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真的話像釘子一樣,一顆顆釘到她的心坎上,徐心白不再理她,只拼命地去掰她死死鉗住自已胳膊的手指。

眼看快要掙脫了,吳真終於情緒崩潰,一鬆手又抱住了她的腰,痛哭道:“求你!心白,我不能沒有你!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她幾乎絕望,一隻腿跪在了地下,望著面前這個苦苦糾纏的女人,徐心白突然精疲力竭,人一軟,也跌坐在地上,兩人都無助地哭泣起來。

街角靜靜的,天氣太冷,沒什麼行人,連次第燃起的街燈也那麼清冷,幽遠,寥落而悵然。兩人安靜下來,一時恍如夢寐,不知道何去何從。

吳真衣兜裡的手機響了,隔在兩人之間,顫動得厲害。

吳真渾然不覺,直到驚醒徐心白,徐心白推開了吳真,站起身來,在冷空氣裡瑟瑟發抖。

吳真還坐在地上,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著,她四下摸索,終於找到了手機,等她接通沒聽兩句,她的神情突然大變,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縮著身子躲到背角處去聽電話。

“——真姐,峻哥一再交待,這事千萬不能把吳楓拉進來,所以,得你出面去處理......”

“我出面去處理?我怎麼處理?”

吳真握著電話幾乎抓狂:“峻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什麼也做不了!!”

她牙腮碰顫,急得就地亂轉。

“真姐,你冷靜冷靜,求你了,這次真的出大事了,峻哥被人告了,這次‘天豐’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公司早就被檢察院盯上了,之所以沒有出事,全因為峻哥支撐著,可現在他...”

“你叫他回來!你叫我哥回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管不了——”

大彬在電話那端再三猶豫,事關重大,他無法再隱瞞下去,於是支支吾吾地說道:“都怪我太大意了,沒有保護好峻哥,峻哥他...他出事了...我把他送到醫院去,可在半道上,他...”

“......”吳真如五雷轟頂,跌坐在地,手中勉強抓住手機。

“我現在也受了傷,我們打死了劉七,警察到處在抓我,我按峻哥吩咐把事情交待給你,我也得去外地躲一陣子——公司的事就全靠你了——”

“可......我哥他怎麼會出事?!他怎麼會出事??”

吳真癱倒地上,無力地啜泣。

“是因為劉七,他欺負你,你後來還染上毒癮,峻哥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我們這次到外地,就是去找劉七算賬,可沒想到,劉七的人在後面打了峻哥黑槍——”

吳真眼前黑下來,腦子被一片巨烈的轟鳴輾碎。

電話那端隱約傳來警笛的聲響,大彬慌張地提醒道:“峻哥說,吳楓管理的那幾個公司很清白,如果你和吳楓扛不下來,就去找秦嶺哥,請他一定要想方設法保住它們,峻哥說,這才是真正的‘天豐’,只有保住了,他對林老爺子對林家,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吳真的腦子還在混亂地打結,大彬已結束通話了電話,呼嘯的長風穿過她單薄的衣襟,她全身卻裹在一層冷汗中。

徐心白不明就裡地過來扶起吳真,忐忑問道:“真姐,你沒事吧?出什麼事了?”

吳真張皇著一張臉,喃喃道:“出事了,出事了,峻哥出事了——”

“不行!我得找吳楓去!大哥怎麼可能出事?我要去找他當面問清楚!”

吳真自言自語著,已飛快從地上爬起來,丟下一頭霧水的徐心白,轉眼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