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時,客廳裡只剩下贏章和大胖。
我腳步一頓,問:“他人呢?”
贏章朝著外面努了努嘴,“告狀去了,說你打他還不承認。”
“……慣他的毛病。”
我揉了揉額角,道:“你們早上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啊,啥都沒發現。”贏章一臉無辜,“就是有一段時間,你房間裡好像挺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你太生氣了?”
“反正後麵皮老闆進去,完了被揍了一頓,就生氣,跑出來了。”
贏章說著手一攤:“後來你就醒了啊。”
是嗎?我垂眸,思索了片刻,走到了廚房,問他們要不要吃東西。
贏章一個閃身趴在廚房門口,問:“能吃嗎?我想吃麵!”
“OK。”
比了個手勢,我開啟冰箱拿出需要的東西,放到灶臺上時,有些出神。
夢裡的場景很真實,但我沒有夢遊或者夢裡動手的習慣。
之前遇到過這麼多次,從未有過在夢裡打人把現實裡的人給打了的。
思索了片刻,我拿出手機給孫誠打了個電話。
“哇塞,好久沒接到你電話了!”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孫誠驚訝的聲音。
我沉默了瞬,道:“我要是沒記錯,也才兩天。”
“嘿嘿,開個玩笑。”孫誠很快轉移了話題,“有啥事啊?”
“幫我查個人,我……”說著,我一頓,手上什麼都沒有,讓人查好像有點麻煩。
“算了,等我把畫像弄出來再查。”
“哎別的也行啊,叫什麼名字,住哪兒,這些都能查啊。”
我蹙眉,夢裡的人並沒有名字,甚至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提示了名字的東西。
其他的……我想到什麼,道:“三年前,車禍死的,腦袋被撞掉一半了,一個男的,是個獨生子,你看看能不能查。”
孫誠那邊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虞音,你覺得一年之內死於車禍的,大概有多少人?這其中又有多少是獨生子呢?”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你好歹給我劃定個範圍,時間再縮短一點。”
“大概就是這樣,最多,三年前的下半年,再細緻的沒了。”我倒是沒太急,“要是查不到就等我把畫像拿出來再說。”
“成吧,我先試試。”
“謝了。”
“客氣什麼。”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稍微放了點心,開始做早餐。
吃過早飯,找到白紙開始畫人像。
但奇怪的是,下筆之前,我能很清楚的記得那些人的模樣,等筆尖落到白紙上時,一切又都沒了。
我緊了緊眉,再次落筆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手一頓,我抬頭看去,皮包骨站在我身後,露出了原本骨頭的模樣。
我:“……找不到事做了?”
“這不是看你太認真了。”皮包骨摸了摸鼻子,一個眨眼的功夫恢復了人的模樣。
我瞥了他一眼,道:“別囉嗦,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說。”
“哎我是來幫你的哎!”他瞪眼道:“你這人,太不講道理了。”
“我問你,我明明能夢到他,還能記得他,為何就是畫不出來?”
皮包骨一愣,搖頭道:“你這個問我,我咋知道?”
“你不是說你會?”
“我會,但是你這個很明顯是你自己的意思啊。”皮包骨攤手,“你既然能記得,只要不畫圖就能想得起來,一畫圖就想不起來,這不是你自己不想畫?”
聞言,我一愣:“我不想?”
“啊,那不然?”
我低下頭,真的是我不想?
似是看我真的不知道,皮包骨又道:“你要是真覺得好奇,閉著眼睛畫不就成了,什麼都別想,就靠自己的內心看看?”
是嗎?
我猶豫了一瞬,還是按照皮包骨說的,拿起了筆。
閉上眼的瞬間,那張臉在我的腦海裡越發的清晰。
良久,耳邊傳來了皮包骨的聲音:“好了。”
我睜開眼,看到了桌上的圖紙,一個非常潦草的人物素描,但這張臉,又的的確確是那個人的臉。
“我去,”皮包骨湊過來看了眼,“這人長這麼帥?”
“帥?”我偏頭看他,語氣森然,“送你。”
皮包骨瞬間往回縮了縮,“那倒是沒必要。”
沒再看他,我快速拍照把圖片發給了孫誠,讓他查一查。
剛發過去不到一分鐘,孫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找到了,死亡時間是在三年前九月下旬的一個車禍,死者姓杜,白天開著敞篷車醉駕,車自己撞到了路邊的電杆,電杆砸了下來,腦袋被砸扁了。”
我問:“照片核對了?”
“對了,跟你發給我這個九成吻合,前提條件是,你畫的畫像沒出錯。”
“我可以看看對方的資料嗎?”
“唔,我發給你,不過你得保證只有你自己看到。”
“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孫誠很快發來了檔案。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沒畫錯,孫誠也找對了人。
“杜辰。”這個人我不認識。
但很快,我就變了臉色。
在杜辰母親的那一欄,對方寫下的名字是“虞晴”。
不僅如此,那母親的照片,跟我這張臉有七分相似。
我眯了眯眼,直覺這件事不對勁。
我給師父打了電話,對方顯示正在通話中。
少見,竟然有聯絡不上師父的時候。
“咋了?”皮包骨小聲問道,“不是查到了?”
我想了想,還是沒把檔案給他,只問:“你能不能從我的面上看到什麼?”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看得出來?”
皮包骨一臉驚駭,“你這怕不是在害我!”
“不至於,我只是好奇。”
這時,師父的電話打了過來,我忙接通:“師父?”
“你讓孫誠幫你查東西了?”
“嗯。”我沒瞞著,“他跟您說了?”
對面很長時間沒聲音,我看了眼手機,並未提示其他的,又喊了聲:“師父?”
良久,對面才傳來一聲嘆息:“罷了,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其他問題,等我回來再說。”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