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麴義投靠

幾個各懷心事的人從通道返回到大鬍子的山谷中，又交談了幾句後便各自散去了。

麴義面色深沉地回到自己的木屋，沉吟良久後便命人去喚他手下的那幾個軍侯。

他這人雖作戰悍不畏死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今日在那谷中青河小道士的話和公孫膺的奇異表現都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遼東侯三公子年紀雖小，卻是有大氣運之人，甚至極有可能是受命於天的未來新主！

麴義狠狠咬牙，做人便要當機立斷，不早早決斷就想得到那從龍之功？不奮力搏命哪裡來的公侯萬代！拼了！現在投靠這三公子乃是最佳時機，此次錯過可能以後便再無機會了。

望著陸續進門落座的幾個先登軍侯，他的眼神漸漸堅定冷硬起來。

“各位！自我帶著你們從涼州一路殺出來，可說每戰必是浴血先登！咱們不知死亡為何物，只知曉死前也要撕扯斷敵人的喉嚨，諸位勇否？勇！勇冠三軍！奈何太多次血戰了，如今咱們的涼州老兄弟死得便只餘你們這八百之數……”

麴義目中一紅，哽咽著繼續開口

可那些上位者又是如何對咱們的？他們視咱們潑灑出去的鮮血如無物！輕視我等如豬犬！韓馥那廝如此！袁紹更是如此！之前是我識人不明對不住諸位兄弟了！可今日便是再次擔上叛主的罵名，我也要為兄弟們擇一明主，搏一個前程！”

軍侯們自然也知曉先登營當下的處境，未見猶豫便開始紛紛稱諾，只是他們很是疑惑於這先登營到底要投奔何人。

麴義眼中放光。

“便是如今救咱們兄弟於水火的遼東侯三子公孫膺！”

軍侯們明顯是會錯了意。

“將軍難道是想讓三公子替咱們從中引薦就此去投奔那遼東侯嗎？”

麴義搖頭，斬釘截鐵。

“非也！咱們投的就是三公子！可不是什麼遼東侯！幼龍雖猙角未開，可終會有咆哮九霄的一日！”

軍侯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這遼東侯家三公子確實非比尋常，他當日屠戮那公孫軍時的殘暴一幕現在想來依舊令人膽寒，奈何即便他再是戰力逆天可終究還是個未加冠的幼童，這會不會太過兒戲了！

麴義看出了手下人的遲疑，他輕拍桌案。

“此中緣由我不便細說，可諸位相信我麴義嗎？若是信我，便隨我豪賭上這一把！賭注便是咱們的身家性命！你們如何說？”

軍侯們一向對麴義馬首是瞻，見他已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當即也不再猶豫，紛紛再次稱諾！

他們這群人便是連死都不甚在乎，也懶得在此事上多做糾結。

……

於是，在落日的餘暉中公孫膺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麴義和他的八百先登頂盔戴甲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在嘶吼出三聲“先登！有死無生！”後，麴義排眾而出，走至公孫膺面前，

“我先登八百感念三公子的仁義，兄弟們欲以此身報公子大恩！從此便是刀山血海也必隨公子左右以命相護！不離不棄！”

公孫膺眨巴著眼睛有些懵逼，家人們啊，這什麼情況？說好的徐徐圖之呢？這幸福來的也未免太突然了吧！巨牛批的先登營就這麼被自己拐到手了？

他心中激動，可面上卻依舊裝出一副茫然的神色，連連擺手。

“麴將軍莫開玩笑！先登營戰力無雙，豈是我一個小小童子能當得起的！之前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們不必如此……”

公孫膺這邊假意推託，麴義那裡卻是面色一急，不行！今日必要將此事促成！

他輕揮手臂。

“唰！唰！”

麴義和先登營的兵士們紛紛抽出隨身的短刃，毫不猶豫地單手握刃，狠狠一抽就順勢劃開了自己的手掌，頓時大片的赤紅血花綻放開來。

“如違此誓！天誅！”

他們在涼州時久與羌人混居，自然會沾染了一些羌人習氣。

公孫膺繼續擺手。

“切莫如此！我還無官無職，便是舉孝廉也還需些年景……”

麴義眉頭一皺也不說話，那正冒著血的手再次向短刃握去，狠勁兒十足。

公孫膺連忙揮手製止，真的不能再裝批了！再裝下去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先登營怕不是就要因失血過多而集體上天了。

他小臉肅穆，回頭登上屋前的木階，居高臨下。

“好！既然你們心意已決，那以後你們八百先登便由我來養著！那個……別怕我養不起啊，我爹可是遼東侯，他賊有錢……”

此刻，公孫膺的心中充滿了舒爽的滿足感，這乃是真正意義上屬於他自己的第一批人馬！特麼的兩輩子了，前世加今生莫說是領導，就是班幹部自己可都沒當過！

……

木屋內，郭嘉正裹著裘氅默默喝著酒，聽到屋外公孫膺的話登時被一口酒嗆到，開始邊笑邊咳嗽起來。

“哈哈！任你這小賊再是特別，可終究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只是……”

他的眼神一陣迷離，只是自己是什麼時候忘記了他只是個孩子的呢？仔細回想這兩日，谷中的人傑們一直任由著這個童子主導著一切，可這些人包括自己竟是毫無所覺，就好似本就是天經地義一般。

這太不正常了！

郭嘉的嘴角一抽。

“這麴義也是個狠辣角色，他這是真捨得放下自己的身段啊……不過也對！古之成大事者，皆是殺伐果斷之輩！以麴義今日之舉，倒是真的讓人刮目相看了！”

他曾在袁紹手下做事，知道這麴義作為客軍從未如此對那袁紹效忠過，可今日卻對一個小小童子擺出這般陣勢，看來這先登營從上到下已是鐵了心和這小賊共進退了！

……

“哈哈！一個屢叛其主的喪家犬居然還擺出這副虛偽的嘴臉，真是噁心！即便我乃薊侯坐下將軍也是對此不齒得很啊！”

一陣震耳的高喝聲從谷口處突然傳來，回聲陣陣，驚起了谷中成片的鳥雀。

公孫膺本本還眯著眼看著下面的八百先登高興不已，聽到這道聲音頓時眼睛一紅，高喊出聲。

“誰他麼在大放厥詞？”

“轟！”

谷口處一段用幾株合抱粗的巨木製成的木柵突然在此時被破開成兩片，翻滾著飛出十數丈的距離才轟然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