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自從聽到此訊息後,整個人好似被吃了一嘴的屎,神情要多糾結有多糾結。

我暗自猜想,“莫不是這貨看上昭和了?怎麼那麼一副跑了老婆的樣兒?”

可這話我當著昭和的面是萬萬不能說的,她現在已經被老皇帝賜婚,若是生出變故,只怕老皇帝會就地砍了昭和的腦袋。

“國師日理萬機,怎麼也有空出來踏青?”

衛長纓看著謝執安,語氣酸溜溜的問道,自顧自的一撩衣袍坐下倒了一杯茶,端著茶杯轉。

我依舊趴在謝執安後背上,沒有挪動半分,聽到衛長纓的話,我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這話過分了,他又不是驢非拉你們家的磨?”

我衛長纓剛喝了一口茶水,徑直噴了出去,滿眼錯愕的瞪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蕭塵看了看謝執安,發現他半點多餘的神情都沒有,挑眉嘖了一聲。

“肅王殿下一言不合,便拐了貧道天機宮的人,難道還要貧道裝作不知情嗎?”

謝執安看了一眼衛長纓,隨後又接著說道,“好心提醒肅王一句,北疆王已經向聖上遞了來京的帖子,聖上想讓肅王殿下接應。”

我們幾人聽後俱是一驚,尤其昭和再聽到這訊息時,渾身都僵硬無比,眼神無助的看著謝執安。

衛長纓蹙眉問道,“北疆王為何突然要來大周?”

謝執安淡笑了一聲,目光掠過蕭塵身後,向遠處望去。

“北疆王在信函中寫到,想親自來迎娶昭和公主,所以讓聖上提早準備好。”

他這話一出,昭和立馬吃驚地站了起來,甚至將椅子都連帶著發出巨大的聲響。

淚眼婆娑的低吼道,“我尚未到成婚的年紀,他何必非要如此急著置人於死地。”

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我連忙放開謝執安去安慰她,“他必然是沒有見過女人,所以才如此著急。”

昭和被我拉著重新坐下,神情恍惚厭倦不已,彷彿多提一句北疆王,她都能就地吐出來。

謝執安倒是很好心的回答了昭和的問題,“北疆王之所以如此著急,我猜大概是北疆出現內訌了,所以才急需與大周和親。”

衛長纓接過話茬道,“據本王所知,北疆確實有內亂,只是北疆王與大周和親捨近求遠,為何不與就近的西疆聯姻?”

我剝了一個橘子,看了看謝執安,又看了看昭和,最後還是將橘子遞給了心情陰鬱的昭和。

“這很難理解嗎?西疆剛被你打敗,如今正是收拾殘局的時候,哪有多餘的精力在幫北疆。”

我說完後,謝執安挑眉笑道,“什麼時候開始長腦子了?”

我噘嘴不理他。

沉默了許久的蕭塵,突然開口說道,“有沒有可能,他只是單純的好色而已。”

他這話一出,我瞬時看向昭和,她五官不算最出挑的那種,但卻有一種像長在山谷中,集了靈氣的仙草。

“他那把年紀至今未娶,也是有可能長得不盡人意,所以才要找個美人禍害。”

昭和死死地瞪著我,大概是想把我嘴裡的牙全打進肚子裡,我笑著摟住他的肩膀。

“我這不是在給你支招麼,若那北疆王當真奇醜無比,趁他來大周時,我們就偷偷將他了結了。”

我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若是他長得尚且能過眼,那我們就讓他吃些苦頭,必然不能讓他完好無損的回去。”

昭和看著我,心情似乎平靜了不少,語氣淡然的說道,“我已經想好了,若是他真如傳言中那般不堪,我便到了北疆就自裁。”

我聽著昭和堅定的語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驚恐的看向她,衛長纓也蹙眉語氣嚴厲的說道,“說什麼胡話呢?若是他真對你不好,你寫信告訴五哥,五哥親自去北疆殺了他。”

“本王就不信父皇他,真的會為了北疆而枉顧你我性命。”

我也連忙點頭道,“是啊!謝執安不是說了嗎?端午節過後北疆王就要來大周,到時候我們幾人都幫你相看相看,若是不行你就直接逃命。”

我剛說完,謝執安直接一盆冷水澆下來,他語氣淡漠的說道,“若是昭和公主跑了,只怕她外家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

昭和咬著唇,神色蒼白無力。

看得我真是心疼,可生在皇家,她沒有受到半點兒公主該有的利益,反而成了皇權的犧牲者。

謝執安說到這裡後,昭和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放心吧!大不了就是要了我的這條命,又能如何!權當報答他十五年前那場酒醉後的荒唐。”

我心中愈發不平,憑什麼老皇帝自己管不住褲襠,卻要昭和承受這一切的結果。

可皇權之下,沒人敢說什麼。

本想帶昭和出來散心的,結果心沒散好,反而還愈發的不快了。

我便提出去學騎馬。

昭和心事重重提不起勁來,強行被我拉著去學騎馬。

“你想想北疆都是遊牧,人人都會騎馬,日後萬一你要逃命時,不會騎馬怎麼行呢?”

衛長纓便帶著我們幾人去了馬場,所謂的馬場只不過是,被柵欄圈起來的一片空地而已。

裡面稀稀拉拉的養著幾匹馬。

我從來沒有騎過馬,第一次難免緊張害怕,無意識拉著謝執安的衣袖,都快要將他的袖子扯下來了。

可謝執安卻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言,有謝執安在,衛長纓也沒有收斂。

直接拉著一匹馬走到我面前,神情坦蕩的說道,“謝寶寶,你不是要騎馬嗎?我帶你去溜一圈。”

我看著那並不怎麼高的馬,興致勃勃的回道,“我不放心你,還是讓謝執安帶我騎。”

衛長纓臉瞬間黑了下來,看著我嗤笑一聲道,“他又不是你娘,還沒斷奶呢!”

我踹了他一腳,拉著謝執安就要走,“我們重新找一匹馬,你會不會騎?”

我邊走還邊有些質疑謝執安,他不屑的回了一句,“天底下還有我不會的事嗎?”

衛長纓騎著馬走到我們跟前,我以為他又要放什麼屁,結果不等我反應,他便用馬鞭將我腰纏上。

下一瞬我便天旋地轉的坐到他懷裡,我雙手緊緊抓著馬鬃,怒吼的罵道,“衛長纓你腦子讓驢踢了?放我下來。”

可對方早已經一鞭子抽在了馬背上,馬兒猛然吃痛,狂奔了起來。

我嚇得不停問候衛長纓祖宗,可他卻涼涼的回道,“我就見不得你,一看見謝執安那張臉,就像沒斷奶似的。”

我那個氣啊!!

用手肘狠狠對著他的腹部來了一下,他卻瞬時將我的腰環上,大笑道,“謝寶寶,你個狠毒的女人。”

一圈下來後,衛長纓將馬停下,我被馬顛的快要吐了,謝執安陰沉的看了一眼衛長纓,將我從馬上扶了下來。

我雙腿癱軟不已,幾乎要站不穩,謝執安將我打橫抱起來,向一旁休息的地方走去。

“以後離衛長纓遠些,聽到沒有?”

謝執安語氣沉沉說道,我連忙點頭回應,“謝執安你能不能把那王八羔子揍一頓,我氣不順的很。”

謝執安沒說話,可我似乎聽到他輕哼了一聲,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才站起來,衛長纓走過來看我。

“謝寶寶你可真夠弱的,連昭和都不如。”

“衛長纓閉上你的狗嘴,在廢話你信不信我閹了你。”

衛長纓摸了摸鼻子,想說什麼看了一眼謝執安,又閉了嘴,可我從他的神情中猜出,那被他嚥下去的話,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拉著謝執安讓他教我騎馬。

果然謝執安的為人,要甩出衛長纓十八條街不止,他教的很仔細,比如遇到什麼情況下要怎麼處理。

我不僅會獨立騎馬,還敢用馬鞭時不時的輕抽一下馬背。

另一邊蕭塵扶著昭和坐在馬背上,他自己則牽著韁繩緩步行走。

我看得直搖頭,過了一會兒看到謝執安在教我,蕭塵也開始認真教昭和。

昭和原本對蕭塵很客氣疏遠,但現在我看去,卻發現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

蕭塵不知道說了什麼,昭和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可耳根卻通紅。

”謝寶寶你學的倒是挺快……啊啊啊啊!!!謝執安我操你先人!!!!!”

衛長纓騎著馬來找我,謝執安故意與他錯後一步,對方沒來得及反應正說著話,被謝執安猛地一鞭子,抽在他的馬屁股上。

我只來的及看到,一道風馳電掣的殘影,和風裡傳來的怒罵聲。

“哈哈哈哈哈,肅王殿下好走不送!!!”

我笑得前俯後仰,謝執安一手圈著我的腰,將我牢牢固在懷中,以防我笑得太開心,不慎摔下去。

直到笑得肚子疼,我才終於停了下來,扭頭對謝執安說道,“他剛才是飛走的對嗎?”

謝執安凝眉看我,嘴角勾著一抹淺淺地笑意,“這下可氣順了?”

“順了,順了,這會兒無比暢快。”

謝執安卻沒說什麼,帶著我打馬飛馳在寬廣的大地上,空氣中青草冒著尖尖的草芽,無所畏懼的破土而出。

迎接著生命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