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廂房裡,夏至靠摸著秦若瑤蒼白的臉,心頭自責不已。

若不是她被喬嬤嬤抓來威脅小姐,她家小姐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若是小姐有個萬一,她也不想活了!

秋荷扶起她柔聲安慰道:“夏至姑娘,姑娘已經退燒了,等她休養夠了,自會醒來。”

一旁的秋水從懷裡掏出帕子,替她擦淚。

“夏至姑娘,你還是顧好自已的身子要緊,不然等秦姑娘醒了,你還怎麼照顧她?”

“夏.......夏至!”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秦若瑤睜眼,嗓子沙啞的分不清男女。

秋荷扭頭,驚喜道:“呀,姑娘醒了?”

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邊,她指了指夏至頭上包著的紗布。

“你的傷?”

夏至摸了摸頭,銜住淚珠笑道:“許是在水裡磕碰到了,無礙。倒是小姐您反覆燒了三日,都要嚇死奴婢了。”

秦若瑤皺眉,她只記得,好像在夢裡聽到過顧景珩的聲音。

其中還夾雜著華神醫嘟囔著要殺人的話。

好像是因為她身上被針扎過的傷口,被水泡過後,起了炎症。

再後來,她就昏迷了,直到現在聽到夏至在哭,她才從夢中醒來。

嗓子裡火辣辣的疼,接過秋荷端來的茶水,她一口飲盡。

“華神醫可在?”

“府中老夫人這兩日身子不適,方才蔡嬤嬤遣人來請華神醫過去了。”

想了想,她又添上一句,“我家大人也一同過去了。”

“砰!”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逆著光看不清人影,秦若瑤下意識抬手遮了下光。

待睜眼時,就見一名少女帶著幾分不悅打量著她。

那姑娘眉毛彎如新月,鼻子挺直而小巧,豐盈唇瓣透露出無盡的誘惑。她

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一襲香秀錦緞裙,更顯風韻。

秋荷朝著秋水掃了一眼,抬步上前行禮,“給表姑娘請安!”

汪采薇眼神微眯,“你們倆不是表哥房裡伺候的嗎?不在清風居伺候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回表小姐,奴婢是大人派來伺候姑娘的。”

秋荷朝她蹲身行禮,汪采薇繞過她走向朝秦若瑤問道:“你是何人?同我表哥是什麼關係?”

她一副大家夫人盤問小妾的姿態,讓秦夢瑤有些分不清她的身份。

雙手交疊在身側,秦若瑤起身,微微欠身行禮,“姑娘好,我姓秦,與顧家乃是故交。”

“哼,你撒謊!”

一旁的憐心插著腰,拿斜眼瞪她,“我家小姐自幼和表少爺一同長大,可從未聽說過有你這般恬不知恥的故交之女。”

“喂,你這丫頭好生放肆,怎敢對我家小姐無理?”

夏至氣不過,與她理論。

憐心冷哼一聲,撇嘴道:“一個姑娘家,被人抱著進府,豈會是好人家?若是想進首府後宅,我勸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我家小姐只是受了傷,才在這裡休養。就是顧大人都悉心照料著,你又算哪根蔥,跑來這裡指手畫腳?”

憐心捂嘴嗤笑,“上趕著給人做小,卻不知我家小姐身份,可見也不過是咱們表少爺的玩物而已。”

“憐心,不得無禮!”

見秦若遙不語,汪采薇假意制止。

“實在抱歉,這這丫頭被寵壞了,還請秦姑娘大人大量,不要和個下人計較。”

秦若瑤扯了扯夏至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知這位表姑娘,可是顧大人明媒正娶的嫡妻?”

“我……”

汪采薇倒是想說是,看了眼站在兩旁的秋荷和秋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是,我是他表妹!”

秦若瑤也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從袖子裡掏出帕子,遮住翹起的嘴角道:“姑娘既不是顧大人的正妻,那你二人這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是否妥當?”

汪采薇心頭一堵,她若是和表哥完了婚,哪裡還會趁著他不在,才敢來這裡堵人?

這些年,顧景珩對她一向冷淡,便是同住在府中,這偌大個院子一年也遇不到幾回。

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想放棄。況且似表哥這般偉岸男子,長相俊朗不說,還身居高位,多少京都女子痴迷他?

表哥本就是為顧老太爺守喪三年,出喪後,姑母就曾要做主為她們完婚,可表哥總是以各種忙碌為由,不肯回京。

直到姑父病逝,表哥又需守孝三年,雖是皇上特許他不用按制度回鄉下守喪,可也沒有喪期辦婚宴的道理。

這些年,她是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終於是熬過了六年。誰想到表哥才剛出孝期,就從外頭抱回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被秦若瑤這樣一問,她即使是再臉皮厚,也說不出話來。

羞憤之下,汪采薇雙眼一紅,捂著臉跑出了門。

“小姐......”

憐心衝著自已小姐的背影喊了一聲,眼見她跑出了院子,回頭惡狠狠的衝著秦若瑤道:“你這無名無分的賤人,竟敢欺負我家小姐,看老夫人怎麼收拾你!哼!”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夏至氣得想上前評理,被秋荷一把拉住,“夏至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隨她去吧!”

“不是,秋荷,她們是誰啊?怎麼一來就出口成傷的羞辱人?”

秋水解釋道:“姑娘彆氣,那位是我家老夫人的親侄女兒,素來得老夫人寵愛。她身邊這位憐心姑娘,性子素來潑辣,您可萬不可和她起了衝突。”

秦若瑤眼神微動,自古表哥表妹一家親,看來人家還真是未來的首輔夫人。

她今日這般頂撞,也是將人給得罪透了,回頭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順安堂裡,汪氏躺在拔步床上,神情萎靡的看著一旁為她開藥的華承軒道:“承軒,我這身子骨是不是要不行了?你老實告訴說,我老太婆還能活幾天?”

手中的筆一頓,華承軒眼神古怪的掃了眼,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顧景珩。

笑嘻嘻道:“嬸子還是愛說笑,您這身子可好著呢!不過就是下人伺候的不精細,吃的雜了些。”

“回頭我給您親自熬藥,保證您一碗下去,第二天依舊活蹦亂跳。”

“瞎說,你少拿這些話哄我,我這身子骨已經是要入土的人,若是看不到景珩結婚生子,我便是死了也無顏見顧家祖宗!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