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此刻。

營田。

曰軍兵營臨時食堂。

事實上,曰軍基本是沒有軍營食堂的。

它們更習慣埋鍋造飯,早晚從大鋁鍋裡取得米飯,而後在床鋪間桌椅食用。

午飯甚至就地在露天訓練場解決。

這一處兵營食堂原本是營田的一家茶樓。

營田被佔後,這一茶樓就變成了曰軍輜重兵的臨時食堂。

飯前,曰軍後勤輜重兵們正在進行例常訓話。

留著小鬍子的安田少佐看向一位位端坐在桌邊的後勤兵,表情嚴肅地說道:

“營田運轉基地直接關係到長-沙戰場的勝敗!”

“我們要像保衛自己的生命一樣去保衛這座基地!”

“這是天黃賜予我們的神聖使命!”

一聲訓話,所有後勤兵齊齊起身扯著嗓門怒喝道:

“為天黃而死!視死如歸!”

繃著臉的安田少佐很是滿意後勤兵的狀態,當即呵道:

“坐!”

可是它又話語一轉,邁步朝前,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

“可就在我剛才檢查崗位的時候..”

“我發現有一個崗位是空的...”

“這個人,他能自己站出來嗎?”

就在安田少佐輕描淡寫的言語中。

一隻鬼子鼻息逐漸粗重。

它大口大口喘著氣,最終艱難地站了起來。

安田少佐冷冷地看向那鬼子,平靜又帶著憤怒地問道:

“為什麼要擅離崗位?”

那鬼子士兵嚇得渾身顫抖,喘著粗氣艱難回道:

“少佐閣下,我有胃病...”

“肚子疼得難受...”

“就...”

“就...”

安田少佐死死盯著那鬼子士兵,冷冷回道:

“你有胃病?”

“這就是你擅自離崗的理由嗎?”

鬼子臉色大變,果斷高聲大叫:

“不!”

“我錯了!”

安田少佐看著那渾身顫抖的鬼子士兵,毫無表情地說道:

“由於你擅離崗位,很有可能讓華夏人潛入我們的營地。”

說到這裡,安田少佐的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

它甚至伸出手抓在了那鬼子士兵的衣領,直接將士兵拉扯在了身前。

“如果他們利用這個漏洞,你知道這會怎麼樣嗎?”

被抓住衣領的鬼子早已滿臉蒼白。

它慌張地低頭大叫:

“少佐閣下!”

“我錯了!”

安田少佐用力將鬼子推開,環視噤若寒蟬的一眾鬼子:

“我們的戰士都熟悉大曰本帝國的懲戒條例。”

“既然你現在知道你錯了。”

“還需要我告訴你該怎麼辦嗎?”

大口大口喘氣的鬼子惶恐。

它渾身顫抖地看著四周。

而每一位被天黃洗腦的鬼子機械地轉過來,雙眸病態地看著那一頭鬼子。

感受著四周環境的冷漠無情,鬼子打顫地彎腰示意:

“是!”

說完,它竟當眾彎腰要脫褲子。

這個懲罰其實就是打屁股。

輕得,便是木棍對著打。

重得,就是用木棍來一記千年的殺...

曰軍鬼子的懲戒方式十分便態。

這公眾打屁股的方式,不止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殘。

但是今天安田少佐心情好,眼看士兵要脫庫子,它倒是出聲呵斥道:

“停!”

安田少佐瞪眼看著那惶恐的鬼子,嚴厲地說道:

“這一次就饒了你。”

“但這絕對不是寬恕你。”

“下一次,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擅離崗位。”

“就不只是這樣的懲罰了!”

“你明白嗎!”

鬼子士兵感恩戴德地低頭大叫:

“是!”

“我一定將功補過!”

安田少佐很是滿意眼前鬼子的反應。

它環視四周,高聲呼喊:

“吃飯!”

在長官一聲令下,鬼子們這才端起飯碗開始吃飯。

那逃過懲罰的鬼子更是雙手顫抖,連手裡的飯糰都有些沒拿住。

鬼子到底是個什麼腦細胞,誰也無法說清。

但不得不說,曰軍輜重兵裡,會開車的‘技術兵’待遇比普通步兵的伙食待遇更好。

38年,曰軍頒佈《軍人戰時給予規則細則改正》。

這個改正大概便是一個意思:‘增加主食與肉類。’

曰軍吃得非常好,

基本定量:精米660克,精麥210克,鮮肉200克。

還有蔬菜、糖、鹽、清酒、茶葉...

30年代,曰軍為了增加士兵的膳食維生素攝入,甚至還增加了富含維生素的餅乾。

這個時期,曰本的許多物資補給基本來自米國。

這個餅乾和米國的餅乾沒有任何不同,原料都是米國進口的。

所以可以說,吃飯對於曰軍而言也是個幸福的時刻。

說來。

1894年,曰軍就增設後勤部門了。

而華夏的後勤體系什麼時候初有輪廓?

1951年,抗美援朝時期。

單單從後勤這一項,可見雙方在現代化戰爭上的差距。

雖然差距遙遠,但兩方都在吃飯。

吃飯的雙方也都喜悅幸福。

只是鬼子並不知道,它們在明處,已被暗處的華夏戰士給盯上了。

敵在明,我在暗。

這或許是李忠華戰前唯一有利於作戰的優勢。

隨著夜深了,世界就變得更加得暗淡。

站在這無名山頭往南側望去,甚至可以聽見遠方撈刀河轟隆隆的聲音。

那是鬼子在炮擊撈刀河。

撈刀河距離瀏陽河並不遠,瀏陽河距離長-沙城也不遠。

過了兩條河,便是長-沙城。

眼看著潭州長-沙近在嘴邊,鬼子便發了瘋一般地向南推進。

也沒有人預料到,這一個小小的山頭,竟有國軍一營敢對防禦重重的營田鬼子中隊下手。

深夜時刻。

一輛豐田卡車用小手臂粗的繩索拖拽著另一輛豐田卡車,兩車晃晃悠悠地朝著營田鎮行去。

中秋剛過。

天空中一輪明月尚且肥胖喜人。

月光悠悠清灑,暗夜幾分明朗。

行駛向營田的豐田卡車裡。

李忠華正在向彭建業討教曰語。

他希望彭建業能教他幾句曰語,以備不時之需。

彭建業笑呵呵地看著驅車的李忠華,倒也沒想到李忠華這麼好學。

他很是疑惑地看著瘦小的李忠華問道:

“我看你車開得挺好的。”

“忠華,你這又是哪裡學的?”

李忠華胡編著隨意回道:

“我父親以前是給當官的開車的。”

“我就看過一兩次。”

“沒想到,就學會了。”

彭建業倒也沒放在心上,只感覺和聰慧的李忠華搭檔,心中安穩靠譜。

只是想到李忠華的年紀,彭建業也頗為感慨:

“唉...”

“要我說,你這個年紀正是好學的時候啊...”

“可惜,長-沙城...”

李忠華也不知道是何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學習。

不過李忠華也感覺有些好笑。

其實他不是什麼好學的人。

他發誓,自己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學習。

學習軍事戰術,學習曰本曰語,學習槍械裝備...

想學的東西還多的是。

費盡心思習這些,李忠華也不過是想多殺幾個鬼子罷了。

他思考再三,看著彭建業說道:

“彭主任,不知道這次戰鬥結束後。”

“你有沒有機會教我曰語和游擊戰術啊?”

“你要是肯教我,那我是願意付學費的。”

彭建業一聽這話,只是笑著擺手:

“哈哈。”

“好啊,好啊。”

兩人隨意聊著聊著。

那卡車也漸漸行駛來到了營田鎮的主道上。

前方,便是鬼子的第一個哨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