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張府,張青峰剛到家門口,就見王嬤嬤守在門口焦急的等候。

見他下了馬車,王嬤嬤一把上前拉住他就朝壽安齋走,“哎呦,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少夫人和老夫人又鬧起來了,這會兒都在老夫人院子裡砸東西呢!”

“才消停兩日,怎麼又鬧騰起來了?”

他頭疼至極,自從搬了府後,母親和飛燕就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騰個沒完。

他初入朝堂,才剛在禮部熟悉了流程,現在又轉到刑部去辦差。

步子跨得太大,自然有人不服,近來他公事不順,就連回家都不得安寧,讓他焦頭爛額。

他揮開王嬤嬤的手,滿身疲憊,“這回又是為了什麼?”

“就是.....哎呀,這一時半會兒的,老奴也說不清楚,您還是自已去看看吧!”

其實就來說,不過是新夫人沒有先頭的夫人好拿捏罷了!

老夫人是個性子掐尖的,少爺孝順,先頭的夫人萬事又以老夫人為敬,自然讓她愜意的很。

可如今的先夫人一去不回,新夫人又是名門貴女,根本不受她拿捏。

老夫人心頭不痛快,又總嫌棄新夫人霸佔著少爺。時間久了,自然就起矛盾了。

女人這些個小心思,少爺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懂。

一邊是親孃,一邊是娶回來的嬌客,都是打不得,罵不得的,縱使少爺滿身才華,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砰.....”

“龐飛燕,你眼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如此忤逆長輩,我倒要去問問太師夫人是怎麼教的女兒?”

“我呸,你個死老太婆,就你這寒酸德行,還想拿捏我?你配讓我跪著敬茶嗎?”

剛進了壽安齋,裡頭的吵鬧聲就讓他止了步。

“呸,好歹是太師府的大小姐,如此粗俗無禮,你滿世界去看看,哪裡有對婆母辱罵的?待我兒回來,老孃定叫他休了你個娼婦!”

“哈,還讓他休我?是想秦若瑤一般休你們嗎?憑你也配?”

院外站著的張青峰臉色鐵青,這些日子龐飛燕收斂了性子,百般討好他。

原以為她對自已用情至深,卻不想她骨子裡依舊看不起他的出身。

“你在做人媳婦上,就是不如瑤兒!”

“那又怎麼?誰曉得她現在死在那兒了?”

“砰.....”

兩人吵得起勁,張青峰實在聽不下去,一腳踢開了門。

“兒子?”

“父,.....夫君.....”

於秦氏的驚喜不同,龐飛燕想起方才的話,心頭打鼓,深怕他對自已起疑。

“都滾出去!”

張青峰鐵青著臉,將屋子裡的下人都轟了出去。

主子吵成這樣,丫頭婆子們卻站在一旁看戲,若傳了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嗚嗚,峰兒,你可算是回來了,若是再晚些,這目無尊卑的女人可不得氣死為娘?”

秦氏上前拉著張青峰告狀,見他默不吭聲,眼珠子一轉,她跌坐在地上拍著腿哭訴:“嗚......老頭子啊,你怎麼就死得這麼早?”

“嗚嗚......老頭子啊,你快來帶我走吧!嗚嗚,我辛苦半生,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峰兒,又將他培養得這樣出色,可他轉眼就將為娘拋在腦後,任由個外人將我欺負。”

聽不下去,龐飛燕一把拉過張青峰哭訴道:“不是,夫君,是她惡人先告狀!”

“今日聽說婆婆不舒服,我還特意親手做了點心來看她。可她一會兒嫌棄甜,一會兒嫌棄太淡,打翻了糕點不說,還要我跪著舉著痰盂伺候她。憑什麼?”

秦氏死死瞪著她吼道:“憑你嫁給了我兒,憑我是你婆母!以前瑤兒就只這麼伺候的,你又憑什麼不可以?”

“娘,不是有下人伺候嗎?”

張青峰知道自已親孃的脾性,龐飛燕是太師府上的千金,豈會由著她搓磨?

眼見兒子不站自已這邊,秦氏不幹了,“嗚嗚.....老頭子啊,你快來帶我走吧!我一個做婆婆的,還得被個媳婦欺負,我活著幹什麼?”

她拍著大腿哭訴著,淚水溼了衣襟。

說到這個,她是真委屈。

以前秦若瑤給她做媳婦時,可是乖巧得很,讓做什麼做什麼,從不反抗。

如今龐飛燕進門,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別說一日三餐晨昏定省,就是讓她端杯茶水都難。

偏偏她吃用都由龐家供著,更不肯搭理她。

早知道今日,她豈會將瑤兒逼走?都是這女人的錯。

想到這裡,她眼珠子一轉,爬起身做勢要朝著門框上撞。

“好好好,既然你們都嫌棄我老太婆,那我就如你們的意,死了便是!”

張青峰本就被她哭得心頭一酸,再見她想不開,立馬拉住她急道:“娘,您這是幹嘛呀?咱們有事好好說不行嗎?”

“嗚嗚嗚......人老了就是要早死,免得招人嫌棄!”

她這種手段,比起大戶人家的後宅可遜色多了,龐飛燕冷哼:“哼,真要想死,早幹嘛去了?非得等你兒子回來再鬧?嚇唬誰呢?”

她聲音不小,秦氏一時被她噎住,氣得靠在張青峰懷裡顫抖。

“你.....你.....好你個小賤人,竟敢如此詛咒婆母,反了,反......”

秦氏怒急攻心,這回是真被氣暈了。

“又來?都多少回了?”

龐飛燕朝天翻了個白眼,這老太太前身是唱大戲的吧?

“你閉嘴!”

張青峰頭疼的瞪她一眼,將昏倒的秦氏抱進裡屋。

“王嬤嬤,快去找大夫!”

見他著急,龐飛燕一把拉住匆匆跑出門的王嬤嬤,“那個,她真暈了?”

見王嬤嬤點頭,她還是不相信,她不是很能折騰嗎?怎麼見了兒子,戰鬥力就直線下降了?

近來這老太婆實在過分,趁著張青峰不在家,就死命折騰她。

一會兒要求她伺候她用茶,一會要她伺候用膳,就連眯個覺都要她在外頭站著,還不準發半點聲。

這些她都看在張青峰的面子上忍了,可她竟然說她比不上秦若瑤那個賤人半點兒。

還敢嫌棄她霸佔夫君的寵愛,要讓她和夫君分房不說,還要她主動給夫君納妾?

真當她是好脾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