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掏出望遠鏡看了過去,昏黃的風燈被人提在手裡,放到與臉持平的高度,那人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

這不那誰嗎!黎簇心頭一跳,剛要叫出聲,就見後面另一盞風燈也亮了起來,照亮了那人的臉,是王盟。

兩個人舉著風燈站在黑暗之中,沒有其他的動作,臉色煞白,直挺挺的,有種不像人的樣子。

“你們帶桃木劍了嗎?這裡好像鬧鬼了。”黎簇擦一把臉上的汗,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帶了帶了!”蘇萬立馬就去翻自己的揹包,鼓搗了一會兒,掏出一柄小臂長的桃木劍。

接著又從揹包裡掏出那件黃色的道袍套在了身上,把硃砂糯米一併的東西也一起塞到了黎簇手裡。

楊好也手忙腳亂的從揹包裡掏出喇嘛帽抖了一下流蘇戴到頭上,然後拎出卷的跟坨屎一樣的喇嘛袍披到身上。

什麼驅魔裝備都沒有的梁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你們,你們這”

蘇萬很有良心的拖著她往後退:“快快,咱們稍一稍,下面還有一個,我估計是來找鴨梨的”

黎簇身子一僵,低頭向沙丘下面望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面也亮起了一盞風燈,

默默站在黑暗中的吳邪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仰頭冷冷的看著他。

黎簇身體很有想法的當場就跪了下來,兩個死黨也同時很有默契的撲騰一聲跪下,

蘇萬從包裡掏出一包餐巾紙丟了過去,小聲的說:“先禮後兵,你先給他燒紙,他要是不接受,你再用桃木劍戳他”

黎簇這時候腦子也懵了,接過餐巾紙拿桃木劍小心的往沙丘下推,聲音顫抖的說:

“吳,吳老闆,咱們好歹也認識一場,這點兒紙錢你就笑納了吧,

那個,你們是不是已經那啥,去做神仙了,那江哥呢,十萬火急,您看能不能把他也叫上來?”

沙丘下面的吳邪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笑容,隨著沙子的不斷滾落,吳邪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

看著與自己臉僅隔了一巴掌距離的慘白人臉,黎簇幾乎不敢呼吸。

“眾位愛卿,平身吧。”吳邪接過餐巾紙開始擦自己的臉,那種慘白的顏色很快就被抹去,露出了下面正常的人臉。

目瞪口呆的黎簇這才反應過來,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氣的險些一腳踹過去:“吳邪,你有病吧?在這種地方嚇唬我”

“這是天心岩的粉末,抹了它九頭蛇柏就不會攻擊我,”吳邪笑了笑,手放在風燈面前,給後面的兩個人打了一個手勢:

“你小子人緣比我好,來的人還挺多,我當年苦逼的時候,經常千里走單騎。”

後面的兩盞風燈馬上熄滅,隱入了黑暗之中。

“艹!我就知道你丫的不可能死,在耍我,”黎簇罵了一聲:“老闆,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吳邪到篝火邊坐了下來,楊好很識趣的遞上一根菸,吳邪也不客氣,接過來在篝火上晃了一下,叼在嘴裡有意思的看向他:

“命這種東西,你去問個為什麼,不覺得太矯情了嗎?”

說著撩起衣袖,露出上面猙獰的十七道刀痕,吐了一口煙霧:“第18個,果然是挺吉利的,他說的沒錯”

“誰說的沒錯?”黎簇坐在旁邊怒氣衝衝的看著他。

“你江哥”

“他人呢,我要見他!”一提到這事黎簇立馬著急起來,他辦了一件錯事,

他一直以為這裡是在巴丹吉林沙漠,所以把那個鑰匙地址的訊息告訴了祁鶴,

可是從蘇萬手錶上的時間,還有他的推斷來看,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內蒙,搞不好就在北平四周,

現在壞菜了,祁鶴只剩一個月左右的壽命了,

要是因為自己的錯誤訊息,導致他死在內蒙沙漠,誤了他和江哥那件“比他們的命都重要”的事,自己這一輩子估計都難以心安。

吳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目光銳利而又陰沉的看向他:“你為什麼要著急找他?”

他看得出來,這個孩子一定是在外面這段時間見過什麼人,可自己並沒有收到任何這方面的訊息。

黎簇一時語塞,畢竟祁鶴告訴他不要對任何人說出見過他的事情。

“是我著急找江,”一道低沉的男音從側面沙丘響起,一個揹著揹包的男人從下面緩步走了上來:

“吳先生,江呢?”

吳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手立馬就去摸槍,他的計劃出現了變化,有一個不可控制的因素突然出現了,而這個變故,是他吉利的18號帶來的。

“我是祁鶴,吳先生不要激動,”江風客雙手舉起走到篝火面前:“他人呢?”

旁邊的黎簇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大哥,你這又從哪裡冒出來的啊!你真的是忍者嗎?”

江風客曲腿坐在吳邪面前,撕掉臉上的易容,露出祁鶴的臉:“黎簇和我說了,但請你相信我,

組織的主控系統已經被重新修復啟用,我的身份標碼,也就是那個黑鐲,被他們定位並尋找到,丟進這裡的海子,他人現在還在嗎?”

縮在一起的蘇萬楊好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心裡同時大喊一聲“臥槽!”,鴨梨\/這混蛋,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們!

吳邪沒有說話,只是攥著槍的手又緊了幾分,真真假假,他需要有一個判斷。

孤寂,那是一種巨大的孤寂與疏離感,這個人雖然坐在那裡,卻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那是一種從靈魂中散發出的孤獨。

見他一直不說話,江風客看向他的眼眸:“你可以透過各種問題來確認我的身份,我知道江在這邊的所有情報,直到三年前”

吳邪看了他許久,緩緩從兜裡掏出一個衛星電話,按下了幾個號碼:

“這是橙子送我的,你應該知道你們公司的裝置有多牛叉,即使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它都可以向外撥通,坐著別動,我需要問一下”

電話那邊只響了三下便被接通,吳邪眼睛一直看著江風客:“高羨麼,我是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