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念慈消失的第五個星期。

他知道了。

她一定是死掉了所以才沒來上學,這真是令人高興的訊息,他總算可以甩掉這塊牛皮糖了,他,白逸之,自由了。

他今天就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明天就帶著賀禮去拜訪秋家,在她的靈堂前撒上一大把的紅玫瑰。

她最好永遠消失在他的眼前不要玩詐屍這一出,否則,他一定會把她揍進棺材裡。

秋念慈消失的第六個星期。

他必須要承認他是開玩笑的,他不會打她的。

六個星期相當於一個月多,女孩子吃醋可以吃這麼久嗎?或者說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秋家的大小姐能出什麼意外?

好吧,這樣好了,如果她可以在下個星期三前出現,他就對她好一點,只要他去問一問母親和哥哥,又或者無意中在用餐的時候吐露秋念慈的名字,這六個星期的所有問題都可以得到一個答案。

但是他不會這麼做,她喜歡他,所以他只要等著就好了。

人總是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倔強,在無意間被各種微不足道的傲慢絆住,忽略了深雪之下最真實的想法。

秋念慈消失的第七個星期四。

將手裡喝完的果汁盒隨手丟在轉角處的垃圾桶裡,秋念慈晃了晃自己的頭髮,感覺這個夏天的熱度好像比之前上升好多。

想了想自己沒來這幾天學校的課程進度,她莫名的很想要嘆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就只能求助望寧哥哥給她補習了。

走進校門的時候,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已經太久沒有來這裡對這裡的一切都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低下頭,她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白色的襯衫下面是校服的短裙,普普通通的校服,正了正領結就朝著前面走去,莫名的,她有種窒息感。

走上一節一節的樓梯,穿過被陽光鋪滿的走廊,在寫著自己班級號碼的門口停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邁開步子。

一進門,就把鬧哄哄的教室按了個靜音鍵,秋念慈有些無奈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比班主任還可怕。

無視那些或是奇怪驚訝或是不滿怨懟的眼神,她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的同桌,白逸之,還沒來。

打了個哈欠,她有些困,暖洋洋的太陽照到身上外加教室裡足夠清爽的空調,這是一個絕佳的睡眠環境對於她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好歹是休息這些個星期以來上學的首天,她好學生的屬性硬生生把睏意壓下來,手機適時的震動,她劃開一看訊息只能在心裡感嘆這下是徹底睡不著了。

白逸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在座位上刷手機的秋念慈。

短髮的秋念慈。

恍惚間他還以為他看錯了。

事實上他沒有,秋念慈來了,還剪成了短頭髮。

他第一反應就不順眼,各種意義上來說他都比較喜歡長頭髮。

走到座位上,他特意將椅子拉開的聲音弄的很大,然而她沒有任何反應,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帶著耳機。

有些洩氣,他坐在座位上翻看自己的書,剛剛見到的驚訝已經消失的差不多,剩下的只有惱火。

消失那麼久,她只是剪了一個他不喜歡的頭髮而已,可以,真是做的漂亮。

攥緊了手裡的黑色水性筆,心裡窩著一團火無從發洩,正好她超過了他定的星期三,他根本就不用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這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早點來上學就不會這樣了。

哼了一聲,他有些得意,看吧,她還是來了。

無聊的上課時間,他用餘光觀察他五個星期多沒見的同桌,她好像有黑眼圈了,皺了皺眉,她最近是在熬夜嗎?

她這幾個星期到底在幹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為什麼沒有來上學?

太多了,他想要的問題太多了。

當然,他一個也不會問出口,如果她要是願意主動說的話,他或許可以聽聽,知道一下她到底做了些什麼蠢事。

秋念慈又消失了。

被藍楚明拉去天台吃完午餐的白逸之一回來就看見了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挑了下眉,他突然想要給這位大小姐鼓鼓掌。

真棒,真是太棒了,他是不是應該給她發一個獎狀,獎勵她至少上了半天的學。

冷笑了一聲,她真是幹得漂亮。

街道上面人來人往,足夠燥熱的天氣使得每個人都穿著短袖,但這樣也只能減少一點點的溫度,太多人後背上的汗漬都打溼了衣物。

太陽依然炙烤著土地,鐵欄杆被它蒸的發燙,再高一點或許就可以煎雞蛋了還是那種摔下去就立刻熟的雞蛋。

坐在車裡的秋念慈當然感受不到,她靠在椅背上吹著冷氣有些昏昏欲睡。

“我說大小姐,你要是在這兒睡著我可叫不醒你”玖南溪一邊開車一邊這樣提醒。

副駕駛的念慈揉了揉眼睛,伸手從一側的格子裡拿出了一瓶罐裝咖啡看樣子也算是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一個紅綠燈,他鬆了一口氣,搖開車窗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菸點上,明滅的火光就這夕陽的餘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有那麼幾分市井的氣息。

念慈並不是很在意她的搭檔會因為吸菸少幾年的壽命。

將咖啡放在一邊拿起旁邊的紙袋,她把裡面的案卷拿出來翻看“你確定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入室搶劫事件嗎?”。

案卷上的印表機字型讓她覺得有些放鬆,她一邊看一邊整理腦子裡獲得的資訊。

根據目擊者口供,他曾在晚上七點出門買菸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兜帽的傢伙從被害者的單元樓裡走出來。

被害者家的鄰居也表示曾在六點半的時候聽見被害者家裡傳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有點像開槍的聲音,因為有點不安她就敲響了被害者的家門,沒人回應後選擇報警。

被害者家中少了大量現金,銀行卡,以及各種的金銀首飾

“這看起來並不是我們應該接管的案子”這樣說著,秋念慈卻還是仔細的看了看手裡案發現場的照片。

相當血腥的手法,開膛破腹,就連死者的女兒都沒有放過,這種殺人手法看起來還有點像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