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要瑞王怎能不樂，原本他聽見裴絮話以為自已和瀾初再無可能，誰又能想到自已的好皇兄又說柳老夫人竟瞧上了方惠明。
據他所知，依著那柳老夫人私下的性子，她瞧上的人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而謝瑾，瑞王就沒有把他放進眼裡，裴家若是想把女兒嫁過去，如今又怎會輪到自已和方惠明來爭瀾初。
他忽然不急了，嘴角的暗笑是怎麼也壓不住。
景元帝忍不住又剜了他幾眼。
三人求一女，且三人中有一人是自已弟弟，景元帝自然想給自已弟弟賜婚。
裴絮在朝中官聲不錯，人又剛正不阿，就是裴絮的官位品級不高，他的女兒嫁到王府做正妻屬實是高攀了。不過自已那弟弟好容易有了娶妻的心思，他喜歡就好。
勤政殿內，裴絮跪在地上心中有些凌亂。
那個整日就知讀書的呆子外甥竟被鎮國公府瞧上了？方家也就除家世簡單剩下的就是有萬貫家財。難道就瞧上了方家的萬貫家財？他在心裡否定了這個念頭，那可是如日中天的鎮國公府！
勤政殿裡的三人各懷心思。
景元帝忽道。
“裴卿，朕今日喚你過來是想讓你知道這事，你回去後告訴方家，兩家好好商議，千萬不要把好好的婚事變成金陵飯後閒談的一樁醜事。”天子的話帶有深意，裴絮又豈會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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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又擺了擺手，讓瑞王和裴絮告退，兩人齊齊躬身拱手。
出了勤政殿，裴絮心亂如麻，悶著頭走在前頭，絲毫忘記了與他一塊兒從殿內出來的瑞王。
身後傳來瑞王的一聲呼喊，裴絮方才想起還有這人，他臉色不自然的轉過身來。
“王爺！”
裴絮口中幽怨之意，任誰也能聽出，瑞王有些想笑，但眼下他不敢，只好賠禮道歉。
“今日讓大人在陛下面前為難，實屬本王不對，還請大人回府後也考慮考慮本王，本王是真心對瀾初生出許多愛意，也是真心想娶她為妻。”
這話，裴絮相信，比起謝瑾，他還是滿意瑞王，就是這年歲確實比瀾初大了些，不過年歲大些會疼人，也比惠明那個書呆子要好。他沒發覺，自已心中的那桿秤悄悄往瑞王的身上偏了許多。
裴絮忍不住又問，為何不早些去府上提親。
瑞王看著他。
“不是大人在外說，不願把女兒嫁到高門裡去受磋磨，本王這才打了退堂鼓。”
打量出裴絮心中有些鬆動，瑞王又加緊為自已訴苦。
“去年謝世子上門提親後，本王就對小女生了憐意，但那時總是顧及著年齡不符，而且大人也說了不願把女兒嫁入高門，之後也就作罷。
後來夏日大人邀我去府上喝酒，本王瞧見了瀾初和你那外甥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心裡便不悅，但也想著與等你那外甥考取了功名再公平競爭為好，誰知道.….”
瑞王一聲苦笑。“誰知道你們兩家動作如此之快，幾日前我得了訊息才匆匆趕回。”
裴絮這才感覺造化弄人，自已要是沒有經常在瑞王面前說那些話，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一場面，三男爭一女，在京中傳出去，旁人聽了也會覺得自家閨女狐媚。他現在心裡別提有多後悔。
瑞王是皇族不假，規矩也比城陽候府要嚴苛。但瀾初真成了王妃，就能立刻在王府當家做主，上頭也沒有婆婆。
唉，真是悔之晚矣啊！
從瑞王的眼裡看去，裴絮的表情可謂萬分精彩，他也不想逼他這個未來的岳丈大人。
“裴大人，方家恐還不知道訊息呢，您還是快些回家說說吧。”
“是，是，是，下官這就回去。”
以往兩人就交好，現在瑞王的一大段誠心之詞讓對他早沒了幽怨，裴絮現在又莫名開始聽起來了瑞王的話。
他又悶頭往前走了兩步，腦子裡閃過瑞王在勤政殿的一些話，然後又退了回來，眼神四處張望，不自然的道。
“蘇州城外的火，王爺可知是誰放的？”
瑞王眼神一瞬冰冷下來。
“除了那些人，還能有誰，大人放心，只要靜待一些日子，那些老鼠必會出來偷吃。”
“嗯，王爺心中有數，不過還是要保重自身，血肉之軀終究抵不過不過火海刀山。”
瑞王心裡有些觸動，鄭重點了點頭。
等裴絮一走，一直跟在瑞王身後的書棋走了兩步上前，看著裴絮的背影，他道。
“爺，裴大人打心眼兒裡擔心著您吶。”
瑞王哪會不知。
“本王清楚，不然這滿朝文武官員，我為何只與他交好。”
事情鬧到這般地步，無論是皇兄還是裴絮，都不會輕易答應任何一人，瑞王才算鬆了口氣。
…………
城陽侯府的祠堂裡，密密麻麻的牌位前，謝瑾光著上身，露出健碩的肌肉，跪在祖宗牌位前。
謝侯爺則是拿著馬鞭站在謝瑾身後。他狠了狠心，抬手一揮，謝瑾背後便皮開肉綻。
祠堂裡只聽見鞭子揮動的聲音，不時又傳來低沉的悶哼。
謝瑾的母親戚氏流著淚站在祠堂門口，終於看不下去哭喊著撲在了謝侯的腿邊。
“侯爺，您是要打起他嗎？”
謝侯停下動作，陰沉著臉指著謝瑾。
“這種逆子，不打死他，咱們城陽侯府有朝一日怎麼倒下的都不知。”
戚氏見勸說不動自已丈夫，又撲在謝瑾身上。
“兒子，你快鬆口啊，你鬆口再也不求娶裴家姑娘了。”
謝瑾面色已經青白，謝侯爺動起手來從不手軟，他從嘴裡吐了幾個字“兒子絕不。”
謝瑾和謝侯爺性子都一樣，十分倔強，父子兩人這時也對上了，誰也不肯說軟話。
謝侯爺見狀，又要揮動鞭子。
戚氏不忍兒子再受罪，在在謝侯爺的鞭子落下來前，又撲在謝瑾身上硬生生捱了一鞭。
祠堂內響起一聲慘烈的女聲。
謝侯爺這才看清，自已打的是誰。
只一鞭戚氏就昏死了過去，謝瑾見母親替自已捱了一鞭，心裡慌了神。
謝侯爺扔下馬鞭，立刻抱起戚氏往房中回，而謝瑾則是大喊，讓人去請太醫，府中頓時亂做了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