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許多的愛都以聚合為最終目的,唯有一種愛是以分離為目的,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沈家夫婦望著遠去的馬車,五味雜陳,天空最會洞察人心,綿綿細雨灑下,加劇了一行人馬消失的速度,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做的事,有人前行,有人負重。
沈肅和李韻冒雨來到了靖江王府門前,躬身勞煩門衛通報,隨後管家便請他們二人來到了大廳等候
“沈大人,王爺在後院教導世子槍法,馬上就過來了,您和夫人在此稍作休息。”管家弓腰回稟道,招呼丫鬟們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靖江王顧朗和兒子顧北辰一同來到了廳堂
“下這麼大雨,不在家陪你那“小哪吒”,怎麼跑我這來了?”顧朗看著沈肅打趣道。
“小小和君屹跟著老五出門了,可能的三五月才能回來。”沈肅挑挑揀揀的回覆。
顧朗聽見沈肅這麼說,抬頭瞅了瞅顧北辰,看顧北辰略微皺起的眉頭,便知事有蹊蹺,父子倆在後院練槍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小子心不在焉,問他何事愁容不展,只答憂國憂民,笑話一般,國和民哪裡輪得到他們父子倆憂的份。出去幾日,說是沈家老么走丟了,幫著沈家兄弟尋了回來,卻也沒見個樂模樣。
“跟我還藏著掖著?婉婉,你說,小小到底怎麼了?”顧朗看著已為人婦的李韻,依舊喊著她的閨名。
“王爺,小小現已無礙,只是跟著五叔去找一味草藥把身體餘毒清除。”李韻瞟向一旁正在喝茶地沈肅。
“那你們夫婦這冒雨前來,究竟所為何事?”顧朗也端起茶杯,這今年的新茶夾著雨水中的氤氳之氣格外沁人心脾。
“王爺,這雨天不正是走親訪友最得宜的時候嗎?安靜一些的好。”沈肅笑著看著顧朗說道。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顧朗自然聽出沈肅弦外之言,揮手屏退了周圍。
“下官懇請王爺為小女定下一樁婚事。”沈肅夫婦見四周已無外人,說著便跪在了顧朗面前。
“嘿!你們倆這是做甚?咱們幾十年的交情,天大的事也無需如此,快起來說。”顧北辰也也連忙向前去扶沈肅和李韻。
“小小身中劇毒,危在旦夕,還好賢侄幫助救回小小,可,,,,綁走小小的人確是北荒的人。就算五弟找回解藥,恐怕那件事也會被外人知曉。”李韻把實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北辰,去後院把你母親請來,就說沈夫人想看看湘江繡孃的繡片”
“父親。。。”
“快去”顧北辰見父親決意支走自己,只得退了出去。
“沈兄,快起來,與我詳細說說”顧朗扶起沈肅和李韻,關切地問道。
沈肅把這兩天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跟顧朗說了出來。顧朗越聽,眉頭越是起伏的厲害,要知當初在盛京皇宮,親眼看見五歲的沈南與把軒轅弓拉滿,便知,這個孩子不會擁有平凡的人生,可這亂世,平凡難能可貴。尤其對於一個女孩子,對,小小是個女孩子,或許真的可以改變的平凡呢。
“沈兄,你來找我的意思可是想和我親上加親?”要想將明珠不被別人窺視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她名花有主。當然,這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確是有些早,但如果沈南與將來長大離開了大周,無論去哪裡,對於大周來說,都不會是一個好兆頭。於公於私,他顧朗都是很願意接下這門婚事的。
門外的顧北辰聽見屋裡對話,直接衝了進來
“父親,沈家伯父伯母,我願意護小小一世周全”跪在地上的顧北辰堅定地說道。從他八歲那年跟隨父母去沈府看見襁褓中的沈南與第一眼,她便對他笑出了好看的梨渦。晚上回到家,卻突然發起了高燒,也只有他知道,上一世,他們便遇見了,她為救他,慘死在了敵人的刀下。這一世,他顧北辰再也不會讓沈南與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日日練武,籌謀政權,養兵蓄銳,他要做最牢不可催的高牆,來守護她。
“混賬,大人說話,你闖進來幹什麼?”顧朗看著平日一向沉穩大氣的兒子,怎麼一遇到小小的事竟如此急躁。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更何況沈南與還年齡尚小,並不懂得一紙婚書的意義,現在大家只想怎麼能保護好她,可她慢慢長大,真的會需要這樣的保護嗎?又或者說,我們這些人能保護的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