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欣瑜吞下口中的水,轉頭盯著陳穎道:“你怎麼這麼清楚這個組長的事。”

陳穎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神秘兮兮回答,“因為——巨帥。”

聶欣瑜:……

巨帥?不知道為什麼,聽陳穎說到巨帥兩個字的時候,聶欣瑜的腦中出現了炎子珩的臉,乾淨、精緻、秀氣、深邃、矜貴……

都看過這麼帥的,這一組組長,還能帥到哪裡去?這著實把聶欣瑜的八卦魂勾了起來。

逐漸恢復明亮的眼神,讓陳穎瞬間看穿了她的心思,離開她工位前丟下一句話,“先別八卦了,你見不著,出差去了,不然一組怎麼可能一個專案這麼多天還過不了稿。”

“這些酒囊飯袋,多少得給人組長磕一個。”

聶欣瑜癟了癟嘴,好吧好吧,不八卦了。

桌面上的小鬧鐘顯示一點半,關掉電腦上論文的頁面,社畜出欄。

又是忙忙碌碌、碌碌無為、唯唯諾諾的一個工作日臨近結尾,辦公室那頭一群年紀不大的男同事,正鬧哄哄地約著去喝酒,還派了個人過來問陳穎和聶欣瑜要不要一起去放鬆放鬆。

“別別,累一天了,我的腰啊,必須回去躺著了,誰都不能讓我離開我的床,拜拜~”

陳穎說著,拽過在一旁整理小包的聶欣瑜,回頭和那個男同事道:“小聶也不去,她要準時回家的,走吧走吧。”

也沒等聶欣瑜開口,陳穎拖著她就往大門外走。

等電梯的功夫,陳穎輕輕擰了聶欣瑜一把,鄭重其事道:“你可記住了,剛才過來搭訕的,公司出了名的花孔雀,仗著家裡有幾個錢,工作不好好幹,每個新來的女同事,都會進入他們幾個的小群被好好討論一番,著實讓人噁心,你可別和他們有什麼瓜葛。”

“看他樣子,還挺乾淨一人。”聶欣瑜嘟囔著,回想那男同事剛才過來的樣子,襯衫領帶,清瘦白淨,臉上笑容明媚,言語間也得體大方。

陳穎斜了一眼聶欣瑜,搖了搖頭道:“你還是太年輕,要不是有這副皮囊和那巧舌如簧,怎麼會把這麼多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等人哄到手了,面具揭下,你看他還乾淨不乾淨。”

“走吧走吧,電梯來了,你多聽聽多看看,以後就都懂了。”

這座大廈裡,上下有十幾家公司,上下班的時候真是摩肩接踵,這在聶欣瑜報到第一天就已經感受過了。

擠在香水味和煙味雜糅的半密閉空間裡,聶欣瑜並沒有因為陳穎的話做過多的想法,她只是覺得,旁邊這個女孩,是個直性子,也是值得交往的人。

下樓,和陳穎分開,獨自走在寒風瑟瑟、人潮如織的的繁華街道,聶欣瑜忽然覺得只有自己是形單影隻,還是去看看媽媽吧。

想著,她再一次掏出手機,掃了一輛共享電瓶車,戴上頭盔,朝著易安醫院駛去。

剛到病房,護士正在幫聶敏靜拔針。

本就清瘦的母親,在誤診和幾個醫院之間來回折騰,眼下看著更加疲憊不堪。

“媽,這兩天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聶欣瑜將路上買的水果和自己的小包一併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坐下來看著媽媽,拉過她剛扎過針的手,輕輕按著。

聶敏靜看到女兒當然是高興的,這兩天一個人住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說不想女兒當然是假的,但她也知道女兒剛剛開始實習,自己不好多打擾她的。

臉色一轉,聶敏靜和藹地笑著,“我在這挺好的,有醫生護士照顧,吃得也好。就是你知道的,我認床,所以睡眠不太好,其他都挺好的,不要擔心我,你呢,你剛開始實習,還能習慣嗎?”

聶欣瑜想起剛剛陳穎的話,職場還沒見識,還遇到了讓她噁心的人,但也不願讓媽媽有過多擔心,胡亂搪塞了過去。

“今天我也在這裡吃晚飯,晚點再回去。”

“這樣會不會太晚,你晚上回去不太安全,現在自己一個人住,還能習慣嗎?”媽媽總是這樣,明明希望女兒能夠留下,卻還惦念著夜與危險,還有時時刻刻都在關心的衣食住行。

“不會,這裡不比我們小鄉鎮,晚上十點還人口攢動呢。”聶欣瑜摟著媽媽親暱,能搪塞的就搪塞,能忽悠的就忽悠。

聶敏靜看著女兒輕鬆自在的模樣,也想和女兒多一點相處的時光,也就沒再多言。

晚飯是聶昕瑜從醫院食堂買的,母女倆兩個葷菜兩個素菜,期間還有說有笑的很是歡樂。

飯後,陪著母親在樓下散了會步,再回病房幫著洗漱了一番,已經八點多了,聶母開始趕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躺好我就回去,租的房子不遠,門口有保安,治安很好的,你不要擔心啦。”聶昕瑜一邊幫母親整理著床鋪,一邊安慰。

她總是能知道怎麼讓母親安心放心,然後能以最好的心態面對疾病的治療,如果能儘早出院,那便是最好的。

聶敏靜淺淺笑著,最後囑咐了女兒幾句,就乾脆躺下假寐。

聶昕瑜偷偷笑著母親幼稚的舉動,也沒戳穿,拿過自己的小包,輕輕帶上病房門,轉身下樓。

十二月的清原,蝕骨的冷意,可她並沒有坐公交的想法。這裡離玉霖灣不遠,剛在病房的暖氣開得又有點高,現在渾身暖烘烘的,還有點微汗。她想一個人走走,吹走一些白日的煩悶。

當下的生活於她,好像不算太窒息,可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明明每一天都在積極的生活,可生活,仍舊沒給她如意的滋味。

聶欣瑜攏了攏身上的的羽絨服,將脖子縮排衣領,衝進整個冷冽的夜色裡。

此刻,半醒酒吧最頂層的包間裡,邱溢雙目渙散,兩頰微紅,一臉委屈,“她憑什麼冷暴力我,平日只有我邱大少爺甩別人的份,她一個小演員,憑什麼冷暴力我。”

“上個星期剛從巴黎回來,花了我百來萬,這個星期就搞失聯,她是不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