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藍看著那位消失許久的國師說道

“沒必要,等駱庸復活讓他自已處理吧,駱芊是誰我沒興趣。”

“這樣啊,那我就要給你一個提示了,她是駱庸的孫女”

“也沒興趣”

好吧,莫歸心開啟間門送虞藍離開了青銘山。

虞藍離開宸宇界前來到了君家。

她來到了君珺的床邊,什麼也沒說,就這麼站了一會就走了。

虞藍走後,原本還在睡覺的君鈞睜開了眼睛。

“怪了,這尊大神怎麼會去到我姐那?不過看那表情?”

得查查了。

......、

空間裂隙內,君尊與人形雷劫沒有繼續打下去。

說完那句話後的人形雷劫改變了模樣,那原本還算激昂而閃爍的雷光,此刻如同流星般紛紛脫落,遍佈在周圍的虛空中。

每一道雷光的消失,都伴隨著人形雷劫身上氣息的減弱,它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君尊也同樣如此,一身通天的修為與人形雷劫一樣衰落下來。

那些脫落的雷光並沒有消散在虛空中,而是漸漸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扇神秘的門戶。

這扇門戶緩緩開啟,發出微弱的光芒,深邃而神秘,彷彿通往另一個未知的世界,兩條光束從門內連線人形雷劫與君尊的身體。

人形雷劫那雙曾經閃爍著冷酷光芒的黑白色雙眼,此刻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變得空洞,它靜靜地注視著君尊,沒有再說出任何話語,只是緩緩地走向了那扇逐漸開啟的門戶。

君尊站在一旁,目光復雜地看著人形雷劫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感受到人形雷劫身上那股曾經強大無匹的力量正在逐漸消散,直至進門之前,人形雷劫的力量已經跌落至普通人的水平。

如果不是那扇神秘門戶的接引,他和人形雷劫恐怕已經因為空間裂隙而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是,儘管力量已經跌落於此,君尊對於超脫雷劫的感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削弱。

那扇 門戶裡面有什麼?

進去看了,才知道有什麼,現在是空間裂隙內,自已又出不去,原本還能靠著人形雷劫開啟出口出去,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跟著人形雷劫一起進去。

君尊沒做太多猶豫,在人形雷劫進去後思考片刻就緊跟它的腳步進入門中。

門裡面是什麼?

沒什麼。

門內的景象是一個幽暗的小房間,有一盞油燈,燈芯靠著不多的油發出微弱的光芒,在這暗淡的燈光下,房間的裝飾顯得異常簡單和貧窮。

一張破舊的木桌兩張木椅,上面擺放著幾個簡陋的器皿,一張窄窄的木床,鋪著陳舊的被褥,牆壁上掛著一些簡單的工具或者農具,顯示著房間主人的生活狀態。

油燈旁,一個消瘦少年正用炭筆在紙上奮筆疾書,正在寫著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內容。

床上,一位女子靜靜地躺著,她的年紀看起來二三十歲,不算很大,但面容卻顯得憔悴不堪,和那盞油燈一樣已經油盡燈枯。

君尊走進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時間感到窒息。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心情,然後走到木桌旁,坐在了木椅上,木椅發出吱呀的響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房間裡卻顯得異常刺耳。

響聲不算大,卻擾的君尊一身黑衣變為白袍。

響聲不算大,卻驚的那少年炭筆折斷。

少年原本專注的眼神變得有些驚恐,他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了坐在木椅上的君尊。

但當他認出是君尊後,那種驚慌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

“是你啊,真是嚇到我了”

少年壓著聲音靦腆的笑了出來。

“嗯,是我”

君尊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今天是初夏的最後一天,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今天剛滿十歲,他知道少年在那張草紙上寫的是什麼,他也知道床上的女人姓甚名誰,今年多大,身體狀況怎樣。

他有些不敢看那個少年,眼神有些閃躲,少年在看著他,眼神充滿了希冀。

“父親來救母親了嗎?”

君尊不知道該答什麼,沉默的房間只剩下呼吸聲。

“這樣啊”

少年的眼神變得失望,隨即又再次改變,重新變得堅定。

“那肯定是我寫的不夠好”

少年將已經書寫大半的草紙放自已的衣服裡,又重新拿出來一張。

少年趁著微弱的燈光又重新寫了起來。

君尊看著那努力書寫的少年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聲咳嗽聲打斷了他。

少年剛想起身,但是他看到另一個自已走到了床邊照顧起來了自已的母親。

少年坐了下來,笑的很開心。

“我曾經有個願望,要是真的有一個人長的和我一模一樣就好了”

君尊正想幫孃親用破舊衣物墊高了一下枕頭,聽到少年的話不由得手頭一頓。

君尊沒回頭看他,聲音有些沙啞:“你去廚房打點水來”

少年聽後說了一句謝謝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君尊小時候一直有個願望,要是真的有人能夠長得和他一模一樣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試著用剩下的餘錢看看能不能求著那人代替自已照顧孃親一會,這樣他就有時間偷偷的去某個角落哭一會了。

現在終於實現了。

少年回來的很快,他不想哭的太久,他拿著用半個葫蘆製作成的水瓢盛著水走了過來。

涼涼的井水在君尊的幫助下流進孃親的嘴裡,她醒了,睜開了眼睛用渾濁的瞳孔看著君尊,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沒說別的,她笑著勉強伸出乾枯的手摸了摸君尊的臉龐呢喃道:“真好。”

“睡吧娘,明天會是個晴朗的日子”

君尊接過她的手固定在自已臉龐,過了一會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摸了摸她的頭,她笑著閉上眼嗯了一聲,漸漸睡去了,

君尊將孃親安頓好後轉頭看向少年,他還在寫著什麼。

君尊沒打擾他,只是走到那個木椅上,這次木椅沒了吱呀聲。

少年沒停下筆。

“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應該活下去了吧?”

“嗯”

“我以後離開了這裡嗎?”

“嗯”

“我離開以後不會再軟弱下去了吧?”

“嗯”

“我以後每年都回來一次嗎?”

“嗯”

“這樣啊,能告訴我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

少年停下了手中半截的炭筆,沒去看君尊,他放下炭筆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床邊,用另一隻乾淨的手輕輕撫摸了她的頭髮,聲音很小,很沉。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