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雖以嫁作婦人,但也有幾分少女心性,一則是年齡不過十七,放到燕小五以前那個世界還在上學,二則,燕小五沒有跟家中長輩同住,再加上燕小五對月娘十分寵愛。

所以導致月娘依舊保留著少女的天真浪漫,這卻與她的成熟風韻形成對比,讓人十分痴迷。

月娘說的興起,便從床頭的小抽屜裡將那本雜書取了出來,與燕小五同看。

燕小五一看,這部書的封皮上寫著風月雜記四個大字,燕小五靠著床,月娘靠著他,二人將燈點起來,開始看書。

燕小五不過是一介武夫,只是粗通文墨,識得幾個字,文學大家寫的大作自是看不太懂,而這雜記話本中寫的文章故事,卻是半白不文。

只要是識得字,就能看懂,而且此時陪月娘看書,書的內容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陪,書的具體內容不必深究,重要的是要做到事事有回應。

燕小五下巴抵在月娘頭頂,聞著髮香,一邊看著月娘手中的書,好不悠哉。

一時之間,房間中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心跳和沙沙的翻頁聲。

“哎呀”,只見月娘將書丟在一旁,臉頰泛紅,像是看到什麼讓人害羞的東西。

燕小五見狀不由得笑出了聲,拿過話本,給月娘讀了起來。

月娘剛才讀到《伏狐》一章,講的是有位太史遭了狐祟被攪擾的不寧,逃回老家,還是被這狐狸追著。

恰巧,有位醫生說是可以伏狐,這太史便請他伏狐,這醫生到太史家,配上一副藥。

這藥乃是房中之術,太史吃下之後,便是“人與狐交,銳不可當”,搞得那狐狸“哀而求罷”。

這太史藥效起來,自是不允,殺的狐狸丟盔棄甲,狐週轉騰挪,久不得去,最後競暴死當場。

燕小五看到此處,露出了紳士的笑容,怪不得月娘這小娘子,如此嬌羞,這窮酸文人寫的這話本倒真的是“小黃書”。

而身旁的月娘見燕小五面露笑容,又朝著話本看了幾眼,看到“衿襦甫解,貫革直入。狐驚痛,啼聲吱然,如鷹脫”,月娘雖與燕小五作了不知多少日的夫妻,看到此處又被臊了一個大紅臉。

先不提月娘如何,燕小五來到此方世界之後,不是在腳店打雜幹活,就是在練武殺妖,從未想到此方世界的這類產業已經發展到了如此程度。

一下子看的十分的入神,這個故事看完,又翻了一頁,故事名為《犬奸》講的是婦人與狗做夫妻之事,狗因此對婦人的丈夫生了嫉妒之心將其咬死,事情敗露之後被衙門關押了起來,縣中不少人想看人與犬相交之事,便賄賂衙役,衙役便會把狗牽來與婦人幹一些不可言狀之事,這衙役便以此謀利。

燕小五看到此處,笑出聲來,月娘抬頭嬌憨的看著他,燕小五打趣道:“月娘你在家中就看此等話本”?

月娘與燕小五到底是夫妻,哪能聽不出來燕小五話中的揶揄之意,只是低聲說道:

“五郎胡說,奴家這話本買回來沒幾日,只聽得那書商說這書在衙門中的姐姐妹妹中甚是流行,便買了下來”

“誰知道這裡面竟是一些汙言穢語,奴家便將這書燒了去”。

說著起身便要去拿火盆,燕小五見月娘急了又將月娘拉入懷中,輕輕撫摸著月娘的頭髮:“月娘莫急,五郎跟你開玩笑的”

月娘聽了這話又乖乖的靠在燕小五的胸口,像一隻貓兒一般,十分享受燕小五的摸頭殺。

燕小五又說道:“這書中雖然有些胡言穢語,不過我看也有許多勸人向善之術,也不能一下子全部推翻嘛,既然月娘不看了,就留給五郎我看吧,如何?”

月娘悶聲道:“奴家都依五郎的”。

燕小五反手便將這話本放入龍冊之中,月娘跟燕小五久了對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武夫神異吧,月娘如是想。

收好話本,燕小五又低頭對月娘說道:“月娘以後再其他人面前,也稱呼我五郎可好?”

月娘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只說到:“若是在外人面前稱呼五郎,便是落了五郎的面子,奴家死也不依”。

燕小五見月娘如此堅決,便也不在堅持,只是又問道:“月娘,你猜五郎現在要幹什麼?”

月娘搖搖頭,只是說不知道,燕小五湊到月娘耳朵近前,一邊聞著香氣,一邊說道:“伏狐”。

月娘聽了這話,原來白嫩的小臉蛋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變紅了,不過她一向是對燕小五百依百順,只說了一句:“燈還亮著”,便不再說什麼了。

燕小五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揮手將燈熄滅,對著月娘又開始“伏狐”了,燕小五雖然做不到“衿襦甫解,貫革直入”,但八品武夫的身體也不是吃素的。

一時之間也殺的月娘這“狐狸精”大敗,連連求饒,至於其中細節,自是不必細說。

第二天清晨,忙碌了一晚上的燕小五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而月娘卻是早早的起床安排家中的大小事務。

燕小五被太陽光晃的睜開了眼,發現月娘此時就坐在床尾看著他,心中不由的一暖,在這陌生世界,月娘可以說是第三個對他好的人了,第一第二自不必說是孫老和師父了。

燕小五起身之後,在月娘的服侍之下,穿戴整齊,吃了一點午飯,又與月娘溫存了一番,便出門而去。

這次衙門念他在宋家忙碌許久,準了他一個月的大假,自己除了回來看望月娘,還要去看望孫老。

此時他懷中揣著一枚血丹,這血丹經過龍冊的再三精粹,其中的藥力變得平和無比,最適合氣血虛弱的老人使用,有著延年益壽之用。

到了張都頭家中,才知道張都頭今日上值,並未在家中,只有大嫂和一個小外甥在家中,燕小五乃是孫老的義子,與張都頭乃是實在親戚,家中女眷自是不必避諱。

張夫人自是安排家人準備薄酒接待,孫老坐在主位,燕小五等人作陪,眾人飲了幾杯,又說了一些閒話。

孫老多時不見燕小五有許多話要跟他說,張夫人見狀便讓家人將殘席撤下,一老一小兩人開始拉起家常。

老人無非說了一些燕小五既然跟月娘在一起了,一定要早日留下血脈延續香火之類的話,燕小五在一旁只有點頭的份。

孫老見狀也是十分的開心,一心中感到十分的安慰,自己老漢一輩子沒個香火,晚年收養了燕小五,眼下兒孫有出息,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閉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