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開始發動！

蔥嶺以西的都曼部，夥同疏勒、朱俱波、喝般陀三個國家再度反叛，攻破于闐。

李治當即下令，任蘇定方為安撫使，再度領兵西征。

大軍開拔之後，蕭筱的臨盆之期也快到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臨近，李治肉眼可見地愈發緊張。

因為孕晚期，蕭筱腿腳開始水腫，每日都要起夜好幾趟。

“不如我搬去偏殿吧，那裡本也是佈置的產房，住上幾天等著發動便是。也免得九郎你休息不好。”

“說什麼呢？見不到你我更睡不著。”

李治一邊幫她按摩小腿，一邊安撫道：

“我沒事的，只是擔心你，眼看這日子都到了，怎的還沒動靜？”

蕭筱也覺得奇怪，按照她算好的預產期，應該就在這幾天才對。

可肚子裡這小傢伙待的安安穩穩，沒有半點出來的意思，若不是每日數著胎動，她都要擔心了。

“許是真隨了我，是個拖延的性子，懶得很。”

蕭筱輕輕拍了拍肚皮，李治便一臉緊張地摸了摸。

“你輕點！哪有這麼說自家孩兒的。”

蕭筱哭笑不得地瞪他。

自從上個月太醫令說過，腹中胎兒八成是個小公主後，這男人就樂壞了。

還沒出生，就開始護起來了。

“知道了，不該說您的小公主。對了，名字想好沒有？”

“還沒，準備了許多個，但都覺得配不上她，我都給否了。”

蕭筱翻了個白眼，這位仁兄的糾結症又開始了，當初六郎的名字就遲遲定不下來。

“我不管，孩子出生那日，你就得把名字準備好。”

“好吧……你容我再想想。”

看他那一臉為難，蕭筱就覺得手癢，暗戳戳地過去撓癢癢。

“別鬧，現在舒服點了嗎？”

“嗯，我想喝點水，算了，不喝了，省得待會起夜。”

李治卻下床端了杯溫開水，“想吃便吃，想喝便喝，起夜怕什麼？我陪著你呢。”

就著他的手，蕭筱喝了兩口，便笑得眯了眼。

怎麼回事，水都是甜的呢。

夜深，兩人相擁而眠，蕭筱肚子太大，還特意畫了圖樣，讓尚服局做了個孕婦枕，可以託腹護腰。

李治就從背後抱著她，兩人就像兩個湯匙一樣，親密地貼在一處，大手小手交疊著放在小腹上，共同守護著腹中的寶貝。

外頭，雨漸漸下了起來……

這場秋雨，一連下了五六日，整個太極宮都是溼漉漉的。

李治下朝一回來，便抱怨道：“大內地勢太低，一下雨便陰寒溼冷，你沒著涼吧？”

蕭筱見他皺了眉頭，似有不適，忙問道：“我還好，九郎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等李治回答，身旁的齊秉義就插話道：

“娘娘不知，陛下近來總感覺頭有些沉重發悶，連腿腳關節處都往外冒著寒氣。”

“什麼時候開始的？”

見她變了臉色，李治唯恐惹她擔憂，忙說，“就是換季時才有些不適，想來是季節變化所致，等暖和點就好了。”

蕭筱卻依舊面色凝重，該不會是風溼性關節炎吧？

“疼嗎？”

“不疼，只是有些不適。你別擔心，我讓太醫令看過了，也說是宮中地勢低，加上秋雨連綿，才突然引發的。不然我明日讓他開幾服藥，做個針灸，想來便能好許多。”

李治怕她不信，忙忙地承諾了一大堆，還自動認領了深惡痛絕的苦藥和針灸，想到這就忍不住瞪了齊秉義一眼。

不錯，除了自身免疫因素，環境因素也會引發風溼。

太極宮的確潮溼，不利於李治的身體，不如……

蕭筱腦中亮光一閃，“對了，不是有大明宮嗎？”

她還記得小時候很喜歡的一部劇——《大明宮詞》，劇中高宗和武后就是常年住在那的。

穿過來後，她還看過長安輿圖，知道大明宮是建在龍首山上，那邊地勢更高，定沒有這般陰溼。

“大明宮？那本是先帝修給高祖頤養晚年的，貞觀九年高祖薨逝，大明宮便停工了，現在還未修好。”

“這樣啊。”蕭筱有些失望，“我還想著搬去那住，對九郎的身體也好。”

見她挺著大肚子，還不忘為自己著想。李治就覺得心頭一片暖意，撫著她的臉道：“那有何難？讓人重新動工便是。”

“真的嗎？”

蕭筱一秒興奮，“那什麼時候能修好？”

她激動地恨不得跳起來，嚇得李治趕緊扶住，心有餘悸：“小祖宗，你先把孩子生了再說吧。”

話音剛落，就見蕭筱全身僵住。

“九郎～”

“怎麼了？”

“我……要生了。”

李治只呆滯了一瞬，下一秒就抄手把她抱了起來，同時還衝齊秉義吼道：

“快！快去把所有太醫都叫過來！”

蕭筱能感覺到他的手都在抖，深吸了口氣安撫道：“別急，你抱我去產房；茉清，你去找穩婆，準備生產的一應物事；祁紅，你去膳房，讓他們準備膳食、燒開水。其他人各司其職，都不要亂！”

一連串吩咐下去，本來有些驚慌的眾人都穩定了下來，開始各司其職。

現在整個甘露殿中，最不冷靜的，就非李治莫屬了。

他邁著大步抱著蕭筱進了偏殿，這裡早半個月前就佈置好了，所有的被褥棉布，都是三煮三曬，角落還準備了蒸餾出的烈酒用以消毒。

“疼嗎？”

“不疼。”

才過了一刻鐘，問話和答話的就掉了個個兒。

“九郎放心，現在剛破水，離生還有好一會呢，你先出去等等吧。”

“我先守著你，等快生時我再出去。”

見勸不動他，蕭筱便讓了步，“那好，你扶著我在地上走走吧。”

“現在？”

“多走動走動，讓產道快些開啟，才能生得順利。”

李治面上尚可，心裡卻早已是兵荒馬亂、不知所措，只得扶著她一圈一圈地繞著房間走。

看著蕭筱漸漸泛起溼意的髮鬢，他心疼不已，“先歇歇吧。”

這時，穩婆們也到了。

見到陛下竟也在產房，她們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行禮。

“都什麼時候了，快起來！快過來看看宸妃。”

李治扶著她躺下，穩婆們上前摸了摸肚子，又掀起裙子看了看。

“回陛下，娘娘的胎位很正，現下就等著宮口開全，就可以生了。”

“什麼時候宮口開全？”

“這……短的兩三個時辰，長的……生個兩天兩夜也是有的。”

看著李治驟然黑下來的臉色，穩婆們都心中唸佛：

天爺啊！這我們哪說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