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蛇雲州癱倒在他妻子的遺像前:“也許女兒說的對,可我這些年太痛苦了,痛苦到閉目塞聽。”

蛇景峰拿著刀朝著軍營緩慢行著,身後一群人押著王文哲跟著他,其中蛇隅安熟悉的年輕人不下二十人,軍營前蛇隅安持矛擋在門口,在蛇景峰眼中曾經抬頭憧憬過的高峰,如今的自已雖未攀登但他很清楚自已能輕鬆越過。

“五長老這是要攔我?”

“今日若是身死,也算是報償前輩母子!”

“別這麼悲觀,我要殺的人不是你,這就是我帶著人來的原因。”

蛇隅安不再發一言,就這麼矗立在那裡。

“之前我以為您已經廢了,我之前還崇拜過您來著,事實證明是值得的,您的速度如今體現在您的反應,您的思維,真是卓有將風!蛇景峰向您討教來了!”

蛇景峰拔刀進擊,蛇隅安提矛相抗,兩兵交鋒蛇隅安感覺到了蛇景峰的力量絕不可長久相抗,主動閃到一旁蛇景峰幾番嘗試都未捕捉到他的身影,蛇隅安橫掃反擊,蛇景峰佯退回擊將蛇隅安擊退半分。蛇隅安剛定住身形蛇景峰再次襲來,蛇隅安提矛絞住來襲的兵器,向左拖拽,兵器散開蛇隅安持矛從右側劈向蛇景峰劃傷了他的胳膊,暫時將其擊退。蛇隅安不清楚下一輪進攻自已是否還能擋住,但他有以死換傷的覺悟。

蛇景峰緩緩抬起刀指向蛇隅安,隨後雙手持刀置於胸前,再次殺向蛇隅安,蛇隅安閃過兩次劈砍他從這把刀身上看到了一處峽谷,上面站滿萬朝人,他們拿著槍屠殺著谷中的獸林人,他看到了峽谷中的蛇玉謙,槍子如下雨一般打穿了他的盔甲與蛇鱗,滿身都是槍眼,口中漫著鮮血,蛇隅安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這只是擔心,這不是現實!可那一幕刻在他的腦海中,他集中不了注意力,一股疼痛感使他暫時注意眼前,傳來蛇景峰在他的胸口劈開一道口子,鮮血湧出染紅了鎧甲,蛇隅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持矛對峙。

“讓開!”蛇隅安依舊不為所動,“跟你做對手真是很頭疼呀!”

他打算強行衝過去,蛇隅安抬矛欲擋,蛇景峰俯身衝過後轉身朝他的背劈下一刀:“蛇峮!看住他。”

蛇景峰接住蛇垣扔來的刀鞘將刀收起朝著競技場裡前進,蛇隅安身受兩處刀傷,還想提矛追上去攔截,蛇峮將王文哲交給蛇垣,行到蛇隅安面前:“五長老,你過不去了,歇歇。”蛇隅安怒目斜視看著周圍的蛇族人,想要去破開重圍,只要能再阻擋一會兒,演武場的大門就關上了,血液染紅了他的盔甲,終是沒有氣力持矛相抗了,眼前逐漸發黑栽倒下去。

北門一女子趕了進來隨便找了一人扔給他一個錢袋:“拿著這些錢,買你個名額,你可以走了”

那人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大姐頭,你這是幹嘛啊?來這的那一個不是替族長分憂呀?”

“叫你走你就走!哪那麼多廢話!你厲害點還是我厲害點,錢不夠找三長老要。”

那人猶豫一會,把好處放在原地:“這我不能要,祝諸位好運!”

那人把自已的名額交出去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蛇箐來到蛇飛霄旁閒聊:“飛霄,有信心沒?”

“你不該來的。要是有意外三長老會瘋的。”

“你不也來了,你老師不擔心呀?”

“他前些時日已經抱有死志,以一名蛇族人的身份去做第一道防線。”

“看上去跟咱們一個看法的人還挺多的。”

“一百九十九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幾時了?”

“該關門了。”

“他還沒來?五長老攔住了?”

“不見得。”

負責關門的警衛連忙使出全力關上,蛇景峰甩出刀鞘在最後一刻進入,兩名警衛將門合上以為他看上去遲到了,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蛇景峰已經提刀入場。

“哥們兒,一百九十九人,蛇景峰贏不了吧?”

“我倒希望就這麼簡單。”

“沒事,別這麼悲觀,後面不還有蛇北向嗎?北向大哥對戰蛇景峰想想就精彩”

“下午那執勤呀?看得著嗎?”

“咱倆就在南門。”

見人到了,演武場上軍士進入戰鬥狀態,不少人持兵器的雙手發顫,不經意間額頭滑落幾滴汗,蛇飛霄挺身向前:“蛇景峰,停下你的愚行,就此止步!”

起風了,給場上染上黃色,猶如十幾年前戰場,肅殺的氣息逐漸浸蔓了全場,蛇景峰置若罔聞朝著他們緩步前進,蛇飛霄囑咐一去解他兵刃就衝了上去,兩人充當先攻,欲控制他,蛇景峰一招解決一人,緊隨著便是蛇飛霄的蓄勢一擊,蛇景峰避無可避硬接下來:“你跟你的老師很像!沒了腹鱗差距終究是太大了,讓我看看他的學生比他差距如何!”語罷他便被包圍起來,四周兵刃皆攻過來蛇景峰繞開她的兵器,舉刀蓄勢橫掃千軍,將周圍蛇族人砍翻一片,蛇景峰正欲先破蛇飛霄,手上被纏了一條軟鞭,蛇飛霄同蛇箐兩面包夾,正面攻勢漸起,側面全力掣肘,蛇景峰當機立斷襲向蛇箐,見此情景蛇飛霄速往追擊,蛇箐反應過來想要拉開距離,身前數名蛇族人攔截,這正是他想要的,持刀連破數人後突然轉身直取蛇飛霄,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的蛇飛霄被震出數米遠,換手持刀將鞭子劈斷,他舉起手中長刀:“鬧劇該結束了,直面死亡,還有幾人願於我為敵?”

他殺向人群,蛇飛霄持矛同蛇箐一同加入進去,那明明白的發亮的刀身,蛇飛霄從上面看到了猩紅,蛇景峰一次次的攻向她,每一次攻擊都在展開一幅畫卷,那個愚蠢的男人義無反顧加入前五長老的行伍之間,她的母親被仇人下藥毒死,畫卷中的她被同齡夥伴毆打,那些失去親人的同伴發洩著自已的恨意,又是一幅畫卷,那裡面是浸入河底的自已,痛苦、無助、窒息!她一次又一次斬斷了這些過往,因為她記得那將自已攔下的身軀,絕不會發生的事如何使她的情緒盪出波瀾。

長鞭飛舞著抽向蛇景峰,礙於右側蛇飛霄攜數人屢次進攻僵持不下,臉上被蛇箐的長鞭抽出一道口子,蛇飛霄見此情景冒險全力以赴攻向蛇景峰,他等的就是現在,蛇景峰的攻勢比她更迅捷,更兇險,也更強勁,蛇箐見狀甩鞭纏住他的兵器,蛇景峰無視束縛強攻向蛇飛霄,卻是佯攻,蛇飛霄反應過來後他已將蛇箐拽了過來在她的腹部留下了一處傷疤,蛇飛霄想要拼速度重創他,卻結結實實得被他的尾巴抽退。

正午的陽光照在演武場中倒下的蛇族人上,一百九十七人,刀身早已被血染紅,蛇景峰依舊如磐石一般立在場上,遠處是扶牆強撐著起身的蛇飛霄,蛇景峰一手持刀一手扼住蛇箐的咽喉纏在他腰間的鞭子脫離下來,察覺到她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可能,蛇景峰鬆開了手,一百九十八,他緩緩逼近最後的對手:“成敗已成定局,還要留下這無意義的傷疤?扔了你的兵器對你我都好。”

“老師說過,除了死沒有什麼能使你丟下你的兵器。”

蛇景峰扔了兵器朝她衝過去:“那是因為你的老師沒有上過戰場!在活命的機會下,沒多少人會堅持自已的底線!”

蛇飛霄持矛等候他的到來:“也許他人會是你所述的這般,但若是我的老師即使是地獄的苦難也不會使他有所改變!在你眼裡他會永遠的冥頑不靈下去。”

蛇景峰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側身躲過擒住她的手將其繳械,隨後持矛朝著她的頭斬去。

她的右側牆上被拉開一道口子,蛇矛深深嵌進牆裡,一百九十九人,她倒下去之前蛇景峰嘀咕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會停下來,但絕不會是現在!”

演武場四處大門緩緩開啟,東、西、北四處大門,警衛進入幫著醫院抬走傷者,場外他的人押著王文哲在南門處靜候著,不出所料,太陽照耀著倒下的一百九十九人,而他站在門前的陰影處擦拭著刀身上的血汙,勝者蛇景峰!蛇垣將他的刀鞘扔還給他,蛇景峰將刀收入鞘中,帶著人穿過競技場,徑直向北,前往軍演場地。

軍演場所座無虛席,大量期待著一場好戲的軍士中摻雜著小部分擔心族長安危的蛇族人,蛇北向盤坐在場地中,長槍立在身側雙目緊盯南門,靜候著對手。

蛇景峰一行人出現在南門百里處,前方陸續走出一幫手無寸鐵的軍士擋在路上,雙方沒有絲毫交談蛇景峰吩咐道:“開路!”話音剛落身後數人越過蛇景峰同前方軍士戰作一團,蛇垣同蛇峮一左一右處理漏網之魚,跟著蛇景峰經過了這連拒馬都不如的防線。

某人嗚嗚嗚個不停,是王文哲大概在吐槽他們怎麼不帶傢伙事兒,赤手空拳來攔人是不是傻?

蛇景峰說了一句話不知說給誰聽的:“罪惡須用罪人的血來洗淨!”

一股氣息瀰漫在觀戰席的每一人心頭,隨後便是那道熟悉的身形出現在視線之中,警衛將他們包圍起來,挑戰過蛇景峰的人從來不敢去第二次,沒有人願意去直面死亡,而場上盤坐的人是個例外。警衛給蛇景峰讓開一條道隨後同攜帶人質的兩人對峙起來。

蛇北向握緊長槍擺開架勢,挑戰過四次他的危險程度蛇北向再清楚不過。

蛇景峰持刀入場靜候著指令。長老席位上大長老及四長老緊盯著蛇景峰一刻不敢鬆懈,族長席位上的蛇萱羽起身宣佈:“今日在我等共同見證摧鋒營統帥的誕生!望兩位全力以赴,讓我等知道誰的兵鋒能擔起摧鋒的名號!”決賽隨著族長的宣佈下開始!

蛇景峰拔出斬馬刀率先進攻,散發的氣息對蛇北向似乎沒有起到作用,蛇北向對於他的進攻顯得遊刃有餘,蛇景峰簡單的試探後順著他的反擊後撤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已已經贏了!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我對你的指導!”

“那便讓我領教一番!”說罷蛇北向提槍攻向蛇景峰下盤,被擋住的一瞬間蛇北向抬槍攻向他的手臂,蛇景峰佯裝抵擋在其抬槍的時刻挑開他的兵器緊接一記劈砍,蛇北向兵器被挑開的一瞬藉助紮實的下盤後仰翻身回馬槍正好撞上劈過來的斬馬刀,從蛇景峰的臉邊擦過去,還需要驗證一下!蛇景峰將其兵器壓制在地順著槍桿朝他的手上劃去,蛇北向連忙抽槍豎立相抗,蛇尾朝槍鋒甩去,蛇景峰猛的掃空槍鋒直逼面門,蛇景峰放低身形避其鋒芒,掃空的斬馬刀將刀鋒轉向蛇北向朝他襲去,蛇北向若是此時朝他刺去即使沒有洞穿心臟那多半也活不下去,但他沒有選擇以傷換殺。

蛇北向選擇回防他的進攻,他的抉擇讓對手明白自已已經看透他了,蛇景峰持刀迅速滑過槍鋒轉身蓄勢再次掃向蛇北向將其擊退數米,這一擊讓蛇北向感到手臂發麻。

兩人繞著圈子,蛇北向雙手持槍尋找時機絲毫不敢懈怠,反觀蛇景峰單手提刀評價起來:“蛇北向,不論武力還是威望你都值得稱讚,與我交鋒的諸多軍士裡你也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現在由我指出你的缺點!”

蛇北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那股寒意浸透他的骨髓,在他想清楚的一瞬間蛇景峰帶著死亡的氣息襲向他,蛇北向匆忙迎敵,這回蛇景峰的每一擊都不見章法,勢大力沉的劈砍昭示著他的目的: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肉眼可見的殺意像是在告訴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同風暴一般的進攻終於在他的盔甲上破開一道口子:“蛇北向!你不懼任何死亡!是因為你覺得你有能力在死亡降臨之際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