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一個秘密

林小美被父母雙打後，盛怒之下把所有錯都歸咎到林曉雲的頭上，從牆角抄起一根木棍就衝進了高家。

一進門，看見他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柔聲細語地對著林曉雲說著話，高楊把剝好的一顆雞蛋放進林曉雲的碗裡，低聲說，“有點燙，慢慢吃。”

有點燙，慢慢吃？

這是高楊嗎？這是高楊能說出來的話嗎？他什麼時候這樣溫柔過？他居然這麼溫柔？

一萬個問號從林小美的眼前飄過，這還是她認識的高楊嗎？

他不是最不喜歡說話，對誰都冷冰冰的嗎？

怎麼這個林曉雲一出現，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呢？他認識她嗎？憑什麼要對她這麼好，比對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

憑什麼？

高飛變了她無所謂，她父母變了她也可以無所謂，但高楊變了，可真是戳到她心窩上了，他可是她一直仰慕的男神啊，為了讓他看得起，為了可以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她可是拼了命的學習啊！

他怎麼能對別的女孩好呢？

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獲得他的關注？

她的到來，高家人反應很冷淡，齊齊看了她一眼後，注意力又回到林曉雲的身上。

只有高飛嘻笑著問，“林小美，你拿根棍子幹嘛，扮演孫悟空嗎？”

高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她就不知所措起來。他很少拿正眼看她，即便是在院裡碰到，他也不看她。

這直視的一眼，讓她忘記了來時的目的，她悄悄把手裡的木棍藏在身後，擠出一絲笑容，說，“高楊哥哥，我來問你一道數學題。”

高楊低頭吃飯，不作答。

楊成玉知道高楊不會理她，開口解圍，“小美，吃飯沒有啊？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不了，等高楊哥哥吃完飯再說。”林小美擺擺手，急忙轉身走了出去。

林小美站在屋外，一手按住自己的砰砰直跳的胸口，一手扶著牆壁，深呼吸一口氣，心裡後悔的不行，，“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我怎麼能拿著棍子衝進去呢？這讓高楊怎麼看我！”

她正欲離開，聽到屋裡胡文娟問林曉雲，“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外婆呢？怎麼沒有一起來？”

林曉雲一聽提到外婆，眼眶就溼了，她嘴角抽搐了幾下，輕聲說，“我外婆……我外婆她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屋裡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胡文娟嘆了口氣，“真是難為你了，小小年紀沒了媽，現在外婆又去世了！家裡還有其他人不？”

林曉雲放下筷子，輕輕搖搖頭。

楊成玉也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林曉雲的一隻手，輕輕地說，“別怕，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你回來是對的！你是林宗耀的女兒，他不敢不要你！”

“對，他要是敢把你趕出去，他就不算個男人！”高飛附和著說。

他們的對話落在林小美的耳朵裡，猶如晴天霹靂，原來這個“小叫花子”是林宗耀的女兒，難怪高飛說她罵林曉雲就等於是罵她爸爸！

原來是這樣！

林宗耀居然在外頭有個私生女，他居然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她媽知道嗎？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個女人，連孩子都這麼大了，她會怎麼樣？她能承受得住嗎？

她想到李紅豔剛剛對林宗耀說的那句話，他自己的破事不處理好！什麼破事？在外面搞女人的破事嗎？

原來媽媽是知道的。

難怪奶奶一見到林曉雲就急著把她哄出去，她是怕林曉雲的出現壞了爸爸的名聲吧？原來她們都知道了。

林小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哆嗦，這不正是街頭巷尾那些無聊的女人傳說中搞破鞋的段子嗎？怎麼就跟她爸扯上關係了呢？

她要是有個跟人搞破鞋的爸爸，同學們會怎麼看她？鄰居會怎麼看她？

還有高楊，本來他就對她愛搭不理，這麼一來，自己是不是就徹底沒希望了！

完了完了，她心裡哀鴻遍野！顧不上聽完他們的對話，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高楊見奶奶的問話惹林曉雲難過了，又開口說，“奶奶，你就先別問了，讓這小孩兒先好好吃飯。”

“對對對。看奶奶這老糊塗，淨顧著說話了，曉雲，快吃雞蛋。”胡文娟笑起來，“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你自己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你剛生下來的時候，還吃過你楊阿姨的奶呢！咱們可不是外人！”

林曉雲又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朝著高家人深深一鞠躬，說道，“外婆跟我說過，我生下來沒有奶吃，楊阿姨聽到我哭，就抱過去餵我。外婆帶我回家時，高楊哥哥還把自己吃的奶粉送給了我們。”

“哎呀你這孩子！還行這麼大禮！快坐下！”胡文娟拉著她坐下，“那時你餓得哇哇大哭。你楊阿姨生了高飛，剛剛坐完月子。聽到你的哭聲，心疼的不得了，就把你抱過來餵奶。”

“那時，高楊已經三歲多了，有這麼高了。”胡文娟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看到家裡面多了一個娃娃，很喜歡。你外婆帶著你離開的時候，高楊都急哭了，還把自己喝的奶粉送給了你們。你們走了後，他還哭了好幾天要找妹妹呢！”

聽奶奶說這些，高楊飛快地看了林曉雲一眼，忽得一下臉紅了。

高飛喜歡熱鬧，嚷著問奶奶，“奶奶，我呢？我有沒有找妹妹？”

一家人笑了起來，“你才一個月大，自己還穿尿布呢，知道什麼呀！”

林曉雲看了高飛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楊成玉看著林曉雲，動情地說，“你媽媽在天上看到自己的閨女這麼大了，還這麼漂亮，一定很欣慰。”

“你媽媽是個好人！”一直默默吃飯的高衛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胡文娟接著說，“是啊！你媽媽真是個好人。那時候，我們單位建了職工住房時，你父母剛好也結婚了。”

“我為了方便照顧癱瘓在床的媽媽，就選了這個院子。後來，你爸媽也被分到這個院裡。我們兩家就做了鄰居。”

“那時高楊才一歲多，需要人照顧，我媽媽癱瘓在床也要人照顧。我那時還要上班，他們倆呢，也要上班。家裡雖然請了一個人幫忙，但一老一小，我們還是經常忙得焦頭爛額。”

“你媽媽知道我們的難處後，一有空閒，就過來幫忙。到後來，她還主動把自己的上班時間調到了週末，工作日我們上班時她就休息，這樣就可以過來我們家幫忙。”

“那段時間，你媽媽可真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因為有她的幫助，我們才能稍微能緩口氣。”高衛東感嘆道。

“你媽媽人長得漂亮，心地更是善良。她過世後，我媽媽抹了好幾天的眼淚，我們都捨不得她。”胡文娟說著，也抬手抹了抹眼睛。

接著又憤憤不平說道，“林宗耀真是該死，就為了省那點住院費，就斷送了一條人命。如今，替別人養孩子就不心疼錢了？！真是讓人感到氣憤。”

高楊算是聽明白了，難怪一向深居簡出的奶奶會出面幫這個女孩，是念著當年如雪阿姨的好。同時，他又知道了一個秘密，林家有個孩子不是林宗耀的。

高飛也疑惑呢！他急忙問道，“奶奶，您說他們幫別人養孩子，誰不是他們家的孩子？小美還是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