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拿著我的手機,開始不停的打電話。

打了一個又一個,一直打到蔡苗苗喂完飯都還沒停。

我在椅子上左顧右盼,無聊的身上快結蜘蛛網了。

我算是服了,剛才還說他孤僻沒朋友,原來人家是把要說的話都攢著,等哪天借到手機了一股腦全打出去。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學到了學到了。

蔡苗苗收拾好了,看我一個人坐著發呆,就坐過來問:“幹什麼呢?”

我伸手指了指沈安說:“等他打電話呢?”

我看到蔡苗苗一臉疑惑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他用的我手機。”

蔡苗苗這才咯咯的笑出聲,看著沈安的背影說:“沈大師人其實挺不錯的,心腸好人又聰明,醫術又好,長得也不錯,還會抓鬼。雖然有時候總是走神,但是說明他愛思考啊。”

“得了吧,他就是個大騙子,什麼靈體啊,磁場反應的,都是騙小孩子的。”

我故意冷笑了一聲說。

“是嗎?某些人早上可不是這麼說的。”蔡苗苗看著我笑眯眯的說。

“好哇,你還學會拆臺了。”我伸手開始撓她癢癢,“你這麼誇他,是不是喜歡他?”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蔡苗苗漲紅了臉,一邊笑著躲閃一邊說。

矢口否認三連擊都出來了,還說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你臉都紅了。”我越發得意了,好像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門。“要不要我給你美言幾句,送個助攻什麼的?”

淪陷了啊淪陷了,這個小妮子的堡壘就差臨門一腳了。

“別瞎說,真的沒有。”蔡苗苗不躲了,苦澀的笑了笑說,“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真的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我也不跟她鬧了,其實真說是兩個世界的人倒也不算錯。

沈安自己也說了,在一個地方呆不住,他是浮萍浪子,註定隨波逐流,隨遇而安。

而蔡苗苗這種就適合安安穩穩平平淡淡,找個合適的工作相夫教子。

這倆人要是配到一起,對蔡苗苗來說,下半輩子就是一首老歌: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我倆就這麼誰也不說話,傻傻的看著那個一邊打電話一邊來回踱步的人。

這時沈安終於結束了他漫長的通話,回來看著我和蔡苗苗倆人乾坐著,問:“你倆幹什麼呢?”

“聊天呢。”我說。

“聊什麼?”

“聊你。”我說著拿手一指蔡苗苗,“她喜歡你。”

“呀。”蔡苗苗一聽也不發呆了,揮手給我胳膊上來了一錘,疼的我摟著胳膊直咧嘴。

這小妮子真打啊!

“是嗎?”沈安笑著看著蔡苗苗,“我也挺喜歡她的。”

有戲!

“我們孤兒院以前也有個跟她一樣的小妹妹,天真善良,聰明可愛。”沈安接著說。

完蛋,世界上最著名的婉拒臺詞: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

“你是孤兒院長大的?”我突然注意到重點。

“是啊,怎麼了?”沈安似乎毫不在意。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我趕緊岔開話題,生怕一不小心又觸動人心中的柔軟脆弱,“要不你就認苗苗做個乾妹妹唄。”

“行啊,我一直想有個妹妹呢”沈安笑著說,“就是不知道苗苗願不願意。”

蔡苗苗也反應過來了,笑著喊了聲:“沈大哥。”

“沈大哥也太難聽了,跟看TVB似的。”我吐槽的說,“現在不是都流行喊哥哥嗎?你就喊他沈哥哥,或者安哥哥。沈安你就喊她苗妹妹。”

“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蔡苗苗作勢抖了抖袖子。

沈安笑了笑對我說:“跟你說個正事,我請幾個朋友幫我查了點東西,回頭會發你手機上,到時候還得麻煩你。”

“沒事,咱們什麼關係,”我大氣的說,“有沒有隱私?我能看嗎?”

“隨便看。”沈安說。

“那就行。”我點了點頭,看人都在,就說:“下午挺無聊的,咱們打牌吧?”

“行啊,我去拿,之前買來給病人玩的,還留著好多呢。”蔡苗苗站起來說。

於是我們三個人開始玩鬥地主,貼紙條的。

要說這打牌啊,我是誰也不服,想當初我一放學就去我爸的單位,我爸沒時間管我,我就一邊寫作業,一邊看值班的叔叔們玩牌,一來二去的自己也成了高手。

結果我是萬萬沒想到啊!

打了幾圈下來,我臉上貼的都沒地方下紙了,連沈安也被貼了不少,反而蔡苗苗這個小妮子乾乾淨淨的就貼了寥寥幾張,那還是我給拖下水的。

玩不起玩不起,這小妮子玩貼紙條的居然還記牌!

“一張三。”這把又是蔡苗苗地主。

“你們說,白二爺到底是怎麼跑出去的?一個六。”我急忙想辦法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自己跑出來的。一個尖。”沈安看著蔡苗苗說,“苗苗,你們病房的鑰匙一共幾把?”

“有兩把,一個二。”蔡苗苗用一隻手指著值班室說,“我手裡有一串,值班室有一串備用的在抽屜裡。”

“你的意思是有人從值班室拿了鑰匙把白二爺放走的?要不起。”我疑惑的問:“那就算他有能耐從值班室拿走鑰匙把門開啟,那又是怎麼繞過監控把人帶出來的呢?”

“如果他不從大門往外帶人呢?”沈安說。

“那從哪帶?飛機。”蔡苗苗問。

“你是說從窗戶用繩子把人送下去?要不起。”我又問,“那他也得帶著繩子進主樓吧?出來的時候他自己總不可能也從繩子下去吧。”

“不一定是用繩子,”沈安又開始啪啪的捏著指關節。“也許他人都不一定需要進到主樓裡。”

“那怎麼弄?順子。”蔡苗苗問。

“是啊,你把我都說糊塗了,要不起,”我被他說的一頭霧水,“哦,他人不進主樓,把一個大活人從四樓帶出去,超人嗎?”

“我只是這樣猜測,具體怎麼實施的,我也不太清楚。”沈安搖了搖頭說。

“一個二,爆牌兩張。”蔡苗苗說。

“???”

我低頭一看,手裡就出了一張六,蔡苗苗那兩張不用說肯定是王炸了。

這不完蛋嗎?還說分散別人注意力,弄了半天我自己注意力被分散了。

“不進主樓就能把人帶出去,不太可能吧,除非是鬼。”蔡苗苗捏著王炸甩出去。

可不是鬼嗎?一個大鬼一個小鬼!

我嘆了口氣開始張羅著往臉上貼紙條。

“不玩了,”沈安把牌一扔,撕掉臉上貼的紙條說,“苗苗,帶我去白豐收的病房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