三層大蛋糕,點上無數蠟燭,精美絕倫的朵朵薔薇花做成的蛋糕潔白無瑕,讓人十分有食慾,卻怎麼也打動不了小壽星冰寒的心。
心華又別出心裁的變出神秘禮物哄薔薇開心,無奈薔薇什麼禮物沒見過,對於心華贈送的禮物根本不屑一顧,冷冷的丟棄一邊不予理會。
任憑大人們如何討好薔薇,也得不到她一個笑臉和一句溫馨旖旎的回覆,原本熱鬧非凡的生日宴也難得的冷靜,空氣中凝結著死一般的寂靜,凍的人冰寒徹骨。
“江先生,剛才有位女士送來一份大禮給薔薇,祝薔薇生日快樂。”服務員適時的獻上祝福,大家忙問是什麼禮物。
原來是一架莊重的鋼琴,漆黑的琴面發出晶亮的光澤,這份意外的禮物彷彿打動了一直無動於衷的薔薇,看得出她十分喜歡這份禮物。
“是誰送的?她人還在嗎?”薔薇追問著服務員,得到了服務員否定的答案後指責她為何不把她留住。
林霄忙好言安慰起孫女,“下面到了點歌環節,想聽什麼歌,奶奶已經為你準備了歌單,叫這裡的駐唱歌手單唱給你聽。”
服務員有心的呈上歌單,薔薇點了一曲《Lementree》,夏日晴空的海灘洋溢著那裡獨有的風情,駐唱歌手那輕快瀟灑的曲聲吸引著薔薇的注意,一曲歌罷餘音嫋嫋。
“小萍!哦,小萍!”歌手唱完一曲,下場後竟抱著薔薇不放,嚇得薔薇瑟瑟發抖。
“你幹什麼,你弄痛我了!”薔薇不明白這個陌生女人為什麼如此熱情,她甜膩膩的身子挨她很近,可以聞到她身上梅花般的香氣。
不知為何,她竟並不抗拒,天生的與她有種親近感,因為她給她一種母親的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母親氣味。
“小萍,我是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
所有人都被眼前女人瘋狂的傾訴所震懾,最觸動心腸的就是薔薇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朝思暮想的媽媽此刻就在她面前,靠的那麼近!
林霄冷冷的來到怡月跟前,“這位女士,你怕是認錯人了吧?這裡沒有什麼小萍。”
怡月越過林霄徑直來到遠帆面前,“這麼多年了,你過得好嗎?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曾經的許諾?也許你早就忘了,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對不起,怡月……”遠帆不知該如何訴說這些年來對她的情誼,千言萬語也只能無語,久別重逢後早已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
“不用說對不起,你只要告訴女兒,我是誰。”怡月飽含深情的望著薔薇,充滿母性的光輝。
“媽媽,你是媽媽?”薔薇亦深情注視著怡月。
林霄冷冷打斷三人的對話,“薔薇乖,你相信這個下賤的賣唱的女人就是你媽媽嗎?如果她真的愛你,又怎會這麼多年不來找你!”
怡月急怒攻心,“我是個下賤的女人,但一切都不由你說了算嗎,伯母!當年是你讓我們母女分離,現在你倒打一耙,是否太過分了。”
心華內心是萬分同情怡月的,也深覺林霄拆散她們母女太不近人情,但又不願因怡月得罪林霄,只好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我看,讓薔薇一星期同怡月過,一星期同我們過,如此豈不公平公正皆大歡喜?媽你老人家一年到頭的忙,也該好好享受享受,沒事和爸旅旅遊,放鬆放鬆,您吶天生勞碌命喲,為照顧孫女都瘦了一圈了。”
一席話說的雙方都沒了脾氣,誰知薔薇天性狷介執拗,“我要和奶奶在一起!你是壞女人,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林霄萬分得意,而薔薇冰冷的話語亦深深刺傷了怡月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她痛徹心扉的離去,消瘦的身子搖搖欲墜,在風雨之中飄搖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