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打鬧之際,馬車已經行至沈府後門,二人雖然面上輕鬆,但實質上卻也有幾分擔憂。

這次來的人是奉皇帝口諭,雖然官職不高,但奉旨而行,上通下達,而且現任右司副個人與太子私交甚密,京中現在各位皇子明爭暗鬥的火熱,不知道他只單純存著拉攏之意,還有別的。

沈南與和沈君屹來到前廳,看到許久未見的爹孃和兄長,六年時間,沈家夫婦鬢邊也添了些許風霜,眼角多了細紋。

李韶看到兩個孩子回來,尤其是已經成了大姑娘的沈南與,感覺心都化了,忙摟過來噓寒問暖一番。

沈南與到底才十多歲,在孃親溫暖的懷裡紅了眼眶,她低頭收拾好神情,笑著和李韶打趣:“孃親,我以後不嫁人了,就一直陪著你和爹爹好不好。”

神父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已小女兒與愛妻撒嬌,真希望這一瞬間能夠永恆。

李韶笑著彈了他一個腦瓜蹦,“行呀,有你這麼個活寶,那我和你爹得天天笑的合不攏嘴。絕不便宜了顧家那小子,”

沈南與勾唇淺笑“當然是爹孃最重要呀!”

“小妹真的成大姑娘了。”

大哥這幾年在軍中歷練,一身爽朗氣魄,在那一站便是一道風景。

溫馨畫面太過短暫,眾人還未正式交談就聽到外邊小廝火急火燎跑過來的腳步聲。

“稟告老爺,司正大人在進城的路上,遭遇山匪伏擊,現在下落不明。”

“什麼!趙添,快去帶兩隊人和我一起出城。”

沈肅迅速安排人手,這是朝廷命官,又和太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絡,要真是在他這出了閃失,那真是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麻煩事。

“君清君屹,你二人先去搜查,我隨後就到。”他得告訴靖江王,如果是假的,那恐怕來人並非是調動官職是假,嚴查私兵才是真。

沈家治下嚴格,遇見這麼慌亂的事也能有條不紊的進行,沈南與也想前往,但是卻被李韶勒令在家等著訊息,沒辦法拗不過孃親,只能回去歇著。

沈家兄弟和一堆人先行去了城外,月牙河道是進城的必經之路,但因為地勢處於峽谷之中,周圍即是茫茫大山,中間狹窄,在十多年前一直有山匪出沒,直到靖江王開始大力度剿匪,才消停了下來。

“趕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打死我也不相信是土匪。”沈君屹策馬飛奔,還有閒心和沈君清聊上兩句。

“他只能是山匪。”沈君清看著眼前靖江秀美景色,到底是二皇子還是五皇子,能將手伸的這般遠,破壞這片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淨土。

到了月牙河道,只見幾輛破碎的馬車和被亂箭射殺的侍衛,沈君清趕緊命人查驗,看看有沒有活口,但是可惜,弓箭手手法狠厲,基本都是致命傷,倒是從地面馬蹄印記能推斷出大概往哪個方向跑,這也不排除是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君屹你帶幾人在這裡仔細搜察,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痕跡,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走。”

沈君清帶著一半的人馬向月牙湖北側山林進發。

“這箭羽不像是靖江本地的鳥類羽毛。”

沈君屹以為自已幻聽了,不然怎麼會聽到沈南與的聲音,但是直覺這孩子真的能幹出來從家裡偷偷溜出來的舉動,他不願認清現實的低下頭看向發起聲音的人,普普通通的小兵背影,蹲屍體旁邊拿著一根斷箭左右端詳。

她似乎感覺到身後包含質疑的視線,扭頭回望看向沈君屹。

“沈!南!與!你為什麼在這裡,孃親不是把你留在家了嗎!”

沈君屹點著他妹妹腦門,留下一個個紅印。他猜過小小可能不會甘心留在家,但是沒想到,他來的比他父親還快!

沈南與假裝和母親說想歇會,轉身就換了衣服騎上她自已的黑馬就跟著出來了,沒有耽誤一點功夫。

“二哥,我學過功法,劍術,武器的製作,我在這裡肯定有用的”

不可否認,沈君屹知道小小在這肯定有幫助,他的妹妹像天生的小豹子,對戰鬥以及一切相關的東西有著敏銳的直覺,更何況現在馬上就要天黑,她自已回去也不安全。

“跟好我,還有,你說的箭羽是什麼意思。”

沈南與站起身將東西遞到沈君屹的眼前,“你看,這個羽毛,羽毛陽光下有藍紋,而且根部發紅,這是黃河兩邊特有禽類。”

“黃河。”

沈君屹立刻想到大皇子舅家,駐紮北境多年,那處便是黃河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