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莊村的河工們,早早的吃過早飯,在張峰和李崇熙高潮巖的帶領下,鬥志昂揚的奔赴本村的河段。

還沒到河段上呢,離老遠就聽見“嘿喲嘿喲!”的喊號子聲,再看自已村的河段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幹活,要知道當年為了“根治海河,解決水患,造福子孫後代”而每年都要出的河工,那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毫不誇張的說,出河工的人們,那可真正是人人都要磨掉一層皮的啊!按期完成自已河段的工程都要如此的拼命,尤其是現在,大家都在搶工期,爭奪第一,怎麼還有人放下自已的河段不挖,跑到這裡幫別的村幹活呢!

到了河段上才看清楚,原來又是小王莊村的河工們,在王小武王守常的帶領下,正幹得熱火朝天呢。

張峰和李崇熙,高潮巖,以及李家莊村的河工們都深受感動,大家跑上前去,客氣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就知道搶奪人家小王莊村河工們手裡的工具,反來複去就這兩句話:“兄弟(大哥),快點歇歇,讓我來幹一會兒吧……”。

“你們自已的河段還沒挖完呢,先去挖你們自已的吧……”

小王莊村的河工們就像是提前都商量好了一樣,一邊埋頭苦幹,一邊嘴裡嘟囔著也是兩句話:“沒事,沒事,哪邊幹都一樣……”

“都是互相幫忙,不分你們村我們村了,一起幹吧……”

爭執了半天毫無結果,張峰一看老是這樣拉拉扯扯的也不行啊!人家小王莊村的河工們都在埋頭幹活,咱李家莊村的河工們跟著人家來回跑,自已不幹活還影響人家,這也太滑稽了。

他正想喊話,讓大家都別去搶小王莊村河工們的工具了,大家都在一起幹吧!幹完了李家莊村的河段,再一起去小王莊村的河段上幹。

高潮巖湊到張峰的耳邊說:“連長啊!我看讓咱們村的河工們,都去小王莊村的河段上幹活得了。現在兩個村爭第一,如果兩個村的河工們都在咱們村的河段上幹,那咱們村肯定是第一了!這樣得來的第一名還不如不要。如果咱們村的河工們都去小王莊村的河段上幹呢,那麼,哪個村得第一還不一定呢!”

“對呀潮巖叔,你說的對,那就招呼咱村的河工們,一起去小王莊村的河段上幹吧!他們為了咱村得第一,咱也為了小王莊村得第一,看看哪個隊能得上第一。”

這時候,挖河的河段上就出現了一幕不可思議,而又無比感人的畫面:

在李家莊村的河段上,小王莊村的河工們拚死拚活的幹,就是為了讓李家莊村得第一!

而小王莊村的河段上,李家莊村的河工們玩命的幹活,就是為了搶在小王莊村河工們的前面,為小王莊村爭得第一名。

中午吃飯的時間到了,兩個村的食堂裡都做好了飯,左等右等河工們就是不回來吃飯。食堂大師傅眼看著飯都涼了,就著急忙慌的到河段上叫人。

兩個村的大師傅到了河段上一看都傻眼了,怎麼回事?兩個村怎麼忽然換河段了?眼看就要完工了,怎麼弄出來這麼一出啊!

等找到自已村的帶工連長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叫大家回去吃飯是叫不動了,因為河工們都在竭盡全力的幹活。

兩個村食堂的大師傅,只好分別叫上本村的兩名河工,將飯菜抬到河段上來了。

河工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站著,有的蹲著。混合面的餅子就著鹹菜條,每人一大碗玉米碴子粥,咬一口餅子喝一口粥,都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飯的河工們,隨即就抄起各自的工具,繼續挖河。

小王莊村河工挖河的進度,明顯比李家莊村河工們快很多。

李家莊村的河段按照以前的進度推算,還需要幹兩天才能進入“修坡”階段。而戲劇性的“互換河段”以後,這兩天的工作量,被小王莊村的河工一天就幹完了,現在已經進入了“修坡”階段,今天下午收工之前就能全部完工,明天即可申報驗收。

反觀小王莊村的河段,本來只需要再幹半天就可進入修坡階段。互換河段後,李家莊村的河工們整整幹了一天,今天上午才勉強進入到修坡階段,照這個進度推算,估計明天還要再幹一天,才能把河坡修完,後天申報驗收。

兩個河工隊的差距有多大,不言而喻。

以前的小王莊河工隊,挖河進度是落後於其他河工隊的,經過張峰和靈貓施展搬運大法,給他們移走了一半的土方量,送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這也深深刺激了小王莊村河工隊每個人的神經,巨大的震動帶來無窮的動力!把小王莊村河工們的積極性,充分的給調動起來了,

精神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只要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就能夠戰勝一切困難,化腐朽為神奇。

下午,河段上沒有一絲風,空氣仿若凝固了般。今年的天氣有些反常,剛進入5月中旬就異常的炎熱。

此時天空灰濛濛的,烏雲密佈,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溼熱的氣息,天氣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大部分河工只穿著一條大褲衩子,光著膀子在幹活,每個人都是汗如雨下,被汗水溼透的大褲衩子緊貼在身上。

然而,兩村的河工們卻彷彿忘卻了悶熱,愈加賣力地剷土修坡。裝土的,抬筐的,推車的,用纖繩拉車的,你追我趕乾的熱火朝天。

剛到酉時(下午15點~17點),李家莊村的河段修坡工作基本完成。

王小武帶著十多名棒小夥子返回自已村的河段,和李家莊村的河工們一起,拚了命似的剷土修坡。剩下的河工由王守常帶著,繼續完善李家莊村河段上的修坡掃尾工作。

眼看著小王莊村的修坡工作也接近了尾聲。正在這時,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黑壓壓的烏雲在上空翻滾攪動。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剛到戌時(下午19點),卻像是到了晚上。

就見張峰揮舞著鐵鍬一邊裝土,一邊大聲喊道:“馬上要下雨了,這場雨肯定小不了,咱們一定要搶在下雨之前把坡修完,否則下完這場大雨,雨水灌進河段,這活就不好乾了……”

話還沒喊完,豆大的雨點子就落了下來,雖然雨點大,但是雨點稀疏。這時一陣風伴隨著雨滴吹過來,給人們帶來了涼爽。

再看這兩個村的河工們,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抬土筐的和拉車推車的,連跑帶跳來回竄,挖土裝筐裝車的,鐵鍬上下飛舞,讓人眼花繚亂。

別的村子的河段上,此時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大家都跑回了各自的窩棚裡去避雨,去享受老天爺給帶來的這難得的休息時光,只有小王莊村的河段上人聲鼎沸(李家莊村河段的修坡工作已經圓滿完工,王守常帶領那部分河工也都趕過來了),河工們正乾的熱火朝天,人人奮勇爭先,你追我趕……

終於完工了!

“小王莊村的修坡完成了,收工!”

聽到張峰的喊話,大家一陣歡呼!

“大家都帶上自已的工具,回窩棚吃飯,今晚還給大家改善伙食,食堂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還給每人準備了二兩“老白乾”白酒,大家都辛……”

一陣嘩嘩啦啦的傾盆大雨襲來,打斷了張峰的話,河工們也顧不上別的了,抄起工具就往自已的窩棚裡跑,有幾個修河底坡的河工正往河堤上走,這陣大雨點子一瀉如注,瞬間河坡變成了“滑梯”,幾個人 連滾帶爬卻怎麼也爬不上來,越使勁往上竄摔得越重,有幾個河工想下去拉他們一把,剛下到河坡上,一個“哧溜滑”就哧溜到了河底,此時河底的雨水已經有半米多深,幾個人從雨水裡站起來也連忙往上爬,但是怎麼使勁也爬不上來。

張峰見狀急忙做法,伸手往大雨瓢潑的空中一揮,就見一條繩梯從空而降,緩緩的放到了河底,繩梯的這一端被張峰緊緊的抓在手裡。河底下的河工見到有繩梯送下來,急忙一個接著一個的順著繩梯往上爬,先前的幾個河工,還不忘把自已使用的鐵鍬也一起帶上。(靈貓也是貓,天性怕水淋,所以剛才一下雨就遁回窩棚裡去了,要不然用不著張峰施法,這幾個河工早就給整上來了)。

回到工棚的河工們興致不減,歷經辛勤與艱苦,今年挖河的工程終於提前完工了,令人感到由衷的喜悅與滿足。

大家一邊盡興的喝酒慶祝,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大家都感慨:幸虧是趕在大雨灌下來之前完工了,要不然這場大雨必然會灌進河道很多水,接下來還怎麼挖?肯定要先把水抽,再曬坡,河坡這麼溼滑怎麼幹活兒?真不知道其他村的河工隊,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工。

張峰雖然在河段上說的是:給每個人準備了二兩白酒,其實白酒是管夠的,白麵饅頭是管飽的,豬肉燉粉條還有大燴菜是隨便吃的。

酒足飯飽之後,河工們陸續進入了夢鄉。

今天大家都太累了,王守常和王小武吃完飯也回到了自已的帶工棚睡覺,沒有接著講故事。

夜晚,張峰被外面的雨聲吵醒,他擔心暴雨的沖刷會影響到剛修好的河坡,便起身冒雨去河堤上檢視情況。到了河段,他發現李家莊和小王莊兩個村新完工的河道里,蓄積了兩米左右深的雨水,但幸好暴雨的沖刷,並沒有給修好的河坡,造成太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