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李肖面前時,藍色光球已擴充套件到覆蓋方圓數十里,鋪成一片極具壓迫感的藍色天幕。

即使有著看上去純淨無匹的飽滿顏色,人類身體也不會產生擁抱晴空的鬆弛錯覺。因為他們看到的只是光球一部分的表面,而整個光球都是將一個人類當做管道後湧出的。

空間裡的幾人儘管知道從外面看,空間已成功隱匿,但披著藍色光芒的儀器與眾人,被光芒照得通明的空間內部,還是給他們一種走進死神視野的恐懼感。

銀鱗在除錯空間內新部署的幾臺儀器,雷徹在執行無人機,吳修目光則落在那個能彼此致對方於死地的人身上。

只是誰下先手的問題。

吳修搓一搓皺成川字的眉頭,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該只有你死我活的結局。

越是這種情況越該放鬆,把身體交給直覺。

上一臺無人機被擊毀後,吳修讓雷徹把一臺未搭載任何部件的無人機投去啟用者眼前。

無人機飛行的前方軌道上,一條平整的綠色光帶突然豎起來擋在空中。

吳修示意雷徹操作無人機穿過光帶,同時下令部署專家組注意無人機損耗資料閾值。一旦光帶對無人機資料干涉超出閾值,就說明對方發動了攻擊。

吳修對“颱風”外的工作人員下達指令,一旦對無人機發動攻擊,就即刻對李肖本人處以腦死亡制裁。

銀鱗緊盯綠色光帶,隨時準備著一旦接觸破裂,就將空間轉移。

演算程式無聲運轉,為下一次探測波到來計時。

十餘個支撐組緊迫注視著倒計時和無人機閾值。

這裡離光球表面太近了,所有人必須為接觸結果在最短時間做出判斷。

只見整個專案組人員上百雙眼睛的緊盯之下,無人機開始接觸綠色光帶。

碰到光帶的一瞬間,光帶顏色由綠變紫,一模一樣的紫色無人機影像從光帶平面探出身,與駛進光帶的無人機逆向而馳,勻速駛出。

紫色光帶就像憑空出現的一面鏡子,將一隻無人機複製出映象。

無人機尾翼離開光帶的一瞬,兩個無人機外同時顯現出包裹機身的三稜錐體。

在巨型藍色能量球的探測光冕又一次籠罩下來之前,銀鱗操作隱形空間將兩個機器隱匿起來。

只見光冕探至盡頭消失,未對李肖發射的光帶作出任何反應。

趁巨球還在為下一波光冕蓄力的間隙,由紫轉綠的光帶飛速融解成一道資料流,從稜錐頂點向吳修他們的隱藏空間坡頂延伸過去。

會被發現!雷徹、銀鱗同時看向吳修。

“繼續等!資料干涉沒超出閾值,就只是複製。”吳修指示。

“紫色無人機正在推動稜錐空間,要阻止它嗎?”銀鱗問。

“等等,我先在稜錐里加設‘所見即所得’程式,看看對方是否允許把實體轉碼成資料流。”吳修手上操作不停,一個黑白網格塗層從透明稜錐空間各個三角邊緣展開,覆蓋平面。

只見紫色無人機與稜錐的接觸面,開始化作液體資料流。

但是緊接著,紫色資料流就在黑白網格封閉的空間中規律湧動起來。銀鱗緊張地看著資料溶液像有意識一般,邊緣沿貝塞爾曲線膨出、彎曲,充滿一個平面後,再換向下一個鄰接面。看一眼吳修,吳修正緊張操作,她於是嚥下口中問話,靜候吳修應對。

“我在匯入‘天問’,分析演算法。”隨著吳修操作,平面空間露出一條“天問”符紙。符紙被溶液覆蓋到就開始發光,在稜錐空間表面擴散出一叢叢符文。

“空氣動力學原理、慣性測量單元、自動化控制演算法、無線遙控和資料傳輸……”吳修在放大的螢幕裡閱讀符文,鬆了一口氣道:“紫色資料溶液都是無人機映象資料,看來對方沒有對抗我們的意思……”

吳修話未說完,又見一條短短的綠色光帶憑空出現在紫色資料溶液所在的稜錐表面,然後臨近的稜錐頂點漸漸冒出一條綠線。

“訊號源被發現了。”銀鱗緊張道。

顯現出的綠色資料流正向吳修、銀鱗、雷徹三人所在的透明空間延伸。

“再等等,看它要做什麼。”吳修道。

絲線一般的綠色資料流最終連線到三人所在空間的頂點上。下一秒,就見灌滿紫色資料流的稜錐沿綠色絲線指引,調轉方向,向三人所在而來。

“注意倒計時!無人機還不夠遠,下一波光冕就要過來了,我們還在音浪攻擊範圍裡。”雷徹道。完成接觸測試後,他就控制無人機全速遠離幾人所在座標,一邊操作一邊理解吳修思路,此時已能漸漸跟上,適時提醒。

“這波光冕裡你的無人機有稜錐空間隱匿,不會被發現。問題只在啟用者那邊,他知道了我們的位置,現在怎麼辦?要準備接觸嗎?”銀鱗看了一眼倒計時,請示吳修。

“他可能想揹著光球與我們談判。”雷徹道。

“那我們就會會他,看他要什麼。”吳修緊盯著稜錐,面無表情安排道,“銀鱗新建3個連續倉域,1號倉承接溶液,2號倉接入‘所見即所得’實體機,3號倉空間大些,我要劃出幾個分揀室。”

銀鱗在面前一臺儀器的螢幕上操作,依次搭建,吳修在1號倉操作佈設“天問”。

被紫色資料溶液推動的稜錐與隱形空間一角接軌後,銀鱗就解除兩個空間間的隔離壁。紫色資料溶液隨即穿下來,注入佈滿“天問”符紙的隔離倉,與“天問”符紙接觸後,“天問”符紙變紅啟動運算,擴充套件出一叢叢公式符文。吳修以手指點上一叢公式,幾枚影像鑰匙隨即立起。

“去掉無人機重複部分,看看留下什麼資訊。”吳修一邊在程式中輸入指令,一邊觀察符文變換。只見公式符文和鑰匙影像一叢叢消失,最後留下一枝紫色符文和紫色鑰匙。

“埠、座標、複製程式碼、通訊模組、AI演算法……”吳修盯著紫色符文閱讀道。

忽然,紫色符文叢裡,吳修讀到的AI演算法那支發出紅光,隔離艙內,紫色資料溶液隨之均勻攤平,覆滿倉壁。下一秒,溶液層由紫轉綠,液體容積消減至薄薄一層後,變成光帶。與此同時,一支綠色符文出現在“天問”解析下。

“明白了!綠色光帶是加入座標和指向的埠!”吳修讀懂,加快語速部署道,“加固1號隔離倉,有資料要進來了!”

話音剛落,大量迸射出藍光的紫色資料流灌注到1號隔離倉內,吳修眼前倉壁的“天問”符紙全部變紅,沒有顯示出一支符文就已崩毀。

“不是吧?!!”吳修絕倒,再次部署“天問”,不間斷地在崩解的符紙上再貼一重,一重重變紅的符紙下終於漸漸生出紋路。

“是現在的算力極限了!”銀鱗不斷與外部溝通支撐,緊張地報告吳修。

吳修咬牙道:“繼續超頻,亂碼也算,至少煉出1把鑰匙!”

重疊的符紙燒得紫紅,蓬起藍色火焰,火焰中漸漸浮出一柄靛藍色的鑰匙。

靛藍,介於藍紫。是學生時代裡,李肖識別不了的顏色。

收起你的傲慢。幾個字從吳修腦海中浮起。

那是李肖走進自己的“颱風”後,給他的一句話。自己茫然應答後,身體被李肖撕裂。先是胸腔開啟,之後內臟、血液漂浮,脊椎骨節節鬆解、分開,露出神經集束。接著四肢關節像人偶一樣被拆解,沒有重力,也沒有痛感,銜接處只是崩解的資料藻團。

吳修明白了,“颱風”是一個全由程式碼塑造的萬物皆位元的世界。

吳修忽又想起,雷徹醉酒後在飛車上還不住向他提問:“……你用‘裸腦通訊’怎麼判斷連上的是我?”

吳修為他的敏銳心生讚賞:“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人,並沒有‘授權才能訪問’這種防禦機制。只要開始對話,就意味著座標系情報已被捕獲,技術上位者向下相容,單方面控制非常簡單,暴力只是其中一個選項……”

現在想來,還是李肖讓他知道的這個機制。

當時自己全神貫注在身體結構募集上,只顧得上維持“自我”身體資料與無限知識資訊流世界分隔,一旦資訊流碰到裸露的神經,令人瘋狂的痛覺就出現。

李肖的控制也讓他用五感募集身體資料變得極其困難。

而李肖不發一言,手掌前方出現藍色刺芒,刺芒指向的中心漸漸匯聚出白色光團。

那些星星點點的白色光芒正來自吳修的身體部件。它們像牛毛一般從身體、臟器等資料藻團中冒出,變成資料流匯到李肖手中。

吳修募集手部神經,去奪白色光團。

李肖沒有阻擋,冷漠地看著吳修,帶著光團在他抓住前消失在這個世界。

被李肖的出現遮蔽的資料流,重又灌注下來。

吳修衝進記憶資料流的手臂斷口神經資訊流遭到其他資訊沖刷,令吳修發出猙獰的尖叫,將所有旁的資料流一併盪開。

而到了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李肖還在和他一較高下。

吳修看著被藍色資料火焰包裹的李肖,不禁慘笑:“誰TM記得那麼久前的事。”

一條倒計時結束,藍色球體發射的掃描光冕再次覆蓋隱藏空間坡頂,隱藏空間表面釋出七彩流光,反饋光冕收回時精準提供虛假資訊,再次隱匿了空間。

銀鱗聽吳修解釋後,隨即緊密配合建設倉面承接通道,聯絡外部專家為“所見即所得”實體機擴充套件算力,又配合時機調整倉口接洽,忙得目不暇接。

雷徹只見一座3D印表機憑空列印出適配2號倉面的通道,在1號倉被注滿後開始承接溶液,再將溶液匯入“所見即所得”3D印表機裡。

印表機接觸溶液起就瘋狂運轉,外殼不斷震動變紅、冒出熱氣,似乎難以負擔。

而當吳修將靛藍色鑰匙影像轉入印表機上方,鑰匙輪廓漸漸析出牛毛般的資料流,接上3D印表機後,印表機“嗡”地發出風扇運轉聲,然後機體的震動便開始消退。

一段時間的穩定運轉後,他們身邊的這臺3D印表機也列印出部件來。雷徹部署無人機自動駕駛後,上前整理部件。原來列印出的是通道、履帶等一些實體部件。

“那個鑰匙上芒刺一樣的光是什麼?”雷徹見氣氛不再緊張,忍不住問道。

“是外部支撐組專家編制的鑰匙與‘所見即所得’融結程式,能解析藍色能量球裡的演算法用到對它的利用上。”吳修一邊操作一邊道,“你能幫忙按圖紙把手裡東西組裝一下嗎?”

“我試試。”雷徹看著眼前傳來的一塊螢幕,閱讀起圖紙來。

忙碌中,紫色資料流奔湧著注滿1號資料倉,又湧入3D印表機,從一藍一紅兩條通道分別運輸出來染色的立方模型來。

紅色立方體被履帶傳送至一臺一人高的電腦螢幕裡。

在會議視窗裡,幾個程式呈現出來,被四周十餘個影片框裡的人們觀察、討論。

管理視窗裡十餘種圖形動畫報告程式運作功率;

程式設計程式介面繼續彈寫編制程式碼,寫到一定地步游標閃爍,下方自動滾動執行反饋;

吳修與螢幕上多個影片頭像框裡的人們通訊,不時在懸浮的透明鍵盤上修改程式設計。

當吳修按下回車執行程式,幾條橙色的資料光帶就從螢幕流出,纏繞過濾裝置,讓它再次改變外觀,新增新的解析部件。而當時濾出的未解析資料立方也再次回注至資料倉進行二次解析。

雷徹問:“你現在在跟支撐組的專家們交流什麼?”

吳修道:“一組專家在地球上找不到藍色資料流的痕跡,我們因此只能從颱風內部擷取。假設光球的智慧並不包含在球體內,那麼,對截斷的區域性智慧的分析,就能讓我們把眼前的光球據為己有,增加與光球抗衡的勝算。啟用者,也就是李肖,在接觸我們的無人機時給出了複製能力和合作思路,用那架紫色無人機回應,可以複製出光球的資料流供我們解析。”

雷徹奇道:“他怎麼會想到這一層?”

吳修鬆一口氣,道:“也許他早把我給捉摸透了,我的立場決定了這樣的思路。”

銀鱗恍然大悟:“他從出現在超市,到給畫像訊息,就是在引導我們一步步抓住他嗎?!”

吳修無奈道:“我也沒見過這麼送命投誠的。”

雷徹看一眼吳修:“這是瞞天過海啊,你們怎麼確定光球的智慧部分沒傳輸到颱風內測?”

銀鱗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光球有巨大的能量,能與人類合作、驅使人類達成它的目標,但對我們的技術戰回應卻有著明顯的滯後感,無法識破重複出現的戰術。這種停滯的策略,怎麼看也不比人類強大。只要抓住它的弱點,卸掉力量,就能達成懼持!”

雷徹冷冷哼了一聲:“太僥倖了。”

銀鱗瞟他:“你什麼意思?”

雷徹被激起怒意:“聰明得你,早知道剛才怎麼不出聲?”

銀鱗氣到踩給他一腳,高跟鞋在地板上鐺地一聲。

雷徹退開,怒目:“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

銀鱗嗆道:“怎麼樣?!”

吳修掩住耳麥,迴護機器:“你們兩個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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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轉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藍色的天幕下,不時有灰藍色的藻雲飄過。

不遠處,李肖全身包裹著藍色的資料焰光,與天幕連在一起,漂浮在他的上方。

薛冰這才意識到,藍色的資料光球已大到讓萬物都被浸染的地步。

穿過他和李肖的環形資料洪流已經消失不見。

薛冰暗自數了一下光帶數量,發現只剩下李肖身前,環過資料流的兩條。

薛冰剛想問他為什麼要用資料洪流將自己穿過,卻發現李肖一直盯著一個地方,光冕掃描不到的間隙裡,不時發出字元。

薛冰不明所以,愣怔中,李肖又自言自語般發出字元。

薛冰算力不足,感知不清,但思索片刻便回過味來:附近有人!

他渾身一震,迅速佯裝未醒,不敢稍動。

薛冰眯著眼睛,從眼皮縫隙裡看到,天頂的球體仍隔一段時間就蓄能,交替發出探測波,但是附近空間的藻雲都已淨空。他試著呼叫李肖給他的AR地圖,程序99%的任務條上,紅色任務標記與自己位置重合,一層層放大到座標分離後,紅色任務座標就顯示在不足百米的地方。

薛冰聚焦紅色座標所在的方位,屏息等候。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一波探測光線回收過後,憑空露出一個滿載機器、螢幕和紫色資料溶液的玻璃屋,裡面就有之前遇到過的吊馬尾襯衫男和大個頭西裝男。

薛冰仔細地觀察著裡面的運作,瞭解當前情況。

玻璃房頂部倉室裡貼著一面綠色光帶,發著藍光的紫色映象資料流正從光帶中流出,注滿剩餘空間。同時,頂部倉下方接入一臺機器,機器正將紫色資料流進行加工,從兩邊履帶輸出一大一小,紅藍兩色的資料立方。

機器後面,還有一股金屬光澤的資料流流入幾人所在的裝置室,室內一側牆壁貼有另一處綠色光帶。金屬流透過綠色光帶穿出後,就來到李肖與光球之間的資料洪流上,凝結成一臺機器。

機器架好後,從李肖身軀中湧出的藍色資料洪流便突然轉向,從李肖身前的幾條光帶穿過,形成一個回流的閉環,與機器後通往巨型藍色光球的資料流完全分割。

薛冰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他長舒一口氣,閉目道:“水母。”

衣襬浮動,透明長鬚刺帶不斷延長,伸入坡頂光帶中,光帶中流出的資料溶液很快由紫轉黑,機器依次故障停擺。

吳修正透過螢幕與外場專家通話,螢幕突然熄滅,抬頭看雷徹與銀鱗,兩人螢幕也黑掉。

銀鱗道:“怎麼回事?”

檢查裝置,發現機器資料介面正溢位黑色石油般粘稠的液體。

“別碰!”雷徹拉回銀鱗,一抬頭看到上層資料倉內黑色資料流像有生命般擴散,改變著資料溶液的性狀。他猛然想起一雙泛起黑色毒液的手,而那雙手的主人曾一再扼住他人的脖頸。

雷徹咬牙切齒道:“是那個水母!”

“銀鱗,找副手套!”吳修說著迅速關閉溶液倉,用手臂擦除濾機上溢位的大片油脂,找尋濾芯倉倉門。

銀鱗趕緊操控“所見即所得”程式拖入3D手套模型列印。

只見黑色油脂之下,吳修身上的光學迷彩防護服已漸漸被融破。

雷徹推開吳修道:“帶手套去取濾芯。”

撕開身上防護服、脫下西裝,幾層衣料捲到手臂上去擦拭濾機。

很快,濾機倉門被找到,銜介面被腐蝕,倉門縫隙裡也有黑油滲出。

雷徹阻擋黑油滑落,吳修接住銀鱗扔過來的手套,戴上將機蓋撥開,拔出濾芯扔在地上。

雷徹把西裝脫掉堵塞在濾機周圍,吳修也學他脫下襯衣外套蓋到濾芯上,一一剝除被染黑的部分,終於保住大部分芯體和完好的種子。

“接下來怎麼辦?”雷徹裝好芯體和種子,向吳修請示。

吳修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外面李肖和水母男打了起來。

銀鱗愣怔不動,吳修趕緊催道:“快開啟空間放我們出去!光球攻擊指令已被截斷,外面安全,救人要緊!”

但銀鱗只是忙著構建隔離空間,切斷濾機與溶液倉的介面,對他的指令充耳不聞。

吳修見她將隔離空間送出隱藏空間外,開口洩掉漏出的黑色溶液,並不放二人出去,心下咯噔一聲,只得檢查裝置,回收未汙染部分。被汙染的機器在吳修的操作下瞬間解體成資料帶,留下粘稠的黑色資料溶液啪嗒啪嗒地掉在地板上,邊緣還在不停變形。

雷徹看著外面的景象急道:“糟了!那個水母男襲擊了啟用者!”

李肖被水母刺中脖子,毒液滲進來,喉管麻痺,藍色資料焰流也竄上刺帶,他嘶吼著扯斷脖頸上的刺帶:“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這句話卻只有構建空間的銀鱗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