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獲救

等了片刻，確定林中再無動靜，秦若瑤急忙跑到水裡將顧景珩拖出水面。

“夏至，快去路口接應小滿。”

這會兒他雖半邊身子泡在水裡，身上卻燙的嚇人。

“小姐，小滿來了！”

夏至眼尖，看到遠處路口閃過的車頂，趕忙跑去接應。

雨天路滑，就這麼一小段路，馬車就陷入泥裡好幾回。

等趕到河床邊時，顧景珩已經躺在秦若瑤懷裡燒得渾身通紅。

“小姐.....”

“他高燒了，咱們得快點帶他回去！”

三人手忙腳亂的將他抬上馬車，這才一起朝家趕。

可雨後的泥太過鬆軟，承重不足，根本沒辦法正常行走。

三人只好下了馬車，由著小滿在前拉韁繩，她和夏至在後面拼命推著，才將馬車推下了山。

回到屋子裡，秦若瑤將他安排在客房，吩咐小滿燒來熱溫水為顧景珩擦拭身子。

看著滿身水氣的顧景珩，秦若瑤一時又犯了難。他本就高燒著，若是再穿著溼衣躺著只會更難受。

想了想，她把心一橫，將頭扭向一旁，伸手去將他的衣衫褪下。

“嘶~”

許是她手重了些，他嘴裡發出一聲悶哼。

若瑤扭頭，看到他的傷時，驚得停下了手邊動作。

只見他胸口一道長長的疤痕，從胸口直抵腹部，心臟下方半寸位置上，一支斷箭夾在傷口中，四周被水泡的發白腫脹，絲絲血水從傷口中滲出來。

順著視線下移，他被剪刀剪亂的褲腿下，左腿極其不自然扭曲著躺在床上，小腿骨的骨頭直接穿透皮肉。

“天啊！首輔大人到底得罪了誰？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小滿端著盤熱水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嚇得手中的盆子險些扔了出去。

秦若瑤看了看他皺起的眉頭，將髒衣服扔到一旁，為他蓋上被子。

“這些傷怕是不好治，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他還發著高燒，要是再不退燒，怕是醒來也會變成傻子。”

接過小滿遞來的巾帕，她將巾帕放在盆裡浸泡後，擰到半乾，敷在顧景珩的額頭上。

見他眉頭微微舒展，她又用另一塊巾帕為他輕輕擦拭身子。

“夏至是去起陳大夫了嗎？怎的去了這麼久？”

陳大夫是長興村唯一的赤腳郎中，她當初高燒，還是夏至找來他為她醫治的。

小滿接過她用過的巾帕，端起水準備換盆熱的。見她問起，想了想道：“好像是去蠻久了，要不我去看看？”

“吱......砰！”

院外的大門開了又被人快速關上，屋子裡的兩人頭皮一緊，心頭有種不妙的感覺。

“小姐～”

小滿正要出門檢視，就聽夏至聲音傳來。

“這裡，可是請來人了？”

秦若瑤剛問出口，就見夏至面色蒼白的掀開簾子進來。

察覺她情緒不對，她起身問道：“不是讓你去請陳大夫嗎？這是怎麼了？”

夏至手腳冰涼，整個人無意識的抬起雙手，不自覺的按在心口上。

“小姐，奴婢方才去找陳大夫，發現他家有兩個奇怪的男人在，那兩人一左一右的將他裹夾在中間，好像是在詢問著什麼。”

說到這裡，她吞了吞口水道：“奴婢站在門口揹著光，在那人起身時，分明見到其中一而人腰間漏出一把刀柄。”

“陳大夫臉色蒼白的問抓什麼藥，奴婢留個心眼兒，就說是撿柴火時，不小心傷了手，他們似乎不肯相信，直到奴婢伸出手，看到奴婢掌中的劃傷，那兩人才鬆了口氣。”

秦若瑤趕緊拉過她檢查了一圈，見她真的沒事，這才看向她的手。

這傷口上的劃痕和她一樣，定也是方才推馬車時留下的，但願能瞞過那幾人。

小滿見她似乎話未說完，催著她道：“然後呢？他可是給了你藥?”

夏至搖頭，“陳大夫沒讓我進門，只說是這幾日下雨，沒有上山採藥，讓我去鎮上買。”

說到這裡，她整個人抖得厲害，瞬間紅了眼眶。

“奴婢走到一半，因著好奇，就繞到了陳大夫家的茅房偷看。只見那兩人問他可有收治重傷之人，他說沒有，那兩人趁他不注意，從後面一刀刺了過去。”

“奴婢嚇得捂嘴不敢出聲，直到那兩人在陳大夫屋子裡亂翻了一陣，將一些藥材帶走後，奴婢才敢出來。”

秦若瑤面色一沉，“你可瞧見是些什麼藥被帶走了？”

“奴婢只認識其中一種，是小姐之前教過的辣子草。瞧著像都是些止血的。”

秦若瑤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顧景珩，果然，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小滿看了眼天色，“陳大夫沒了，那咱們就只能送顧大人去鎮上醫治了！”

“不，千萬別！”

夏至連忙擺手，“那兩人臨走時，我聽到他們說有人已經在鎮上的醫館守候，去不得！”

“這.....”

小滿急得來回在屋子裡走動。

“大人傷得這麼重，還發著燒，要是不醫治，只怕也是死路一條。小姐，這可怎麼辦？”

這方圓幾十裡，就一個虹陽鎮有兩家醫館，村裡的陳大夫也只懂得一些簡單的草藥。

一時半會兒的，叫她們上哪裡找大夫？

沒藥也沒大夫，秦若瑤同樣也犯了難。

"扣扣~”

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滿道：“這個點兒，應該是雲娘來學繡活來了。”

這幾日下雨沒事幹，雲娘忙完了活計，就會在這個點兒過來跟幾人學習刺繡。

秦若瑤教的通俗易懂，加上雲娘手巧，才幾日功夫，倒是學習的有模有樣。

“嫂子，今日可是來晚了些.....”

她剛開啟門栓，大門就被人用力推開。

夏至見到來人，整個人僵直了身子，“小姐，是那兩人。”

她小聲在秦若瑤耳邊提醒。

秦若瑤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回她：“別怕，許是來再次確認你的傷的，你自然些，別露出馬腳。”

見兩人筆直朝院子裡走，小滿跟在身後喊道：“哎，你們誰啊？怎麼亂闖人屋子？”

怕他們亂來，秦若瑤反手將廂房的門關上，隨同夏至一起去到院子攔截。

“二位來我家何事？”

兩人一身黑衣，頭戴斗笠，袖口用布帶緊緊纏著，一看就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