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的意義

“沒錯了，就是月桂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望著眼前一片全然是月掛樹的樹林，彎彎的樹葉好似月亮，逸散淡淡如月光朦朧的光點，葉書高興得恨不能狠狠咬一口狗蛋屁股。

“汪？”

狗蛋何許狗也，能混上三大王的位置也不是靠運氣，憑的是靈敏的嗅覺，早早躲到一旁，警惕著葉書發癲。

“藍楹花，銀杏樹，星辰樹，月掛樹，鳳凰木……如今就差最後的鳳凰木了。”

葉書尷尬一笑，望著月掛樹有些出神，開始喃喃自語。

“汪汪！~”狗蛋跳了過來，用小前腿在地上劃拉。

“你居然會寫字？”葉書驚奇看去，只見地上赫然寫著：牛山君擁有鳳凰木樹苗。

“狗蛋，你和牛山君關係不好？”葉書意味深長地說道。

“汪！”狗蛋瘋狂搖頭，在地上寫著：我們親如兄弟。

“呵呵，那你和我對視的時候，眼睛有種別心虛亂瞟。”

“汪！”

“好你個狗蛋，居然玩起借刀殺人這一套了，讓你活著走出葫蘆谷那還了得，看來今日是不能放你離開了……晚上吃狗肉火鍋！”

“汪汪汪！”狗蛋瞳孔驟縮，本汪這麼點狗肉你也下得去嘴？

它被逼到角落，只好直直站起，背貼月掛樹，在葉書的淫威下瑟瑟發抖。

“葉書……”

這時，劍唯一和許清揚走了過來。

葉書抱拳行禮，“劍峰主，許兄。”

兩人用複雜的目光久久凝視葉書，根本沒有想到，葉書會來救他們……且不談惡天霸的真面目是什麼，

至少，在未知曉真實情況前，惡天霸在他們眼裡、在葉書眼裡，絕對是一隻殘忍可怕的野妖。

但葉書還是來了，摒棄前嫌趕來救援，而在此之前，他們是有些輕視葉書的。

“沒想到，你會來救我們。”許清揚感慨說道。

他好似明白自已和葉書的差距在哪，那些積壓心底的不快煙消雲散，反而多了幾分慚愧。

劍唯一彎腰，拱手鄭重說道：“我先前說過許多不合適的話，現在向你道歉。”

葉書連忙擺手，虛扶說道：“兩位言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兩位平日裡為宗門流血時，我恐怕還在被窩裡睡大覺。”

“正所謂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負重前行……說的就是您這一類人。若是我為一點小事記在心裡，未免也太不是個東西。”

“你看你這……”

劍唯一長嘆，這話說的，純純給他們臺階下啊。這種情況下，哪有貶低自已，稱讚他人的說法。

這一刻，他對葉書的印象全然改觀，望向後者的目光都不由柔和起來。

“對了，葉師侄，你手裡那些奇異符紙和甲冑……”

劍唯一的目光停留在葉書身上，意思不言而喻，他的好奇心思被完完全全勾起來了！憋得太難受！

充滿異能的符紙和甲冑到底從何而來啊？

符紙倒也好說，畢竟在以往的惡武林大會上曾出現過，可這能驅散幻象的甲冑又是從何而來？

就連掌門也未曾使用過！

葉書一副你果然會問的曖昧表情，悄悄附在劍唯一耳邊：“實不相瞞，這些符紙和甲冑正是掌門煉製，他想以此為契機突破凡軀。”

“掌門竟然已快要走出那一步？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領先我們如此之多。”劍唯一嘆道，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葉書煞有其事點頭。

“更重要的是，這些兵器尚在秘密研發階段，待有了重大成果後，將會對青雲山脈附近的野妖發起總攻，專門用來對付牛山君和虎將軍。”

“秘密研發階段？如此說來，你經此一暴露，豈不是要受責罰？”

“欸？”葉書愣了愣，旋即“擔憂”地說道。

“是啊，我想我回去定是要受罰……掌門吩咐過，現在絕對不能暴露這些東西的。”

“原來如此……”劍唯一恍然點頭，目光中散發著的是已經信了的色彩，還帶有三分愧疚三分自責四分無奈。

“倒是我們害你了你，放心，等我回去定會與掌門說說好話，大不了，舍了我這把老骨頭，與你一起受罰。”

“言重了，言重了，您可是一峰之主！”

葉書故作惶恐，暗地裡滿意點了點頭，轉而向月桂樹林走去。

“掌門現在急需月桂樹，煉製更強大的玩意，咱們加把勁，為掌門抬回去更多的煉製原料，壯哉我青雲門……”

“好好好……”

劍唯一輕撫鬍鬚，先是微微一笑，待葉書身影遠去，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掌門有幾分能耐我是瞭解的，雖說實力的確勝於我……但能修那仙家之法，我萬萬不會信服。”

“如今卻是能煉製出紙劍、符紙、紙衣，種種皆有神鬼莫測之能，一個人短時間內有如此大變化，叫我如何敢信啊。”

“這葉書說到底只是一位廚子，內力孱弱到可以忽略不計，掌門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符紙、紙衣交於他手？”

“我才是領隊……”

“直接交於我手不更好嗎？省得那麼多麻煩！整個青雲門內，我本來能聯想到的物件，只能是掌門而已。”

“現在……”

“葉書，呵呵……”

沒出三日，惡天霸被“除”的訊息震驚全國。

在凡人界，無論是朝廷，亦或江湖大勢力對此的關注並不少。

在葉書的拱火下，掌門夏人雄莫名成了掌控全域性的幕後之人。當然，使用符紙和紙衣的經過仍舊被封鎖了。

饒是如此，夏人雄依舊被各大勢力、朝廷邀去自家地盤，希望能講講除妖心得。

畢竟，野妖的存在並不少，除了青雲山脈附近，全國各地都有野妖的身影。

事已至此，夏人雄每每看向葉書的目光都帶有一絲幽怨，但還能怎麼著，只能說痛並快樂著吧。

葫蘆谷的月掛樹也都全被砍了個乾淨，青雲門安排大量人馬全都運送回了門中。

而那藝名惡天霸，本名狗蛋的土狗，被帶回了俠雲峰。

這是青雲門上下統一商量的結果，放任狗蛋歸於山林顯然不合適，讓它待在普通人家中更不合適。

時光荏苒，兩年眨眼而過，狗蛋儼然成為了俠雲峰一霸。

這一年，大虎失業了。

無他，狗蛋似乎是山雞的天敵，兩年內殺遍後山無敵手，共計搗毀大大小小的山雞根據地一百零八處。

實際上，山雞根據地遠遠不止如此，這還遠不足以觸動山雞的根基。

但在一個月前的後山，曾爆發驚天大決戰，狗蛋化身先登死士，衝入神雞會大本營，一舉拿下山雞首領的項上雞頭。

神雞會敗走後山，至此由盛轉衰、轉移根據地，徹底消失在了俠雲峰眾人的視野中。

自那日起，大虎鬱鬱寡歡，整日買醉，每天至少要喝三升可樂。

“唉……”

他日別山再相逢，一聲雞叫盡滄桑。

他整整十二年都沒有完成的滅雞大計，居然被一隻才來兩年的小土狗搞定了。

“難道人和狗之間真有那麼大的差距嗎？”

大虎打了個汽嗝，想找尋人生的意義。

他閒暇時光時常練武，在這方面似乎有驚人天賦。

怎麼說呢，被他的父親夏人雄評價為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甚至比他的妹妹夏瑤更要厲害一分。

但他從未踏出青雲門一步，甚至未出過俠雲峰。

望向那滿山遍野的瑰麗樹林，藍楹花開的茂盛，銀杏樹葉飄落美如畫，星辰樹也結出星星般的果子，清甜可口，像青蘋果一樣。

這給了他些許慰籍，樹群長勢喜人，起碼有他一半功勞。

葉書睡覺時，他在種樹。

葉書吃飯時，他在站崗。

葉書擺爛時，他在施肥。

“小書哥最近在苦惱找不到鳳凰木嗎？”

“小書哥說他在為俺爹找鳳凰木……”

“最近的青雲門有好多精英弟子死在了牛山君手裡，正準備召集三位峰主聯合討伐……”

“要不俺也去試試？”

“但是聽說牛山君很可怕。”

大虎臉上充滿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