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一州之地無二主
武運三國:蒼天已死,惡鬼當道 愛吃紅燒甲魚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公孫膺好奇探頭,目光不由一凝。
只見此時車外的官道邊上,無數烏桓精銳鐵騎已是下馬側立,排成一線,那佇列延伸到視線所能及的遠方,壯觀無比!
車隊所過之處,那些烏桓人紛紛撫胸垂首,鄭重施禮,姿態謙恭至極!
公孫膺有些難以置信,這些烏桓人何時變得如此溫馴了?
劉虞彷彿是看出了這胖小子的疑惑,捋須輕語。
“無它!恩威並施而已!”
說話間,幾個烏桓首領打扮的雄壯騎士已是來到了車邊。
“得聞牧守大人親至,我烏桓諸部特來拜見!在此便由我等護送老大人一程吧!”
劉虞面帶微笑地向幾人輕輕點頭。
“那便辛苦各位了!”
聽到劉虞回話,那幾人竟是激動起來,面色漲紅著招呼起自己的手下重新上馬,遠遠的綴在了車隊的後面。
公孫膺不由感嘆,這便是“人望”的力量嗎?後世看那些史料,說到劉虞被殺後,異族們竟是氣憤地以刀割面,誓要為一個大漢公卿報仇雪恨時,他就頗有匪夷所思之感。
自己之前還把這事只當是異族為他們劫掠所尋的藉口,可現在看來,這報仇之事倒也真可能是發自於那些異族的本心。
不覺間,劉虞的形象在公孫膺心目中又高大了幾分。
劉虞看著眼前正小大人一般皺眉思索的胖小子,呵呵笑了起來。
“他們敬的可不是我,而是咱們的大漢威嚴,若不是有像你父親這樣的提刀人,單單靠我開“互市”施恩於他們,你看他們還會不會如眼前這般!不過,為大漢百姓計,還是不要壓榨他們過甚才是!”
公孫膺若有所思。
是啊!國恆以弱喪,而漢獨以強亡!大漢雖然開始了內亂,可隨便拿出一路諸侯都能把這幫異族打成孫子,他們對大漢的敬畏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裡。
這是一個武運滔天的時代!
可反觀後來的“五胡亂華”,僅是過了百年,漢人們便成了這些異族人眼中的“兩腳羊”!成了弱者的代名詞,成了他們可以隨意屠戮侮辱的物件。
公孫膺的拳頭握緊!對於異族,他有了新的想法,這些人要麼同化歸漢,要麼就去死吧!
什麼?你說你死得委屈?不好意思!我嚴重懷疑你的孫子或者重孫子在未來會成為罪犯,所以現在幹掉你,是不是就等於提前終止了犯罪?還有比這更合理的事嗎?所以你死的一點都不冤!
劉虞是不知道眼前這孩子的內心活動,若是知道了,還真不知做何想法。
車隊的行進很快,不足半日,已是到了遼西地界。那些烏桓騎兵倒也懂得避嫌,再次上前拜別後,就調轉馬頭呼嘯而去了。
進入遼西,雖然還是天寒地凍,可與遼東相比到底是要溫暖一些,本來按照行程,車隊會走一段夜路,到右北平停宿,可劉虞心疼公孫膺年幼,還不到黃昏時分,車隊便停在一處村集,準備在此過夜。
劉虞雖位高權重,卻全然沒有高位者的傲慢,讓護從們隨便找了處乾淨的院子,就草草安頓了下來。
這土屋之前並未住人,屋內冰寒,護衛們吐著白氣在忙碌地生火,劉虞則有些心疼地捂著公孫膺的小手,嘴中輕輕埋怨。
“你這小子怎麼不知個冷熱,穿的如此之少,這要是凍病了可如何是好!”
說罷,便要將自己的棉氅脫下,送給這孩子穿。
公孫膺怎能答應,忙是推辭。
二人說話的功夫,一群頂盔戴甲的漢軍卻是於此時衝進了這村子中來,開始亂哄哄地高喊。
“傳薊侯公孫大人令!大戰在即,爾等家中存糧需統統上繳,以充軍資!膽敢私藏者,斬!”
劉虞聽著外面的叫喊,滿臉不悅。
他起身抱起公孫膺,用棉氅擁住他,這才招呼護從們出了院門,走到街上去看。
此時,村集裡的百姓們已經被這些兵卒連打帶罵地趕到了一處,正滿臉惶恐地跪成一片。
一位村中長者猶豫再三,終是在跪地叩首幾次後,期期艾艾地開口。
“各位大人!村裡前兩天已是繳了一次,此時存糧已是見底了,這……這若是再繳,我們怕是撐不過這個冬日了!還望大人們垂憐啊!”
那領頭的軍侯嘿嘿冷笑。
“你這老而不死的賊!誰給你的狗膽敢如此說話!”
他邊說邊解開褲帶,竟是蹲下身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排了一堆穢物在地上,接著就在眾軍士的嘻笑聲中,指向自己的那坨噁心物。
“來!你這老不死不是餓嗎?過來把它舔食乾淨,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們留下點餘糧!”
老者目中含淚,猶豫片刻後,只能垂下白髮蒼蒼的頭顱,顫巍巍地跪著挪動膝蓋向那堆穢物爬去。
軍士們的鬨笑聲更是連成一片。
公孫膺怒極!
他在遼東可從未遇見過如此行事的軍將,自己那個爹喜好殺人不假,可那屠刀揮向的都是那些世家豪強、山匪賊寇,對於這些底層百姓,哪怕是流民也是極為照顧。
而且這可憐老者剛才還給車隊眾人熱情指路,忙東忙西,轉眼便要眼睜睜地看他受此屈辱,怎不讓人憤怒?
這特麼還是漢軍嗎?如此殘害同族與那些殘暴異族何異?
該殺!
跪地老者已是爬到了那穢物面前,閉上雙眼,俯下身去。
已是如此,可那軍侯竟是不依不饒,他拔出腰間長刀,嘴邊露出殘忍的笑意。
“哼!便是老子的屎,你這老東西也不配吃!”
說話間,那長刀竟是要就此斬下。
……
疾刃魂早已被公孫膺喚出,他剛要動手,不想劉虞卻是先一步高喝出聲。
“住手!居然敢殘害良民,那公孫瓚便是叫你們如此行事的嗎?”
那軍侯聞言一滯,他彷彿才注意到剛剛到來的劉虞一行人。
“哎呀!這他孃的怎麼又跑出來一個老而不死的廢物!薊侯的大名也是你該叫的嗎?”
護衛們聞言登時怒氣翻湧,紛紛拔刀,高喝出聲。
“大膽!敢對州牧大人無禮,你是想死嗎?”“賊子該死!”“敢辱州牧大人,當滅族!”……
那軍侯一愣,目光逡巡一陣後,接著便提起手中長刀。
“什麼州牧?在這幽州地界,我們只認公孫大人!州牧是個什麼東西,老子他孃的不認得!”
那些他身後計程車卒們聞言也紛紛拔刀在手,面色不善地向劉虞望來。
他們是怎麼也想不到,堂堂一州牧守竟會輕車簡從地出現在這遼西的荒僻小村之中,所謂一州之地無二主,若是能在此殺之,再滅了這些村民的口,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成這件大事,倒也是老天賜下的潑天大功一件。
這天下紛亂,貴如公卿者死得不明不白的也不少見。
那軍侯目光閃動一陣後,終於是咬牙做了決斷,他冷冷開口。
“兄弟們!這些人一看便是異族探子,給我取了他們的腦袋,回去領賞!”
士卒們轟然稱諾,嚎叫著揮動手中的兵刃向幾人衝殺而來。
護衛們早已長刀出鞘,擋在了劉虞的身前。他們雖然人數少,可無一不是精銳之士,倒也不見如何慌亂。
劉虞白髮迎風,眼色疲憊,搖頭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