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蛇人看到長生,頓時就覺得自已斷掉的手開始劇烈疼痛。
蠱童怎麼會在這?
天地分陰陽,萬物相生相剋,猶如老鼠天生畏懼狸奴那般,蠱童便是他們的剋星,或者說半數以上毒物的剋星。他們製造蠱童為他們所用,同時也畏懼蠱童的能力。當年他阿媽阿爸等等親人都是命喪於段月手下的蠱童之手,也就是外人所說的南希將軍。
長生看他有一絲失神,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個箭步向前,他身姿飄逸,手法卻十分冷厲,左手運氣向舞蛇人的臉劈了過去。
舞蛇人側身向右躲閃,卻還是被長生掌風將控制蛇的哨子劈裂,身後沈君屹長腿一掃,帶出一道勁風,直擊在舞蛇人的膝窩。舞蛇人倒地的瞬間,長生抽出腰間的匕首,釘在離舞蛇人眼睛只有方寸的地板上。
這邊爭鬥激烈,小小也沒有閒著,她拿出母親為他們準備的硫磺,全部灑在舞蛇人的身上還有他身後的竹筐裡。裡邊的蛇被這種味道刺激的不斷扭曲躁動,不受控制。
舞蛇人看到自已已然失去上風,立刻求饒到:“各位好漢饒命,我也是養家餬口不容易。今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長生只冷冷的看著他不住求饒,沈君屹則上前將他竹筐整個套在麻布袋裡,防止裡邊的蛇有異動。
沈南與清了清嗓子說:“你如果能解開蠱童的毒,我們便放了你,並給你一筆銀子,你不必再在街頭賣藝,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她想著之前偷看她母親審人的畫面,話音一轉,“如果你現在不說,那我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張嘴,到時候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沈君屹和長生看著椅子上坐著的小孩,只覺得裝大人的模樣很可愛。在舞蛇人的眼裡,確驚覺她的氣質有幾分段月的影子,小小年紀,確這般狠辣和成熟。
但他覺得他到底還有幾分重要,也覺得沈南與年齡小,便想試探:“想讓我說倒是可以,但我也有個要求。”
沈南與伸手指向舞蛇人的小拇指,歪頭輕輕說道:“長生,折斷他。”
“好。”長生將一塊方巾塞到舞蛇人的嘴裡防止他驚擾到別人,或者疼痛間咬上自已的舌頭。他有意讓舞蛇人感到恐懼,每個動作都很慢,就在即將把舞蛇人小拇指折到極限時,沈南與出聲再次問道。
“我再問你一遍,能不能治好他。”
“唔.....唔....”舞蛇人嘴裡發不出聲音,只得一個勁的點頭。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小姑娘沒在開玩笑,不如現在先穩住他們三個瘋子。
他們估計還不知道,蠱童就算學會控制身體裡的毒和蠱,也活不過三十歲。
沈君屹將舞蛇人全身上下搜了一遍,確認沒有藏著什麼暗器之後,才讓舞蛇人坐下。
舞蛇人將自已知道的關於蠱童的資訊,除了活不過三十歲以外,倒豆子似的都說給了三人。
苗疆在很久之前,有兩個大的寨子,一個寨子名叫赫,它裡邊的人擅長透過音律等方式控制蛇蟲鼠蟻,另一邊寨子叫蒙,則擅長將這些毒物和人在一起煉化,他們挑選兩歲的幼兒,將他們和練好的蠱放在一個陶罐裡,這期間只為他們活的毒物,過上四十九天,所煉之人身負劇毒,所到之處百草不生,且聽話無比,可能當作爭奪地盤的重型武器。但因為煉化的過程艱難,成功的人很少,每年會煉製蠱童的消耗,也將這個寨子拖垮,所以那個寨子的人逐漸的變少,直到被另一個寨子所吞沒,成了後來的赫蒙村。
赫蒙村有一位傳奇的女祭祀,她天賦極高,精通煉蠱之術,卻愛上了自已唯一煉製出來的蠱童,又花了數年時間研究出如何能讓蠱童控制自已身上毒的方法,她將自已的血混合著蠱童身上揹負的各種蠱的解藥揉成丹藥,才讓蠱童重獲新生。
“最後呢?”
沈君屹聽著這故事覺得挺有意思,便想知道結局是如何。
“蠱童重獲新生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女祭司,然後大肆屠殺赫蒙村民,被趕過來的赫蒙村長老射殺。”
沈君屹微微蹙眉,顯然他更期待的是團圓的故事。
沈南與卻全程沒有注意“藥方”中夾雜的愛情故事,只是想著,女祭司找到了蠱童身上所有蠱的解藥,混著施術者的血才能解開。那長生怎麼辦呢。
窗外一個黑影閃過,一片白花緩緩從房簷處落下。
沈雍聽完屬下的彙報,淺笑了一聲。
沈南與越來越讓他感到驚喜,年齡雖小,卻行事果斷,並且沒有額外的同情心。這就是天生的將才嗎。
沈肅啊沈肅,這亂世你有這樣的女兒,不知道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