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後怕姍姍來遲,一股渾身發麻的感覺縈繞著全身,讓白鵬覺得自已難以動彈。

但白鵬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危機還沒有過去。

自已面前的是一隻形似獨狼的猛獸,只是身形要更為龐大。灰白色的毛皮在陽光下顯得油光順滑。目光兇厲,死死的盯著白鵬,齜牙咧嘴,口中不停的滴落著唾液,顯得是那麼的猙獰。

一擊不中的它並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虎視眈眈的望著白鵬,緩慢的邁動著步伐,口中不停的發出陣陣的低吼,在威嚇也是在挑釁。

雖然自已聽不懂獸語,但白鵬還是可以從它的目光中,看出對獵物的貪婪與志在必得。

那從容不迫的步伐,以及志在必得的目光,不禁讓白鵬心裡一陣無名火起。

“C你孃的,還真以為吃定了我呀?”

說不怕,那是騙人的。白鵬強撐著自已鼓起勇氣。

因為他明白,恐懼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加速自已的死亡。

強行用力喚醒自已被嚇得無力的四肢。白鵬瞪大了雙眼與面前的獨狼對視。

逃是不可能逃的,且不說自已速度沒有它快,更何況將自已的後背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它的面前無異於是作死之舉。

許是驚訝於面前的獵物並沒有像之前的那樣轉身就跑,獨狼摸不清狀況,倒也是沒有立刻上前。

雙方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

雖然這對獨狼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但這也依舊給了白鵬喘息的時間。

目光仍舊死死的盯著獨狼,但白鵬卻分了一點餘光望著之前的地面。

在那片泥濘的草地之上,自已打磨好的鋼管,靜靜的躺在那裡。

當時情況危急,白鵬只能撒手。

最有力的武器被自已扔在了一旁,幸好自已腰間仍然彆著自已最初撿到的鋼棍。

要不然真就毫無招架之力,如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在不刺激自已面前的獨狼的情況下,白鵬小心翼翼的取下自已腰間的鋼棍握在手心。

手心裡已經沁出了不少的冷汗,但面上白鵬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端倪。

獨狼依舊沒有動作,只是緩步的遊走,不曾靠近,但也不曾遠離。

但白鵬明白這只是暫時的,攻擊遲早要來,只是現在它在伺機而動。

自已體力,耐力,速度都未必比得過對方,先手攻擊自然是不可能的,自已有幾斤幾兩自已還是清楚的。一旦動手,反而容易露出破綻,只能等對方先動手,再伺機而動了。

於是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雙方緊繃著精神,就這麼堅持著。

最終還是獨狼率先按耐不住。

“嗷吼~”

一聲尖銳的嘶吼傳來,面前的獨狼後腿瞬間用力朝著白鵬飛撲了過來。

緊繃著精神的白鵬,也是下意識的揮舞起自已手中的鋼棍。反手一棍用盡全身力氣就抽了過去。

一棍子就敲在了飛撲而來的獨狼的腦袋上。

“好沉,好重。”

像是一棍子抽在了鐵板上,反彈過來的力度震得白鵬虎口發麻。

雖然白鵬感覺不好受,但也成功止住了獨狼的撲勢,將其前進方向打歪,沒有讓它成功命中自已。

而腦袋遭受重擊的獨狼,也是一時間被打蒙了頭,身形搖搖晃晃,大量的鮮血從他頭部的毛髮中滲出。本就可怖的面容,顯得更加的猙獰兇狠。

甩了甩腦袋,緩過勁來的獨狼,再次兇狠的盯著白鵬,激發了出兇性,氣勢更加的恐怖。

而對面的白鵬雙手緊握鋼棍,雖然手心冷汗就沒停過。但剛剛成功的反擊,讓他腎上腺素極速分泌,大大的減少了心中的恐懼感,並且大腦高速運轉,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白鵬明白,自已必須拿到鋼管。

鋼棍所能造成的傷害有限,自已最多隻能再揮舞出一兩次這種攻擊了,再這麼下去,自已必死無疑。

只有尖銳的鋼管,能為自已覓得一線生機。

只是因為之前原本就翻滾了比較遠的距離,又加上剛剛猛的一抽,拉開了身位,現在自已離鋼管的位置是更遠了。

“瑪德fuck”白鵬心裡暗罵一聲自已的運道不好。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白鵬只能無奈的嘗試,目光死死的盯著獨狼,震懾住對方,然後小心翼翼的側身挪動方位。

所幸剛剛的一擊讓獨狼有了些許顧忌。

對方面對白鵬的動作只是緩慢的刨地,小心的徘徊。

白鵬一步步的朝著鋼管挪動,而獨狼也是緊隨其後,一步步的朝其逼近。

“近了,越來越近了”白鵬餘光掃視著鋼管的位置,心中越發的激動。

但他同時也注意到了面前的獨狼口中的低吼越來越急促,那是即將再次發動進攻的前兆。

自已心跳越來越快,對面聲音越來越低沉。

“拼了!”

白鵬一個轉頭,看向鋼管的位置,然後迅速的抓了過去。

而也就是在這時,察覺到目光的轉移,獨狼也趁機再次發動了進攻。

感覺到危險來臨,白鵬想也沒想就又是一棍,但這一棍收效不如之前,獨狼去勢不減,仍舊徑直的朝著白鵬飛撲過來。

在這生死剎那的關頭,白鵬反手一收鋼棍,然後猛的向前一戳,直接就懟進了獨狼的嘴裡,但被其一口咬住抽不出來。

自已被獨狼的衝擊掀翻在地,但白鵬依舊沒有放棄,鋼管後端死死的懟住地面,終於是防止住了獨狼的血盆大口咬到自已的脖頸。

但躺下的自已敗勢已成,雖然限制住了獨狼的獸口,可它的爪子卻不是吃素的。

一爪又一爪的狠狠抓向自已,劇烈的疼痛從身體的其他部位傳來,自已的衣服早就已經承受不住率先開裂成碎片了,撕裂的劇痛不停的衝擊著白鵬的心靈。

身上的獨狼眼中全是兇厲,綠油油的目光中全是對獵物的貪婪。

劇烈的疼痛讓白鵬不停的掙扎,但仍舊逃脫不了猛獸的銳爪。

也許是生死關頭的放手一搏,白鵬下意識的心一橫,一腳踹了過去,讓其晃動了身形,暫時停止了攻勢。趁著這個時機,白鵬趕緊抓起旁邊的鋼管,不管不顧的猛的一插。

“嗷唔~”的一聲叫喚,低吼聲瞬間變為了受傷的悲鳴。

但很可惜,這一擊並未觸及要害,反而更加激起了獨狼的兇性。

一爪接一爪,速度更加迅速,力度更加強大。

好不容易暫停的撕裂痛感瞬間又侵襲全身。

雖然腎上腺素的提升讓他的疼痛閾值提高,但同時也讓他保持了清醒,仔仔細細的感受了這宛如千刀萬剮的疼痛。

死亡的恐懼,血腥味的刺激,再加上類似於凌遲的痛感,種種因素相加,終於也是讓白鵬陷入了瘋狂。

除了手中依舊沒放開鋼棍限制獨狼的血盆大口,自已已經徹底的放棄了掙扎。

轉而是將所有的力氣用在了鋼管之上,拼了命的以傷換傷,也開始瘋狂的在獨狼身上扎著口子。

“畜牲,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血液飛濺,不知道到底是狼的還是人的?又或者兩者皆有。

雙方皆在生死關頭,不死不休的他們僅剩下的只有骨子裡的獸性。

在這一刻他們比拼的就是兇狠,率先畏懼便是死亡。

沒有掉出屬性面板的白鵬,看不見自已的生命值在迅速的下降,但相反其他數值卻有著一定的提升。

失去理智的白鵬,滿腦子想的都是再捅一棍,再捅一棍。

就算是死,也要再捅它一棍。

很可惜,白鵬所捏造的終究是老人的身體,加上狼爪的鋒利,自已還是先撐不住了。

不甘,不願,察覺到自已反抗的力量逐漸降低,身上的獨狼開始佔據上風,白鵬徹底陷入了瘋魔,完全是已經忘了這只是個遊戲。

他放棄了所有,甚至連手中緊握的鋼棍都放手了。

看著那脫離限制的狼口甩開鋼棍,一張一合的瘋狂朝自已的面部咬來,唾液與血液濺了白鵬一臉,但他已經無法分心他顧。

死命的用腳一踹,成功的將其踹翻在一旁,然後自已迅速的起身。

殺紅了眼的白鵬用盡生平的所有力氣,狠狠的朝著翻滾到一旁獨狼的所露出腹部刺去。

陽光照耀,鋼管鋒利光滑的尖端在光芒的襯托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然後徑直的插進了獨狼的身體。

這一擊,是他最後的反擊。

“去死!”

“去死!”

“去死!”

白鵬瘋狂地咆哮著。

鋼管刺入腹部,先是一股堅韌的皮實感,然後猛地一突破,鋼管瞬間進入一大截。

而也就在這時,身下的獨狼吼聲終於是從震懾,憤怒轉化成了恐懼,悲鳴,開始瘋狂掙扎起來。

白鵬以上克下,再加上自已的體重,終於是讓獨狼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但白鵬不會讓它逃脫,整個人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將其狠狠地釘在了地上。

意識越來模糊,但有一種聲音卻一直在白鵬腦海中迴盪。

搞死它,搞死它。

哪怕已經快失去意識,白鵬依舊沒有放手,死死地握住鋼管。

從地上獨狼的瘋狂掙扎,到漸漸減慢了動作,白鵬都沒有放鬆一點力氣拼命壓制著它的掙扎。

漸漸的,漸漸的……

雙方的動靜越來越小。

直到徹底失去動靜。

獨狼不動了,只留有喘息,而白鵬也似有所感,瞬間失去了力量,癱倒在地。

躺下的那刻,白鵬又一次與獨狼四目相對,但目光卻已經渙散,只留下瞳孔中彼此苟延殘喘的倒影。

呼~

吸~

呼~

吸~

……

最後,雙方都漸漸徹底失去動靜,眼眸逐漸失去了光彩。

也就是在這時,一股七彩的光芒從獨狼的屍體中浮現,光芒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沒入白鵬體內。

意識已經近乎於無的白鵬突然感覺到一股能量湧入體內,迴光返照。

眼眸又亮起了一點點神采,但也只是一點點。

傷勢這麼重,神仙也難救。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白鵬好像依稀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個人背對著站在光裡,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