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軍資而已，舅父有錢！

蕭峰這邊正在思忖，一個騎在馬上的小小身影忽是映入了他的視線。

“哈哈！我家小膺兒終是來了，可真真想死孃舅了！嘖嘖……怎麼看去倒是有些消瘦了呢！”

蕭峰趴在牆跺上滿面笑意。

公孫膺在一眾先登的簇擁下自然也看見了牆頭上的孃舅，心中不由一暖，這孃舅對自己的疼愛他自然能感受得到。

“舅父……”

他揚起小手，揮舞起來。

蕭峰滿眼熱切，嘴中嘀咕：“多好的娃子呀！定是那該死的高句麗狗不幹人事，否則我家膺兒怎會平白無故就剝了他的皮？剝得好啊！”

說罷，他一擺衣襟忙不迭地衝下了牆去。

……

蕭家 內宅

公孫膺如今還是個小郎君，自然也無須受那男女有別的忌諱，在門口只是寒暄兩句後，他便被蕭峰一路又摟又抱地帶來了這蕭氏的後宅。

蕭氏書耕傳家，族中興旺，可男丁大多未在城中，他們要麼正隨公孫度在外征戰，要麼在城外本家收拾糧種農具準備春耕。

好不容易應付走了眾多嘰嘰喳喳的女眷，他才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和自己這位親孃舅好好敘話。

蕭峰牽著公孫膺的小手，眼圈泛紅。

“我那妹子離世之時，你那兩位兄長皆已成人，她心中最是掛念於你，怕你以後受了委屈無處傾訴，唉……她這人啊雖是去了黃泉，可臨行之時，那滿腹都是對你的不捨呀！”

公孫膺垂下腦袋也有些神傷，往事幕幕，自己雖是帶著後世的記憶而來，可嬰孩時那個整日裡逗弄著自己，滿面甜笑的女人他是無論如何也忘之不去。

蕭峰見公孫膺傷心，忙是擦了眼角的淚水，輕拍著他這小外甥的手。

“哎呀！逝者長已，莫要再去追念什麼了！想來你那孃親也不願見你現在這般模樣！”

說罷，他一抿嘴角，轉了話頭。

“我前些時日給你父親修書，說要為他送去一些軍資，他回書竟是不許！如今我遼東大軍入幽正是要用錢糧之時，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公孫膺抬頭，眉頭一皺，他就奇怪自己那老爹為何要讓他來這玄菟郡孃舅家討要軍資，卻不想竟是有這樣的伏筆，他心思流轉，不由暗暗佩服父親做事的點滴不漏，繼而更是有些後悔之前的唐突之舉，自己做事還是過於想當然了！

說起來他帶回來這幾千軍馬應算作是他的私軍，若是真冠以遼東軍的名義來獲取軍資其實並不妥當，父親偏愛自己是不假，可若是真做得過了頭，大兄公孫康那裡會做何想法？這恐怕絕非家族之幸！

他尷尬一笑，“應是父親那邊不缺錢糧吧！”

此言倒也是不虛，如今的遼東軍還真就不缺錢糧，無他！土地多啊！之前公孫度對遼東世家豪強動輒滅族的殺戮惡行，在此時竟是結出了善果。

學過歷史的人都知道，東漢走向末路的一大主因便是極其嚴重的土地兼併，這天下土地中七成如今掌握在各地豪強手中，加之愈加繁重的賦役，無數活不下去的平民競相賣身與這些豪強為奴竟是成了社會上極為普遍的現象。

縱觀漢末歷史，曹操，袁紹等強人之所以能在北方快速崛起卻是要感謝張角搞出來的黃巾之亂，黃巾軍肆虐得越是厲害的州郡，無主之地便越多，這自然是給了群雄們極大的操作空間。

歷史便是這般有趣，甚至可以這樣說，若是無黃巾之亂，曹操等人想要出頭除了沒有大義的名分以外，最大的難題怕是就來自於這些家高於國，壟斷了資源的世家門閥。

公孫膺晃了晃頭，清理了一下腦袋裡亂糟糟的念頭。

“舅父！你那錢糧我父親不要，我卻是要的啊！”

蕭峰抖著眼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才多大點兒！這麼小便想著統軍了嗎？”

公孫膺撇嘴。

“舅父你別看不起人，我還真帶了一支軍馬過來！”

說著話，他從裘衣中掏出一封手書遞到了蕭峰面前，“我父親寫給你的，舅父一看便知！”

“哦？”，蕭峰面色一正，接過那書信展開仔細端詳，繼而便一拍大腿。

“我家膺兒厲害呀！你這只是去了一趟冀州就能帶回幾千人馬，若是你再大些，遊歷之處再多些，那還了得了嗎？”

公孫膺小臉一紅，他雖知孃舅此言出自本心，奈何對於這種吹捧他還是很難接得下來。

蕭峰見他窘迫，更是樂不可支。

“膺兒你放心便是！莫說你這只是區區幾千人馬，便是上萬，這錢糧舅父也能供得起！”

公孫膺先是鄭重一揖，抬起頭時眼珠亂轉。

“多謝舅父！自然不能讓舅父一人承擔，膺兒自己也要想想辦法，比如……比如今日惹上了我的那個高句麗朱氏……”

蕭峰撫著短鬚，滿臉不屑。

“什麼朱氏？聽那些高句麗人胡吹！他們這些化外之民哪裡配有什麼姓氏！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為了給臉上貼金，搞出來的小手段罷了！”

公孫膺目光閃動。

“舅父！這群人到底是個什麼根腳？怎麼在我漢地還敢如此猖狂？”

蕭峰冷哼一聲。

“你自出生便長居襄平，自是不曉得內情，這玄菟郡本就是漢夷混居之地，只是近幾年來高句麗那邊內鬥得厲害，許多失勢者為了保命都跑過來尋咱們遼東的庇護，這所謂的朱氏便是其中的一支！”

公孫膺對高句麗王族的頻繁傾軋自是知曉，只是不知還有這般典故。

蕭峰對高句麗朱氏明顯有些厭煩。

“本來這朱氏也無甚特別，只因他們乃是當今高句麗王長子撥奇的親族，是以你父親便讓他們探聽高句麗那邊的動向報與我遼東，倒也算是有些用處！只是這群狗東西記吃不記打，見著大軍隨你父出征，竟是日漸跋扈起來了，不過他們也只是敢和那些平民百姓耍耍威風，若是敢惹上我……哼！……”

公孫膺一聽到“撥奇”二字，當即心中一震，瞬間便明白父親為何會對這個朱氏如此上心了，怕絕不是為了探聽訊息那麼簡單！

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