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走出門外,脫下厚重的毛絨外套,手一揚,外套落在司渙的手中。
安暖剛準備出發,後面一個高挑的身影,極快,脫下自己毛呢外套,放在了安暖的肩膀上,“天氣預報說今天降溫,穿上。”司翎風帶著一絲強勢,不容拒絕!
保暖這種事,那人的口氣,告訴安暖不能有說不的權利。
安暖皺眉,瞥了一眼肩膀上男性外套,帶著他的體溫,很暖,可惜,遲來的深情,真的比草賤。
“拿走,我要晨跑。”
這一年,安暖習慣晨跑,鍛鍊身體,有時候會在家裡訓練體質,瘋狂打沙包,安暖能夠在精神病醫院幹掉一大半的保安,就是因為這一年來,她對自己嚴酷的魔鬼訓練。
即便今天天氣預報會有大暴雪,安暖也僅是穿一件運動服裝準備晨跑。
這件事,司翎風堅決不妥協,司渙橫跨過來,硬擠進來擋在司翎風的前面,“安暖說不要你的臭衣服,司翎風,你是裝耳聾,還是故意不去做。”
“你再多管閒事,這裡不收留你。”安暖側著臉,沉聲,那話是對司翎風說的。
司渙露出滿意笑意,“看到了沒有,姐姐說了,你要多管閒事,就給我滾。”
安暖抖了肩膀,身上的男士外套滑落在地上。
安暖邁步,跑遠了,逐漸消失在司翎風視線裡,他握緊拳頭,落在司渙的臉上,“司渙,給你點臉面,你當自己是一根蔥。”
“司翎風,你這個老狐狸終於露出你的本來面目啊,在安暖面前裝什麼小白兔,安暖心善,才收留你這個乞丐,你當真自己一回事啊。”
司渙回擊過去,吃了司翎風一拳,司渙臉色開始暴躁 ,下手也很重,司翎風沒有躲,任由司渙的一拳落在他心頭處。
“你可以嫉妒我留下來,但請別沒腦子,這種天氣,安暖絕對不能穿這麼單薄出去。”
“司翎風,你真是管得太寬了,一年,安暖一直這樣,她的體質,我比你還清楚,你少自以為是關心,好像你多愛安暖似的,我看著噁心,現在假惺惺的關心,早幹嘛去了,一年前,你是怎麼對安暖的,怎麼折磨她的,怎麼讓她難受的,怎麼讓她失去孩子的,你可想過,這一年來,安暖怎麼度過的。”
失去一個樂迪還不夠,又失去了一個,對安暖來說,那是痛不欲生,夜裡,她時常崩潰尖叫出聲,只有司渙看到安暖那一面,只有司渙親身體會到安暖承受的痛苦。
安暖有多痛苦,司渙就多恨司翎風,這一切都是司翎風引起,沒有司翎風這個人,安暖說不定不會這樣痛苦,不會這樣壓抑。
司渙總是這樣想,對司翎風的恨不言而喻!
安暖能變成這樣強大,能變成如今的冷淡無情,背後是經歷一系列痛苦回憶,說的好聽,她每天強身健體,說的不好聽,安暖是在折磨自己,不斷想要淹滅曾經被司翎風受過的那些傷害。
“司翎風,你說,你留下來這裡做什麼,你的出現,只會讓安暖想到一年前,你天天折磨她的方式,屈辱不堪。”
司渙怒極了,控制不住,又給了司翎風一拳。
司翎風沒有躲閃,他紅了眼眶,“知道,我知道,我欠她的,我這次來,是還給她。”
“別忘記了,一年前,安暖為你中槍,她說過,以後永遠不想見你,你犯賤跑過來,自討苦吃,沒必要,你做好你司大總裁,享盡榮華富貴,不是更好。何必,來這裡,讓安暖再痛苦一次。”
“司渙,我還完,就走,不會再讓她痛苦了,不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司翎風,你說得倒是好聽,我看你是賴著不走吧。”
司渙越想越氣,一腳踢到司翎風的腹部中。
司翎風悶哼一聲,臉色變了,顯然,這一腳下去,踢的不輕。
司渙本想再給司翎風幾腳,一想著安暖看到司翎風倒在地上,指不定會不高興,司渙憤憤的說著:“司翎風,你最好住幾天就走,不然,到時候,我會一刀弄死你。”
司翎風輕蔑一笑,“你捅死我一刀,我得謝謝你。”
司渙說的是氣話,司翎風說的是真心話。
司渙聽的出來,臉色暗青,他雙手插在褲兜裡,轉身離去。
司翎風站在門口,目光看向外面烏黑的雲層,黑壓壓的雲,越來越低,一陣冷風襲來,暴風雪就要降臨了,司翎風彎腰撿起地上外套,順勢去拿了安暖的外套,走到後院,開走了屬於他的車,沒入了黑壓壓的雲層裡。
司翎風剛開出去不久,天空下起了雪花,越下越大,擋住了玻璃窗,地面滑。
司翎風開的不快,一路上著急尋找安暖的晨跑路線。
這鄉下地方,路線就那兩三條。
司翎風第二次返回這裡,司翎風已經調查了安暖在這一年居住情況,習慣,甚至安暖人際關係,這些,司翎風基本上了如指掌。
安暖晨跑的位置就在山路沿著山上跑,在往下去,那裡的路不適合轎車行駛,地面是崎嶇不平,又窄,車開著顛簸搖晃,又逢下雪,司翎風乾脆扔掉了車,走路去找安暖。
周圍已白濛濛的一片,司翎風走到最頂的山坡,一眼望去,一片都是山地,隱約看到一個在跑步人影,在雪白的世界裡若隱若現。
司翎風拉開修長的長腿,衝進了風雪中。
天氣下雪了,伴隨著強大的風,雪混著風,捲起來,天地間,全部霧濛濛,吹到眼睛睜不開。
安暖跑到一半,一陣龍捲風伴著雪,向她席捲起來,她臉色微發愣,僅半秒時間,她反應過來,掉頭返回家的方向跑。
龍捲風速度太快,安暖速度即便再快,快不上巨人速度的風暴。
暴風雪瞬間包裹住她,捲起來,她只感覺身體不受控住被卷著,雙腳騰空而起,視線一片模糊。
安暖忽然間,害怕了, 身子不禁陣陣顫慄,寒冷鑽入面板,到四肢百骸,凍得刺骨。
縱使安暖再強壯,在大自然災害面前,她如此渺小,安暖只覺得身子被捲走,身子以三百六十度旋轉好了幾圈,大腦一片暈眩空白,她以為要死了,死在這場暴風雪中。
有一道黑影就像一束光,跳進來這場龍捲風中,緊緊的抱著她,頭頂上是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