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手足無措，眼看著她越哭越洶湧，眼淚跟止不住的一樣。
他下意識彎著腰就直接上手了。
林書還在哭，眼淚一點沒停。
陳一大手捧著她的臉，溫柔地用拇指把她臉上流著的眼淚抹去。
可她像是有流不完的眼淚，擦了還是會流。
現在陳一手指上溼答答的，全是林書的眼淚。
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遞給她。
見她一直沒有伸手接，他又把那報紙包裝撕開遞過去，“來，不哭了啊。”
她還是沒有動，吸了下鼻子，轉過頭不再看陳一。
其實一開始林書也不想哭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感冒作怪，她就是忍不住。
想到可能要寫不完的數學作業，又想到今天上的數學課好難，怎麼都聽不懂，而且自己又那麼倒黴，在這個時候感冒了。
本來就沒吃飯，又餓又難受，現在又看到不認真的陳一，她就是忍不住地想要流眼淚。
這會兒林書已經冷靜地差不多了，也沒有再繼續流眼淚，可臉上卻還有剛剛留下的幾道淚痕。
忽然臉上就多了些不一樣的觸感，陳一在拿紙幫她擦眼淚。
準確地說，不是那種擦，是很溫柔地壓在臉上沾掉淚水。
他一邊低頭幫他擦眼淚，一邊道歉解釋，“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哭，我以後一定好好寫作業行不行？”
這話一下來，林書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不平靜起來。
她又抽泣了一下。
陳一以為她又要開始哭，他又溫柔哄道，“不哭了好不好，我以後會認真聽的。”
“我也沒想這樣的，我就想跟你開個玩笑……”
其實林書也就一開始有點生氣，可後來想想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好像是自己最近有些敏感了。
所以今天的哭本來就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不能完全怪陳一。
但她也確實不想他再不好好聽課，然後她聲音淡淡的開口問他，“真的？”
聲音裡還透著著些啞，鼻音也更加嚴重了。
陳一立馬點頭答應，“嗯！不騙你。”
“我知道了。”
說完她自然地接過陳一手中拿著的紙，把臉上的眼淚一點一點擦乾，又擤了鼻涕。
轉身準備回座位時，餘光看到了陳一手上拿著那包黑色包裝的衛生紙。
好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可轉念一想，這種紙巾，超市裡應該都有的，肯定不難見到。
所以林書也沒多想。
……
她前腳剛邁出去，陳一就伸手拉住她，“吃飯了嗎？”
林書抬眼看著他，她現在也不太想開口，就沒說話。
然後又低下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陳一拉著她轉身就要走，“走吧，帶你去吃飯。”
林書抽了抽手，有些抗拒，嘴裡小聲地嘟囔著，“不……”
見她這樣，陳一直接朝她一笑，“怕什麼？哥請你。”
他拿出自己的飯卡，在林書面前晃了晃，“隨，便，吃。”
林書明顯是有些怔住了，但是也沒有明確說不去。
結果下一秒她突然打了個噴嚏，她下意識別過頭，出於禮貌，又抬起右胳膊肘掩在臉前，沒想到剛好就是被陳一拉著的那一隻胳膊。
她這一動作帶著陳一手也抬了起來，不同的是，他卻是立馬用胳膊擋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他沒打噴嚏。
而且他的動作比林書的還要大一些，還往後退了一步。
林書轉過頭後，明顯表示對他這一行為表示大為震驚。
本來因為自己打噴嚏下意識想要道歉，到嘴邊的道歉話也沒有說出來。
她一臉吃驚地望著陳一。
雖沒說話，但滿眼都在問，‘你幹嘛？！’
陳一也直接作出了合理的解釋。
他尷尬地撥了撥額前的頭髮，掩著額頭，“我他媽以為你要打我。”
“……”
“嚇我一跳。”
“……”
聽完他這一番話，林書是真要被逗笑了。
她實在是沒忍住，小聲笑了出來。
見她這樣終於有了些平日嘲笑的氣息，不再是剛剛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子。
陳一直接拉著她胳膊就出去了。
出了教室門之後發現還挺多人的，就又撒開了手。
高中嘛，即使是再好的朋友，終究還是要避著些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