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是江遠帆?”一批訓練有素的警察出現在遠帆工作室,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姿態問道。

所有人都對這突如其來的禍端感到莫名其妙,連連說“警察叔叔,是不是弄錯了?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警察一副鐵面無私的姿態道,“江遠帆涉嫌一起重大嫌疑案,所以麻煩江遠帆隨我們走一趟,若真的不是他所為,也好還他個清白。”

愈靜膽小,彷彿一個晴天霹靂,不禁萬分擔憂遠帆,誰知遠帆一握她雪白柔荑,“別擔心,我跟他們去,去去嫌疑也好。”

警局裡已經坐著幾位中年婦女,另外還有一位瘦削臉上帶疤的青年,全都靜默的端坐其間,臉上帶著義正言辭的嚴肅,不敢高聲喧譁。

經過例行詢問之後,警察問大媽們,“這位是否是那天在冰蕾豪宅外待一整天的人?”

大媽異口同聲道,“就是他。”

“你們怎麼那麼肯定?”

“因為那天他鬼鬼祟祟的在拍那個女明星,我們還以為是哪個記者正偷拍什麼八卦,所以印象深刻。”

然後警察又問那個刀疤青年,“你是否認識面前的人?”

“認識。”

遠帆大驚失色,“冤枉啊!我從沒見過此人,你怎麼睜著眼說瞎話!是誰買通你的?”

警察喝令遠帆噤聲。

刀疤青年繼續說道,“就是他僱我殺人,他說他與這個賤人不共戴天,誰讓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給他戴綠帽。”

“簡直一派胡言!”

“閉嘴!你繼續說。”警察秉公辦案,必需採取鐵證。

“另外,他讓我給姓宋的車做手腳,致使車子剎車失靈,宋財務官才跌落湖中活活淹死。”

“警官,我不知道他得到多少好處編造這些子虛烏有的謊言,總之我並不認識他。”遠帆忍無可忍道。

“那麼,你把他買通你當天的細節再複述一遍。”

青年說的滴水不漏,彷彿確有其事似的。

“現在所有證據皆指向你,江遠帆。只能暫時將你關押起來,等候最後的終審。阿松也暫時扣押,大媽們可以回去了。”

在黑暗潮溼的關押室裡,遠帆仔細的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首先是宋財務官與他交易後不明不白的落水死亡;接著是冰蕾在豪宅被殺害;然後有阿松作偽證揭發他這個無辜之人,這一切的連環計環環相扣天衣無縫,讓他百口莫辯,難道……這一切都是落蘅所為?除了這個善於算計的弟弟,他想不出還有別人會這麼做。真後悔當時將冰蕾的事告訴他,但事已至此悔也無意。

那麼,他是否要繼續呆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替落蘅揹負罪孽?他反覆掙扎,依然做不了決定。他自問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何時亦這麼糾結?也許是血緣親情,一脈相承,他打算就這麼替弟弟抗下一切,因為他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悲劇發生在他們身上,所以寧願自己頂罪,也不希望看著弟弟接受法律的審判死在一家人面前。

於是,他安安心心將牢底坐穿,期間愈靜來探望過他幾次,聽說他的打算不禁聲淚俱下,“你怎麼那麼傻!你並不欠落蘅什麼。”

“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落蘅背判死刑,我真的於心不忍。畢竟我們都姓江,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來。”

“那你就甘願自己被判死刑?你讓姑媽怎麼活啊!這些你都想過嗎?還有所有愛你的人,你讓他們怎麼辦?還有我——我……真的不願看你就這樣白白葬送性命。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不能讓你白白犧牲!”愈靜半含憂愁半含淚的翦水秋瞳閃爍著堅定不移的熾熱與決心,哪怕和落蘅兩敗俱傷也要將遠帆救於水火之中。

這時,一位柔弱纖細的女孩出現在愈靜的面前,令她燃起了一份光明的希冀。

“我叫戴芙妮,我這裡有落蘅作案的一切細節。”

愈靜簡直無以言表,飽含熱淚地請戴芙妮進屋細談。

次日,她們便去警局告發落蘅,聲稱一切都是落蘅一手策劃,除了錄音記錄外還有阿松的指正,稱一切皆是落蘅授意,目的就是陷害哥哥遠帆!

於是警方通力合作逮捕犯罪嫌疑人江落蘅,終於在一所私人會所裡發現目標蹤跡,齊心協力將他逮捕歸案,而遠帆也無罪釋放。

兄弟二人在監獄裡再度重逢,自是感慨萬千,似有幾千幾萬句話要講,卻只能相顧無言。

“落蘅,你怎麼這麼傻!”終於,遠帆還是先開口,“你讓小媽可怎麼活啊!”

“你不必假惺惺的,你難道不恨我如此陷害你?”

“我恨!但我更自責,沒有將你從歧途裡拯救出來,致使你走上不歸路。”

“你可真高尚啊!還有你——芙妮,你怎麼能為了他出賣我?”

芙妮清淺的芙蓉面泛起一抹紅暈,不語。

愈靜不顧一切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牲!你知不知道,遠帆在打算了替你去死的準備,他說你是他的弟弟,他不能就這樣看著你去死!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來。”

這時,一位披頭散髮的婦女跌跌撞撞地闖入警局,正是李金桂。

“落蘅,你好糊塗啊!”

“媽,對不起!我不能再照顧你了,咱們下輩子再做母子吧!”他拿出事先準備的刀子,在腕處一劃,登時鮮血直流,觸目驚心。

金桂見兒子自戕,人也暈了過去。

卻見一位嬌小玲瓏的女孩瘋了一樣闖了進來,抱著落蘅的屍體放聲大哭起來,警察鐵面無私的將兩人生生拆開,芳菲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在充滿死亡氣息的警局上空揮之不去。

後來芳菲變得痴痴呆呆,如同一個木偶人一般,戴家二老萬分悲痛,拿這個任性又執著的女兒沒有辦法。

金桂甦醒後,一直喊著落蘅的名字,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失魂落魄,也唯有遠帆愈靜兩個擔起照顧著這個失去兒子的可憐悲慘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