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跨年，你還是跟大頭過？”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回去的路上王曼昱突然開口。
“嗯……”孫穎莎舔舔唇。
“少舔點嘴巴，本來天氣就幹。”她知道這是這孩子從小的習慣改不了，但看到了還是會忍不住提醒幾句。
“哦。”小姑娘脆生生的回答了一聲，就從包包側袋掏出來個唇膏。習慣是改不了的，但她適當聽勸。
“你跟大頭……”王曼昱想直接開口，又擔心她還沒完全開竅，打亂了兩個人的節奏。
“我跟頭哥咋了？”孫穎莎依舊是用面對王楚欽的乾淨眼神盯著王曼昱。
王曼昱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是那個一心玷汙白紙的大惡人，原本到了嘴邊的調侃也說不出口了。其實她有很多問題想問。
在一起了嗎？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如果沒在一起，是為什麼？
孫穎莎卻在此時眨巴眨巴眼睛，紅了耳朵：“你想問我們倆有沒有在一起。”
這是肯定句。
“所以你們兩個怎麼還沒在一起？”看著小妮子耳朵紅紅的樣子，說沒動心，王曼昱是怎麼也不信的。
“高女士說女孩子要矜持一些。”莎莎害羞搓手手。
“你對矜持的理解是？”
“我在等頭哥開口。”
王曼昱想起剛才這孩子的眼神，有些擔心王楚欽的理解能力。畢竟，那孩子也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孫穎莎的眼神又太過有迷惑性。
“你平時就是用剛才看我的眼神看他的？”
“什麼眼神？”莎莎這次是真的沒懂。
“這麼……天真的眼神。”
老實說，孫穎莎這張臉搭配這樣的眼睛，王曼昱總覺得她還是個初中生，也不怪王楚欽猶豫。兩個人站一起，半歲的年齡差硬生生被莎莎拉成五六歲。
“你得給王楚欽訊號，讓他知道你喜歡他。”王曼昱斟酌著開口。
“比如？”
“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
“只要有混雙訓練，我們就會肢體接觸。你和高遠哥不會碰到嗎？”
“當然會啊，啊，不對，賽場之外呢？”
“捏臉，擁抱，很多啊。”
“那，你可以嘗試打破邊界感。”
“我穿過他的外套，用過他的箱子，甚至還用過他的毛巾。”
哇，什麼時候。王曼昱很想八卦，但又忍住了。正事要緊，不能跑題。
“或者，對他說一些暗示性的話？”
“我跟他說混雙最喜歡跟他配。”
王曼昱回想起孫穎莎跟她搭女雙抱著她說跟姐姐搭檔真開心的樣子，徹底抓狂:“所以他為什麼看不出來？”
莎莎搖頭，莎莎不知道。
走到食堂，孫穎莎被熱情的教練們叫過去嘮嗑，王曼昱環顧四周，發現了林高遠的身影。
林高遠對王曼昱主動來找自己是非常驚喜的。
“你怎麼來了？”
“坐。”王曼昱示意他坐下。
“怎麼了？”怎麼一臉嚴肅。
“幫個忙。”公事公辦的語氣。
“你說。”
“幫我問王楚欽，他怎麼還不跟莎莎表白？”
“什，什麼，表白？”
四目相對，王曼昱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王楚欽，再看看明知王楚欽接近卻沒提醒的林高遠。
自己這紅娘生意可真是做的辛苦。她想。
“坐。”王曼昱示意他也坐下。
1v2。她看著眼前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現搭檔兼男朋友，一個是自己前搭檔兼未來妹夫，嘆了口氣。
“大頭，你喜歡我妹嗎？”王曼昱懶得周旋鋪墊，開門見山道。
“喜歡。”王楚欽緩了一會兒後鄭重點頭：“很喜歡。”沒有猶豫、很直接的答案。
王曼昱很滿意。
“你不確定莎莎的心意嗎？”
王楚欽點頭：“其實我覺得莎莎應該是喜歡我的，但是又沒那麼確定。我怕她把依賴和信任當成了喜歡，更怕她還不夠理解喜歡的意義。作為搭檔我應該是她接觸最多的同齡異性，我也怕她懵懵懂懂的，因為只看到了我就選擇了我，那樣的在一起不是源於我們的契合或者相愛，而僅僅是時間優勢。我，我還想等等。”
等她進入成年組，等她見過世界，等她遇見過許多人。
他不著急，因為他篤定不管多遠的未來，她的身邊一定會有自己。
只要自己守著，總是有結果的。
他知道小豆包有多好。
他希望自己是她的最優解，而非唯一解。
王曼昱聽懂了，林高遠也聽懂了。
林高遠拍拍王楚欽的肩：“你不怕她以後真的遇到了一個更喜歡的人？”
“但她的確更喜歡啊。”雖然不是自己，但那個人擁有更高的優先順序，是勝利者。他們都是運動員，接受每一場勝負結果是必修課。
王曼昱看著王楚欽暗自神傷但又強裝大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孩，品性如何他們最是清楚。怎麼會有比他更好的選項呢？賽場上那麼衝，怎麼到了場下就那麼慫。
“王楚欽，很多話我不能替莎莎說，得你自己去開口。但你記住，莎莎不笨，她的聰明也不止在打球一個方面。而且，莎莎的好我們都知道，你的好，我們也知道。”
說完，拉著連連點頭的林高遠頭也不回的離開。
王楚欽一向聰明的腦袋在此刻突然失靈，他想不明白王曼昱的話。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為莎莎著想，但為什麼平時最慣著莎莎的鰻魚姐會生氣。
恍惚間，朝思暮想的人端著盤子走過來。
“想什麼呢頭哥？飯都沒打。”
孫穎莎把手裡的盤子推過去。
是他喜歡的菜，包括兩份糖醋小排。
王楚欽啞然失笑，能在張師傅那裡隨隨便便要兩份的，隊裡唯孫穎莎一人。
他吃著飯，孫穎莎看著他。
她不知道剛才這三個人聊了什麼，但鰻魚姐姐似乎生氣了，但又沒完全生氣。這個大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但是怎麼能不吃飯就發呆呢？下午明明還有訓練。於是她專門跑後廚搜刮來了剩的所有糖醋小排。這麼晚，食堂都快沒菜了，白長這麼大個腦袋，都不知道先打飯再說事。
“剛才鰻魚姐姐說什麼了你這麼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心思，也的確沒什麼。
“好吧。”孫穎莎懶得探究。她知道這個話題多半和自己有關，畢竟王曼昱剛剛才問過自己對王楚欽的心意。不過沒關係，她慢慢等著就好了，反正這大腦袋現在最喜歡她。
賽場上，裁判是不需要著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