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今天真累…”陳建仁提著鋤頭,苟著老背推門而入。

如果那懶婆娘來地裡幫點忙,他也不至於這麼累。說什麼照顧女兒,就是想偷懶。

至於他那個女兒陳魚,不過是落水受了點涼,天天要死要活的,嬌氣的不行。想到這,他就心煩。這個女兒,現在不僅不能幫他的忙,還在年節這種好日子搗亂。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兒子快從鎮上回來了,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兒子陳寶來添亂。兒子可是要考大學的人,這個時候就要回家好好複習了,可不能像他們一樣幹這種粗活。

他煩躁地掏了掏耳朵,把耳屎一股腦地擦到了衣服上。

“紅梅!紅梅!”陳建仁叫著老婆的名字,不耐煩地皺著眉頭打量著家裡。

家裡還沒有做飯?

“李紅梅!”他積壓了一肚子的火終於要發洩出來了。

沒有回應。

這個女人今天哭哭啼啼的,又不高興幹活了?這是要反了天了!自己要好好教訓她一番!不然,她都不把自己放眼裡了!!!

陳建仁陰沉著一張老臉,拳頭微微攥緊。

“李紅梅!”陳建仁又叫了一聲,已經快要爆發了。“滾出來做飯!”

還是沒有回應。

陳建仁心下疑惑,濃眉緊皺,臉黑的和包公一樣。

“啪!”他粗暴地推開了陳魚房間的門。

“還在照顧這個賠錢貨?”他語氣威脅。

什麼?

沒有人?

死婆娘在房間睡懶覺?

“彭!”陳建仁狠狠扒開門,想看看李紅梅到底在搞什麼鬼。

結果:…人呢!?

“賤蹄子,還躲在哪裡偷懶!別以為我找不到你!!!”陳建仁粗暴的嗓音響徹整個院子。粗獷的聲線滿是狠厲。

“啊喲,什麼動靜啊。兒啊,怎麼了?”陳老婆子睡眼惺忪地走出門,看著自己的好大兒把鋤頭都扔在了地上。

“哎呀,這鋤頭可不能亂丟啊,萬一砸到自己可怎麼辦哪。”陳老婆子心疼地摸著兒子的手臂。“咋了,兒子,生這麼大氣?”

“媽,李紅梅呢?”陳建仁平復了一下氣息,用最後一絲耐心詢問自己老母。

“嗯?她不在做飯嗎?”陳老婆子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李紅梅就是她們家的牛馬,三餐全包,家務全包,分錢沒有,想睡就睡,想趕就趕。

他們家娶回來的女子,那就是要給他們做牛做馬這輩子。不能說一句不,否則就沒她活的份。

“都不在。找過了。”陳建仁一臉黑炭,陰雷滾滾。

“李紅梅能去哪?離了俺們家她啥呀不是。”陳老婆子激動地說。“她生是俺們家的人,死是俺們家的鬼!她還敢上哪去?”

“李紅梅,李紅梅!你這個懶婆娘給俺出來!!!”陳老婆子又不信邪地喊了幾聲。

整個院子迴盪著陳老婆子尖銳的叫聲,其他,再無。

“媽,陳魚也不見了。”

“什麼?!”陳老婆子有點不敢相信。陳魚那小妮子也敢!她不是最聽自己的嗎?

————

在路上的橙小嶼邪魅一笑,想不到吧!你們的陳魚已經換了芯了,那還會被你們吸血呢?

“小魚,再撐一會,咱們就到你外婆他們家裡了。你放心,有媽在,不會讓你活活病死的。”

李紅梅看著自己臉色蒼白的女兒,心疼那是一陣一陣的。

“嗯嗯。”

橙嶼乖巧地點點頭,她暗喜一陣,再悄悄暗爽一陣,表面上還是裝的楚楚可憐一副病人的模樣。

她咬牙憋住笑意,憋住嘴一臉委屈,眼角紅紅的。

哎嘛,就這個feel倍爽。

她都可以相信出那個老妖婆氣出高血壓的樣子了。

還有那個媽寶男老爸,笑死,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純屬是個窩裡橫的。沒她老媽出主意,就是一個只有一身力氣和暴脾氣的巨嬰。

“小魚,冷不冷,媽媽給你拿了衣服。想穿可以穿。”李紅梅看著自己女兒單薄的背影,倍感虧欠。

她真的很後悔自己以前那麼老實地為那家沒有良心的人家付出,到頭來,女兒有病他們卻不願意花一分錢幫她去治。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欺欺人,本以為付出就有回報,可是今天她終於知道她那些年吃的苦換來的就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媽,不冷的。”橙嶼微微抬起頭,略帶病氣的臉色揚起一抹笑意,小鹿眼睛裡面水盈盈的。滿臉真誠地看著李紅梅。

李紅梅感覺眼眶有些溼潤,還好她還有女兒。

今天要不是小魚說的一番話把她勸醒了,她還不知道要騙自己多久,說不定這一輩子都給老陳家做牛馬了。

還是自己的小魚有見識,把該帶的證件都帶上了。還靠自己打工攢了一些錢,這才讓她不被老陳家那一家白眼狼拿捏在手心裡面,有底氣離開自己的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