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膺心中暗贊。

嘖嘖……父親厲害啊!

歷史上這高句麗王長子撥奇可是攻破高句麗的關鍵人物!公孫度的謀劃堪稱長遠。

要說起這古代高句麗可絕非後世的所謂高麗,二者絕不能混為一談,這高句麗自那扶余人朱蒙建國至被唐高宗所滅,中原王朝屢次更迭而他們卻能盤踞遼東享受七百零五年的國運,此藩國不可謂不堅挺,也無怪會被後世的某個半島國家亂認成自己的祖宗。

公孫膺小臉竊笑,他真想當面問一聲當今的高句麗王伯固,便說那些三韓人要硬認下他做父親,看他會做何反應,估計大機率會被氣得跳腳吧!蠻夷之中也是有一條鄙視鏈的,就那群被豬狗一般驅使的三韓人,憑他們也配!

……

二人正在說笑,一個家奴躬身進屋。

“家主!那朱氏家主門外求見!”

蕭峰眼睛一立。

“讓他滾回去,什麼豬犬般的人物都能踏進我蕭家了嗎?”

公孫膺小臉一樂,在猜測到父親的謀劃後,他卻是不好再對這個朱氏趕盡殺絕了。

他小手牽住蕭峰,指向前廳。

“舅父!他們得罪了我,若不收取些好處,那我這委屈豈不是白受了嗎?”

蕭峰寵溺地輕拍公孫膺的小胖臉,微笑點頭。

“那便聽膺兒的,看舅父我為你做主!”

……

待二人來到了前廳,就看到柳毅和一個身著高句麗服飾之人正一立一跪在廳中等候著。

見二人進到廳中,柳毅自然是不敢怠慢,忙是幾步跑到近前和蕭峰打起了招呼。

“多日未見,蕭兄風采可是更勝從前!”

蕭峰也不託大,勾肩搭背的和柳毅敘起舊來。

公孫膺慢慢踱到那個跪地之人面前,面色冰寒。

“哼!你便是朱氏家主嗎?看來你們朱氏這是要翻了我遼東的天啊!怎麼?背靠高句麗就敢不把我父親放在眼裡了嗎?”

那朱氏家主聞言全身一顫,接著便磕頭如搗蒜般連連告起饒來。

他雖失了一子胸中怨鬱,卻是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來,莫說他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小家族,便是整個高句麗如今也不敢和如日中天的公孫度正面硬剛。

這遼東侯可是與之前的遼東漢官截然不同,若是真惹怒了他,這人是什麼狠辣之事都做得出來,他坐鎮玄菟之時可是把高句麗禍害得很是不輕!

公孫膺見他謙恭,心中冷笑,這些異族有一共性,便是畏威而不懷德!殺得越多他們便越是乖乖聽話。

“算了!這些年你們朱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今日也不欲與你計較,賠上些錢糧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人雖小,心卻仁義,以後你莫要自誤!”

那朱氏家主聞言驚喜非常,連連頷首。

據說這遼東侯家幼子極不好招惹,那可是個剛能走路便會提刀殺人的小惡鬼,來之前他已是做了極壞的打算,哪知道竟會如此輕易過關,心神激盪下他竟是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

“公子仁義!公子仁義!我回去後定會整治族中子弟,讓他們不可招搖過市,低頭做人!至於錢糧,公子要多少,我朱氏便奉上多少,絕無二話!”

見此人說話上道,公孫膺也不願與之廢話,小手一擺,便把他打發走了。

看著那個朱氏家主千恩萬謝地出了門,蕭峰臉色很是不願,直說公孫膺太過心軟。

柳毅在一旁卻是好似想起了什麼,跑到公孫膺的面前一拍自己的腦袋。

“看我這記性,主公臨來之時便囑託我提醒公子,一到玄菟你便要去管寧先生那裡拜見,切不可失了禮數!”

“啥?”,公孫膺小臉一苦,“我這剛剝了別人的皮正鬧得滿城風雨,便要去見那位先生嗎?怕是不妥吧!”

柳毅一臉揶揄,心說你也知道不妥啊,可也沒耽誤你在城門口立下那人皮幡時的興高采烈呀!

可既然公孫度已是發話,此事也就沒有什麼可商量的餘地,在用過飯後,公孫膺便一臉為難的出了郡城向五里外的一處山谷行去。

……

此谷名為定玄,谷口一側原是遼東軍在玄菟的駐軍所在,如今此地七成的軍士已是隨著公孫度南征而去,遠遠望去一片冷清。

可谷邊山坡上那密如蜂巢的地窨群落和坡下蔓延數里如林般的拴馬樁,無一不是在彰示著遼東守軍還在此地時的軍容壯盛。

公孫膺望著眼前之景,目中一亮。

嘿,大軍在外征戰,這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回程,自己帶回的這批人馬可不就有了棲身之地嗎?

他心中盤算著此事,微微頷首,想來自己若是相求,只要不提軍資,柳叔那邊應是會滿口答應。

又是多掃視了那平曠校場幾眼後,他招呼起隨行軍士,馬蹄陣陣中,人已是進了定玄谷口。

這山谷內環境清幽,四周高聳的山崖隔絕了谷外的喧鬧。

谷中寒梅點點,青松傲雪,曲徑通幽處數十座木石樓宇在薄雪中靜靜矗立,一陣陣輕吟誦讀之聲隨風飄來,頗有禪味,讓人不由心中一靜。

公孫膺下得馬來,小嘴讚歎,怪不得老爹會在此處設館恭候管寧等一眾名士大佬,此地實在是美妙不凡。

他這邊剛欲前行,旁邊新建的一片木舍中一道身影匆匆而出,見了公孫膺那人面色一愣,接著就小跑著過來恭敬施禮。

“拜見三公子!”

公孫膺側頭望去,噗嗤一樂,“哈!這不是騷狐嗎?”

這騷狐本是陪他遊歷冀州時那五十百屠中的一個,前些時日受他派遣護送趙雲的兄長來這玄菟尋華佗續命,公孫膺與這些百屠相處雖短,可到底共歷過戰陣倒也算是親近。

他望向騷狐身後連片的木舍,口中發問。

“這便是華神醫的開館之所嗎?那趙將軍的兄長如何了?”

騷狐抬頭輕笑著回話。

“正是神醫所在!託三公子的福氣,那人本已奄奄一息如今卻是真活過來了,只是據青河真人所言好似是體虛過甚,不宜走動,倒是要在這谷中好好將養一段時日了!”

公孫膺點頭,青河做事就是給力,趙雲這兄長便是不體虛此時也要體虛才最圓滿。

他假意嗔怪。

“胡說!那是華神醫妙手回春,與我何干?”

騷狐這人最是隨和,他撓頭一笑。

“都有!都有!公子的福氣和華神醫的醫術缺一不可!”

公孫膺被他逗笑,再次深深地看向這處醫館,心說一會拜見過管寧後,倒是要來此處走上一遭,如今這醫館中他的熟人很是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