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興的奶奶

“強強，你這是怎麼了，掉江裡了嗎？”

天已經黑了，李根強還沒有回來，陳玉花一直焦急的在門口等著，等看到李根強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還在滴水，這可把陳玉花給嚇得不輕，急忙拉著李根強進了屋。

“我沒事奶奶，就是救了個人，回來晚了。”

李根強儘管身心俱疲，但是也不想老人擔心，而且有些話還必須講清楚的。

“怎麼了強強，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屋裡沒有電，只能藉著煤油燈的光亮，陳玉花看著一臉憂色的李根強，輕聲問向李根強，她主要還是擔心晚上的時候那一巴掌，傷到了李根強的自尊心，讓他想不開。

“哥，你怎麼了，你這是掉河裡了嗎？”

在房間裡寫作業的李小華，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問道。

“爺爺，奶奶，小妹，我三天之後就要結婚了，你們恭喜我吧。”

李根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怎麼可能說結婚就結婚的，你到底咋啦強強？是因為奶奶下午打你了嗎？”

陳玉花都快急哭了。

“不是的奶奶，你別激動，你們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李根強稍微潤色了一下，比如自己是因為在外面晃盪的時候肚子疼才去江邊的，又比如聽到有人落水呼救，隱去了武南謀殺的事情，畢竟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出現在江邊，怎麼說都不是光彩的事情。

儘管兩人都沒有說起這件事，但是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及。

“程悠沫，是不是那個別人都喊默默的姑娘啊?”

陳玉花一臉疑惑的問道。

“好像是的把，天黑了就一點月光，我也沒看見人長啥樣子，就是聽她說她叫程悠沫，說我要是三天後不娶她，她就跳江裡去。”

李根強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啊，明明是我哥好人好事活雷鋒救了她，她還賴上了。”

李小華還只是在明辨是非的階段，對這方面的事情雖然知道，但是總覺得自家哥哥才是吃虧的那個。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這女娃娃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要是傳出去了，這個程悠沫搞不好是要浸豬籠的，人家讓你哥娶她也沒錯，生命事小，失節事大，而且這個程悠沫可是知青點最俊的丫頭了，幹活兒勤快著呢，這大隊上的還有知青點那些男的都惦記著她呢，你哥娶了她不虧。”

陳玉花笑著說道。

“可是，可是，明明是我哥救了她啊，為什麼還要要挾我哥呢？”

李小華還是想不明白。

“你啊，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早點休息吧，強強，你也洗洗睡吧，等明天我去看看那個丫頭，看看她有什麼要求沒有，人家城裡來的姑娘，我們可不能給人家待差了。”

陳玉花笑的嘴就沒合攏過。

“奶奶，不用去問了，她說什麼都不要，就要一身大紅衣就行了。”

李根強連忙說道。

“那怎麼行，人家姑娘家的不提要求是不想你為難，知道咱們這山窩窩裡窮，但是咱們不能沒有禮數啊，沒頭沒腦的就讓人家姑娘嫁到咱們家來，人家有什麼要求，咱們都得儘量滿足了不是，腳踏車咱家買不起，但是其他的只要她提了，奶奶只要能辦到的都能得辦到。”

陳玉花教訓著李根強說道。

“行，那奶奶你去問問吧，早點睡吧奶奶，明天還要去上工呢。”

李根強也知道奶奶的性格，決定了誰勸都沒用，乾脆就讓她去吧，現在知青嫁到農村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程悠沫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現在李根強想的是該怎麼樣才能弄到錢，雖然人家姑娘家的沒要求，既然奶奶都說這程悠沫是最靚的那個妞，那自己不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嗎，想要在三天的時間弄臺腳踏車倒是不難，難就難在該怎麼合理合法的解釋出來。

“對了，農機廠的那兒不是在趕任務的時候一臺裝置出故障，導致進度跟不上，機床是從鷹國弄回來的，工程師早就不知道跑哪兒野去了，也沒人會修，自己要是去修了，換一臺腳踏車應該沒問題吧。”

李根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輩子這件事情還鬧得挺大的，導致了當時秋收都耽誤了，廠長被革職問罪，反正事情鬧得挺大的，上輩子自及好歹也是個車銑鉗刨磨啥都會一點的不專業工人，現在的老式機床，修理起來還是沒問題的。

只能等明天下了工，或者中午的空檔進一趟城了，來回都得兩個多小時，要是有耽擱半天也不一定夠，看來明天得想個法子了，早知道會碰上強嫁的事情，說什麼也不會急著去找李大牛說事兒，明天再去也是一樣的啊。

一臉苦悶的李根強，洗漱完了以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強強，起來吃早飯了，吃完了還要去上工呢。”

天剛剛麻麻亮的時候，陳玉花就開始叫李根強起床了，吃過早飯要去大隊部開動員會，領工具，然後才是分攤工作，半夏的時間中午太陽毒，容易中暑，只要是大太陽的時候，都是上午幹到十二點半，然後就吃飯，休息到下午三四點接著幹，直到七點的樣子才下工。

“起來了，奶奶，馬上就來。”

這種苦逼的生活一定要習慣。

儘管李根強還沒有睡醒，但是依然在為自己打氣，沒辦法，不習慣連飯都沒得吃。

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牙刷的刷毛都快掉沒了，還在用著，毛巾都破了個洞了，回過頭看著堂屋裡的偉人畫像，還有那地壩里長起的青苔，李根強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溫馨。

吃過飯，李根強就跟著爺爺奶奶去了大隊部，算上上輩子的時間，來過大隊部的次數兩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貼滿了各種“勞動最光榮”“爭當先鋒”的生產標語，大隊部的牆上掛著三大偉人的畫像，下面還有語錄什麼的，李根強第一次正視起了這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