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的行動方式,”江風客看向面前整整齊齊的幾十個箱子:“吳邪給你寄來的碎屍?”
“對,咱們現在拆了它們?”有這人在身邊黎簇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
他是不怕死人,但不怕的是像臘肉一樣乾屍,而不是新鮮的切成段的碎屍。
“動手,要快。”江風客上去唰的一下撕掉防撞泡沫,抬手開啟塑膠盒的扣子,
頓時一種奇怪脂肪的味道就散發了出來,露出了下面傷口處翻著白花花斷肉的大腿。
那邊的黎簇感覺自己簡直是倒黴到家了,呆愣愣的看著手底下開出來的一箱一團團的黑色,胃裡一頓翻騰:“大哥,是腦袋”
江風客走過來,打量了一下里面,也沒帶手套,一雙手就直接伸到了那堆頭髮裡,捧出了一顆頭。
箱子裡的冰已經開始融化了,頭髮貼著他的手不停的往下滴水,那場景相當的刺激。
黎簇強鼓起勇氣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對渾濁的眼睛和泡的起皮的,像是泡水餐巾紙的臉。
“嘔!”黎簇感覺頭都要炸了,跑到一邊開始瘋狂的嘔吐,一直吐到眼前發黑才緩過來。
黎簇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那邊,就看見那個男人在不停的從箱子裡撈出不同的頭仔細打量,看得他一陣窒息。
“你前幾天去見了誰?”捧著人頭的江風客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去杭州,一個叫解雨臣的男人。”黎簇一邊感覺窒息的腦子一邊把這兩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些腦袋有一個我見過,我有點事情需要去查,”江風客將頭放了回去:
“你把這些碎片都拼到一起,應該會有些線索,我們兵分兩路,加快速度”
說著一根金條被放到了箱子上:“有發現通知我”
“大哥,你不能自己拼嗎?”黎簇感覺自己簡直要崩潰了。
“怕什麼,肉而已,”江風客好像很不理解為什麼他要害怕:“我快要死了,時間不充裕,拜託了”
黎簇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目送他翻身跳上庫房上端,勾著凸起一路晃到小窗戶那裡跳了出去。
不得不說,這個被選中的18號孩子有著一股獨特的韌性,在接下來的第三天傍晚,兩人又在黎簇的家中見了面。
幾天不見,黎簇原本稚嫩的臉上多了一抹滄桑與疲倦,他揉了一把臉,將從蘇萬那裡借來的手提電腦推了過去:
“我把屍體全部拼好了,它們身上有奇怪的刀傷,看著像字,但又不是”
江風客接過看了一會,閉著眼睛思索道:“是一種加密過的文字,需要有特定的解碼鑰匙才能知道上面說了什麼,
你仔細回憶一下,或者將上面圖案記住,後續應該會寄來鑰匙”
黎簇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還有一件事,那堆屍體裡有蛇,有許多長著黑毛的蛇”
說到這裡他又嘆一口氣,把臉埋到了雙手裡:“蘇萬被蛇咬了,還在住院”
“中蛇毒只要沒有當場死亡,在現代醫療環境下,不會出問題。”江風客不知道是不是安慰的說了一聲。
“嗯,”聽得出來黎簇心情很低落:“還有一件東西,有人給我寄了一個隨身碟,裡面有人冒充我老爹,”
說著他將隨身碟插上了電腦:“還有一個房間號,是內蒙的地址,ALS盟的巴彥浩特西花園街,這個酒店的412號房”
電腦裡的影片正在播放,前半部分是黎簇他老爹,後半部分是一場某些人進入沙漠前的會議。
看完影片江風客闔眸沉思了一會兒,從揹包裡掏出一根金條推了過去:“謝謝你的幫助,我馬上要前往沙漠,後會有期”
“誒!”
黎簇叫住了起身要走的江風客,撓了撓頭:“那個,你自己小心”
“好”
不走尋常路的某人又從窗戶翻了出去,黎簇一個人呆坐在屋裡發了會呆,抬手將金條收了起來,小聲的嘟囔:“我可是看在金條的份上才關心你的”
……
一望無際的白色沙海還是那樣的炎熱,完全埋入沙中安然等待主角入場的江風客感覺自己就像一塊在煎鍋裡的牛肉。
他感覺詐騙師魔藥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應該喝一份小丑。
天真最討厭別人欺騙他了,江風客感受著面上白沙的熾熱,放空自己的心神,
真是抱歉啊,我也有想接的人。
江風客靜靜的躺在沙海中,感受著滾燙的白沙逐漸冷卻,復又炎熱,熱風吹過,漫地的白沙被捲起,將他暴露在陽光下,白沙漫過,復又蓋上。
睡一會吧,好像好久沒有這樣安詳的睡過了。
……
沙子的溫度再一次的退去,天邊地平線處只剩下一道血色的紅線,一道悠揚的薩克斯聲完美的與沙丘形成了共鳴。
巨大的黑色藤蔓在月光照耀的白沙上翻湧起一道道巨大的波浪,跟隨者薩克斯的音調有規律的進行著擺動。
小半張臉露在外的江風客幽幽睜開了眼睛,外面的薩克斯高亢悲涼,他要是沒聽錯,那應該是嗩吶哀樂名曲——《寄哀思》。
高亢的薩克斯只是剛吹了幾下就停了下來,換成了曲目《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旁邊進行了武力交流。
是蘇萬,躺在沙中的江風客緩慢活動了一下全身骨骼,他們到了。
經過一番折騰終於安全的梁灣黎簇四人圍在小小的篝火旁吃著乾糧。
蘇萬藉著篝火的亮光看著腿上攤開的《五三》,嘆了一口氣:“鴨梨,你作業做了嗎?開學還要模擬考的”
“沒有,我哪有什麼做作業?”黎簇苦笑一聲:“到時候給我留兩天時間,抄你的就行。”
“md,我這次強烈要求你別抄的完全一樣!”蘇萬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每次咱倆錯的都一樣,你不覺得很假嗎?”
“噓,那邊有光!”楊好拍了他們兩個一巴掌,示意他們往那邊看。
那是一盞昏黃的風燈,小小的一盞鑲嵌在遠處的黑暗中,看起來頗為的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