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裡還保留著剛才小米糰子留下的甜軟香糯的氣息,就像……就像剛才聶欣瑜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炎子珩斷定。

手邊手機繼續震著,大概還是邱溢在群裡發瘋。

“五千萬?呵!”炎子珩失笑,剛剛篤定的情緒蕩然無存,不過誰在乎,反正他無所謂,滿不在乎地收起手機,再沒有理。

聶欣瑜忽忽不樂地回到廚房,捏著手上被炎子珩咬了半口的小糰子,輕輕啃了一口。

沒有齁甜呀,她覺得是正好的味道呢。

外婆佯裝在鼓搗另外的點心,眼睛卻不停地瞟向外孫媳婦,直到聽到她嘟嘟囔囔,一臉皺巴巴。

“阿珩從小就不喜歡是甜的,小時候喝到帶甜味的藥,都要猶豫好久。”外婆坦然道,手邊仍沒有停止動作。

“是這樣的嗎?真當對甜食這麼避之不及到如此誇張的程度?”

“騙你做什麼,這孩子從小就倔,認定的事諾亞方舟都拽不回來,今天肯咬上一口,還是你面子大啊。”外婆故作浮誇戲笑著。

原本迷迷糊糊從墓園回來,就被拉來做點心,實屬疲累。那炎子珩還一臉抗拒的樣子,讓聶欣瑜更加懊喪。

不過現在聽外婆這麼一解釋,她的世界,陰轉晴了。

人原本就不好這口,看著她的面子,也下嘴了,著實賞臉,她還惱什麼。

“那行!”聶欣瑜重拾笑顏,轉頭看向外婆,“他平時還有什麼忌口的呀,辣的呢?鹹的呢?臭的?”

聽到外孫媳婦這麼問,外婆捧著肚子笑不可仰,“臭的?那你還不如毒死他。”

“呃……不至於吧,比如臭豆腐,多好吃。”

“他對於吃的,可挑剔了,不能太鹹,不能太淡,辣的吃不得一點,酸的也不行。”

“那他吃什麼,這麼多忌口,豈不是錯過很多美食。”

“嗯,這是他的不幸!”外婆煞有介事的點頭肯定,一臉你說得對,說得太對了的表情,還伸手給比了一個大大的贊。

聶欣瑜被外婆搞怪的表情逗樂,祖孫二人,在廚房哈哈大笑。

深冬的清原,鵝毛大雪如約而至,飄飄灑灑,紛紛揚揚,不一會就鋪滿了整個院子,純淨、白亮、清冷、高潔。

華悅地產

“宋總,華夏銀行崔經理又來電話了,說是欠款再不還,我們公司……”

“催催催,催什麼催,催了就能有錢還上嗎?不是說了正在籌錢正在籌錢,著什麼急。”原本坐在位子上已經頭疼不已的宋忠華聽到秘書的話,更加火冒三丈,一個檔案丟過去就破口大罵。

“他銀行少了我這筆欠款就倒閉了?不知道我女婿是誰嗎?我一個電話……”

宋忠華剛開始口若懸河,妻子王秀月拎著鱷魚皮小包就推門進來了。

“宋董,太太非要進來,我攔不住。”助理小姑娘帶著哭腔,縮著腦袋等著老闆的發落。

宋忠華被打斷,又看著妻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想來也知道助理怎麼攔得住呢,皺著眉揮了揮手,示意助理趕緊出去。

王秀月下垂的雙臂上提,手裡的包包換了個方向,一扭一扭得便進了門,端坐在丈夫桌案對面的沙發椅上。

宋忠華見妻子這般架勢,就知她必是不懷好意,隨即甩頭示意秘書也一同出去,這才緩緩開口問其來意。

王秀月定定地看著丈夫好一會,才慢聲慢眼神犀利道:“女兒的事,你就不管了?”

宋忠華坐下,點了支菸,吞吐間不屑一顧道:“管?怎麼管?當初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咱家女兒以為是板上釘釘人炎家非她不可,在外頭好一陣張揚,結果呢?炎子珩扭頭就把這事否了。怪誰?還不是怪你沒教好,怪她自已蠢。”

王秀月一聽這事又賴自已頭上,明顯就坐不住了,皮包往桌子上一甩,張口就來,“怪我?你還有臉怪我?自已對家裡對女兒不管不顧,這不連公司也沒管好嗎,你怨得著我?”

“王秀月你簡直一派胡言。公司業務不景氣是大勢所趨,現在錢都不好掙,我好歹是把你們娘倆養得妥妥帖帖吧,是少你們吃的了還是少你們穿的了?”

見妻子不言語,宋忠華更加咋呼,“一群夫人裡,你置辦的東西不在少數吧,哪次出去購物你不是一箱一箱往家端東西。女兒有樣學樣,不好好上學,一天天就知道打扮那張臉,有什麼用,你看看現在有什麼用?”

被丈夫一頓呵斥,王秀月忽然覺得自已委屈極了。昨天幾位太太約著打麻將,她手氣不好,一個下午輸了好幾萬,原本這數字哪裡需要她在意的,可現在一看這金額,不得不收手。

只得找藉口說自已還有事,不能繼續了,然後灰溜溜離開。明面上人家沒說什麼,可她還沒走遠,人背地裡就說開了,說她家裡面臨破產,風風光光二十幾年,以後的日子可有罪受。

王秀月越聽越氣,不得不加快腳步,回家後躲在房間偷偷哭了好久。想著能在丈夫那裡尋一些安慰,可宋忠華一整晚都沒有回去。

王秀月越回想越覺得自已可憐,靠著椅背低著頭,聲聲啜泣。

宋忠華被聶欣瑜撂了電話後,也想過換個方向拯救自已的公司,奈何能力著實有限,之前有過合作的人別說注資,連電話都不肯接,也都紛紛避之不及。

也正懊惱,現在看到妻子這般,好歹是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心裡也委實難受。起身繞到王秀月身後安撫,“不會餓著你們的,最近的日子就別出門了,能省一點是一點,也別與人交際,省的聽鬧心的話。”

“至於思思,你回去問問她,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那個圈子來錢快,她也就那張臉拿得出手,如果發展好,興許還是條路子。”

王秀月一聽娛樂圈,一掃原本幽怨的表情,回首看向丈夫問道:“你有法子讓她進?我可聽說那是吃人的地方,思思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