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部隊回國,大家就收拾收拾準備去海南集訓了。
老實說,王楚欽並沒有覺得確定關係前後的生活有什麼不同,由於對教練組棒打鴛鴦的忌憚,他們沒有選擇官宣。除了玩的好的幾個哥哥姐姐知道並送上祝福以外,其他人早就在他們日復一日的親暱中失去了判斷界限的能力。
針對王楚欽摔拍禁賽的批判終於在海口集訓來臨之前隱入塵囂,但他心裡仍有一塊乾涸。孫穎莎知道,卻沒戳破,只是在他們網戀的日常裡,時常陪他覆盤每天的訓練。
外界總說自己是女子選手中最具有男性技術特點的人,她看著眼前屬於自己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王楚欽,總覺得這表揚也得有他一份功勞。
很少有女選手能擁有男選手陪練。這是大多數體育專案的共識。
王楚欽卻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女朋友是同行的好處大概就是如此,他只是把其他人千奇百怪的消遣時間拿來陪女朋友,而女朋友恰好喜歡練球,僅此而已。
對於她的事業,他擅長,也幫得上她。這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臨近出發,王楚欽偷偷摸摸跑到孫穎莎宿舍幫她收拾東西。
收拾行李自然難不倒小魔王,畢竟作為運動員大家都比同齡人獨立很多,但既然有了男朋友,恰如其分的“使喚”才更有價效比。
孫穎莎開門就看到王楚欽拎著一杯奶茶和一個小蛋糕。
當她喝著熱奶茶,吃著小蛋糕,看著男朋友對著表格幫她清點日用品時,孫穎莎突然有一種“就是他了”的感覺。
她端起蛋糕,蹲到王楚欽面前:“啊——”餵給他一顆草莓。“獎勵。”
“不夠。”王楚欽看著她,緩緩靠近,兩唇相接。“這才是獎勵。”
忽略掉孫穎莎紅了的耳朵,王楚欽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收拾。
去往海口的飛機上,王楚欽很有眼力見的沒有在一眾教練眼皮子底下選孫穎莎身邊的座位,雖然他很想如此。
剛上飛機,就看見準備放登機箱的孫穎莎。他連忙上前:“我來我來。”然後憑藉身高優勢輕輕鬆鬆把箱子舉起放好。
孫穎莎扯扯他的衣角,王楚欽轉頭,是龍隊。
“團結友愛,團結友愛,國乒大家庭。”王楚欽試圖解釋自己獻殷情的行為。
馬龍沒眼看,這是跟在自己身後長大的小孩,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關係有進展了。正當他調整好心態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就看見王楚欽自以為很聰明的坐在了孫穎莎後面的位置,大腦袋已經靠在了前排座位的縫隙處準備講小話。
他挪開目光。
眼不見心為靜。
飛行途中,有教練路過上廁所,就看到倆小孩一前一後鬼鬼祟祟的在看平板。他放慢腳步,一探虛實,就看到孫穎莎戳了戳王楚欽的額頭,陰陽怪氣的說:“可以啊頭哥,這個球都能拉丟。”平板上是王楚欽某次比賽錄影。
教練面露讚許,上前拍了拍大腦袋:“要覆盤比賽就坐一起啊,反正莎莎旁邊空著,你跟空姐說一聲,看能不能坐這個。”
“好嘞,謝謝教練。”
如願以償坐在孫穎莎旁邊,王楚欽馬上給她比了個大拇指:“還是我小豆包厲害。”
孫穎莎哼哼了兩聲。
隔著一條走廊的林高遠疑惑:剛才這兩人不是還在研究王楚欽做的海南美食攻略嗎?怎麼就突然在覆盤比賽了?
海南集訓的日子是平淡愜意的。
太陽高懸時,他們揮汗如雨辛苦訓練。夜幕降臨時,掃一輛小電驢,出門感受北迴歸線以南的冬季。
但王楚欽的生活沒辦法輕鬆,作為禁賽期選手,如何保持競技狀態是他不得不面對的難題。正因為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機會,他不想將錯就錯下去。等他重回賽場,必須拿下所有比賽的參賽資格,這是他給自己的要求。
孫穎莎對此大力支援,於是從不來打擾他,下訓之後就跟著姐姐們到處逛。只是偶爾拍點美食和風景,給男朋友展示一下外面的世界。
當王楚欽再一次準確說出女隊隊員前一天去哪兒玩了之後,被王楚欽拉著加訓切磋的林高遠終於品出了點貓膩。
“你怎麼知道女隊每天干什麼了?”
王楚欽無辜臉,但收不住的顴骨卻暴露了他的得意:“神運算元,懂嗎?”
林高遠看不下去他這種欠了吧唧的樣子,沒好氣的說:“莎莎說的?”
“嗯哼。”王楚欽挑眉,球在兩隻手間拋來拋去。
林高遠一把搶走他的球:“你倆談了?”
王楚欽不回答,但忍不住的笑意讓答案變得顯而易見。
“厲害啊,你這不聲不響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不算。林高遠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是他在退縮。
“想明白了而已。”
想明白自己無法剋制的愛意,也想明白了沒有人可以代替自己照顧她。他看清了自己的小肚雞腸,既然不可能大度的看著她走向別人,那就必須留她在身邊。
海南的空氣中帶有地域屬性特有的腥鹹氣息,王楚欽和孫穎莎找了個提前下訓的契機,跑出來追趕日落。在集訓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毫無交集的隊友,只有手機裡突然彈出對方訊息的時候,他們才能假裝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集訓地外幾乎全是堵路的代拍,隊裡再三強調出了訓練場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讓外面的人拍到不該拍的東西。而王楚欽卻在某天下訓後,難得跑來找她,說:“我發現了一條秘密通道。”
接收到孫穎莎躍躍欲試的目光,王楚欽覺得請哥哥們的兩頓飯真值。
等他們抵達海邊時,烈日已經收斂了熾熱,取而代之的是料峭的海風。孫穎莎攏緊了身上的外套,還好出來時王楚欽說要掩人耳目,特地帶上了還沒被拍到過的風衣。
她看向王楚欽,卻猝不及防的發現這人正在偷拍自己。她有些害羞,想去捂鏡頭,卻被王楚欽靈活的躲開。
“祖宗,我手機裡都沒幾張你的照片,哪像個男朋友的樣子。”其實如果不是怕被拍到,他是很希望把所有桌布和頭像都換成她的,但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不是公開的好時機。
孫穎莎沒談過戀愛,不知道“男朋友”該是怎樣的,但既然王楚欽這麼說了,她也就乾脆大大方方的比了個“耶”。
背景是漫天晚霞,前景是笑靨如花。
王楚欽看著照片愣神。
“怎麼了?給我看看照片。”孫穎莎伸手。
王楚欽把手機遞過去:“風景太美。”
孫穎莎不滿意:“哦,風景美,那人呢?”
“全世界最漂亮最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