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靖國四十二年七月中旬,陽穀縣大戶王宅之中王家的少主人王大寶正與燕小五正在飲酒解悶。
七月裡的天氣依然炎熱,二人此刻坐在王家後院的葡萄架下,身邊還放了兩缸冰塊,依然還是感受到一股熱氣。
其中燕小五還好他練皮已經趨近大成,雖不說達不到寒暑不侵的高深境界,但是尋常的暑熱倒也不怕。
但是對面的王大寶可就苦了,修為不過九品,身體胖大,這大夏天可就是苦了他了,一邊叫苦,一邊讓身邊的小廝不住的扇扇子。
“滋溜”一聲,王大寶飲下一杯酒後,對著燕小五叫苦道:“五哥,你卻是不知,我家老爹卻是個老不修的,這新妻剛娶進門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然有了身孕,我這麼大的漢子憑空多了一個小弟或是小妹”。
“我倒不是怕他們分什麼家產,只是我爹他老人家身子骨一直硬朗,我娘去世之後,雖然長年留戀於花叢之中,卻不曾續絃。”
“這番不知何故,情聖變情種,對我這後孃情根深種,花了八百貫為其贖身,娶到家之後也是精心呵護,我這親兒子都多少年沒見他這麼多笑臉。”
“這些日子,我也暗中打聽過了,我這後孃乃是去年年中來到縣中第一的青樓做了清倌人,向來對男子不假辭色,也沒聽說過私下裡有什麼恩客,可這麼個人對我爹這個糟老頭子青睞有加,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太蹊蹺了,我這心中總是發毛,萬一這日後有了差池,我老爹平白無故戴了綠…”。
這個綠字剛出口,身旁正在吃瓜的燕小五將手中的瓜皮放下,伸手拍了他一下,王大寶見狀,便讓身旁伺候的小廝到後院門口伺候著。
等待伺候的小廝走遠之後,燕小五開口道:
“大寶,莫要胡說,你的家事我本不該說什麼,但你這也越說越沒邊了,我看王老爺子是寶刀不老,雖然現在年歲大了,但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縣中一等的風流人物,至於你這後孃為何對他青睞有加,咱也只能說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二孃興許是覺得你爹年紀大知道疼人”。
“嗨,我與五哥也算是多次出生入死,正是因為此刻都是自家兄弟,我才多說了幾句心裡話,罷了,許是我多心,來,五哥我再敬你一杯”。
二人又飲了一陣,眼看著快要到亥時,燕小五便告辭回家了,王大寶本想讓家中的轎伕送燕小五回去,燕小五擺擺手,自己走回去順便醒醒酒。
最近這些日子王大寶的親爹王老爺子去河東路採買糧食,今年河東路糧食豐收糧價比東平路要低上三成,打算低買高賣,從中掙上一筆。
由於這家中的家長不在,所以不方便走有女眷那邊門出府,只能從王大寶居住的小院的另一個小門出去。
王大寶送燕小五出了小門,二人相互道別,就此分開。
此時一輪明月正在空中,照的道路明明白白,燕小五認定方向,才發現此處卻是不順路,要先繞道王宅的另一邊,才能走上正路回家。
此時燕小五的心情不錯,自從宋家莊回來之後,自己每日白天便是打熬氣力,吸取宋家主贈送的那顆夜明珠的精華,晚上便與月娘耳際廝磨。
沒了公事的束縛,武道和房中之道都精進不少,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份公差,自己雖然有一身武藝,卻也不能有如此的權力。
別的不說,就說如今的爵位,若是自己只是個平頭百姓,那是萬萬不能輪到自己的。
心中想著,腳下卻也不慢,畢竟家中還有嬌滴滴的小娘子等著自己,不能讓佳人獨守空房不是。
正當燕小五要朝著一條小巷子拐去,突然聽到小巷之中響起幾聲木魚聲,燕小五不由得收斂氣息,將身形隱藏在黑暗之中,仔細靜聽。
只聽得幾聲木魚聲之後,只聽得“吱呀”的開門聲,同時聽得一個女子低聲說道:“大師你來了,太太早就在等你了,你且隨我來”。
一陣腳步聲之後,又聽得關門落鎖的聲音,燕小五等到二人走遠之後,走到那扇門近前,仔細辨認之下,發現這正是王宅。
燕小五心中暗想,這出家人大晚上不在廟裡好好唸經,卻跑到人家的宅子裡,找女眷要做何事,難道大寶不幸言中了?這王老爹頭上真要戴一頂綠帽子。
燕小五本想直接打算去找王大寶去捉姦,卻又想到自己無憑無據便去拉著王大寶捉姦,常言道捉賊捉贓,捉姦成雙,自己空白白牙也不好汙人清白。
特別是這婦人還懷了孩子,萬一此中沒有姦情,萬一出了事情,自己卻是不好交代,大寶日後在家中也難做人。
自己還是先拿到證據再說,燕小五心念一動,從龍冊中取出兩張符篆,一張斂息符,一張留影符,都是隱匿身形,蒐集證據的利器,自己今天也是下了本了。
手中血氣浸染斂息符,將斂息符啟用,同時運氣將一身的氣血收斂起來,腳下用力便越上牆頭。
輕聲落到院子之中,燕小五仔細聽著附近的動靜,聽到了一陣細小的男女笑聲,便順著聲音摸了過去。
摸到一處院落門前,那笑聲正是從此處傳了過來,燕小五摸到一扇半開的窗戶口,從縫隙中定睛一看。
一男一女正在床上翻滾,那女子一邊承受男子的親吻,一邊又低聲說到:“師兄輕一些,輕一些,奴家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男子聽了這話動作也輕了下來,將這女子摟在懷中,對著懷中這嬌豔女子說道:“為兄不是想你麼,你我多少日子不見了,你可是害苦了我了,今晚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奴家知道了,不過師兄你可要輕一些,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們的孩子。”
之後房中又傳來一陣的淫詞浪語,讓人不忍耳聞。
這女子正是王大寶的後孃,而那男子也就是剛才悄悄進門的大和尚,二人此刻正要顛鸞倒鳳,燕小五也將留影符啟用。
由於這留影符需要針對這房中,自己也被迫看著這一場活春宮,燕小五心中嘆了一口氣:這一年之內,這副場景自己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觸了什麼黴頭。
心中如此想著,但是手中留影符和自己的眼睛卻是盯著房中二人,畢竟自己這要是辦正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