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五將龍冊融入氣血之後,又運轉了一陣,便開始了修煉。
時間來到了戊時,只聽得簽押房外傳來聲音:“五哥,我是大寶啊,我請你去春花樓吃飯啊,那裡的蛇羹又嫩又滑啊!”
燕小五聽了這話,手中向前探出,只見手中發出一陣吸力,直接將那侯白收入龍冊之後,這就是將龍冊融入氣血的好處了,身上不僅不需要再帶一大堆東西,而且收入物品封印妖鬼之時,也不需要將龍冊拿出。
只需心念一動,將縮小後的龍冊移動到掌心,比以前是方便不少。
燕小五整理了一下衣服,將朴刀扛在肩頭,開啟門,只見那王大寶穿了一身金錢紋的衣服,顯得貴氣無比,看起來不像是一位皇城司押官,而像是一位富貴員外爺了。
燕小五打趣道:“王員外,您老人家找本押官有何貴幹啊?”。
王大寶笑呵呵的臉上立馬垮了下來:“五哥,你莫要打趣我了,我這只是請你吃飯而已”。
“那便走吧”,燕小五說著便向門外走去,走了一陣卻不見王大寶跟上來,不由得腳步一頓。
“大寶,你怎地不走?“,燕小五轉身問道。
“五哥,你吃飯去還要帶刀嗎?”,王大寶指了指燕小五手中的朴刀。
“吃飯不能帶刀嗎?”
“能啊”。
“能便走吧”。
“啊…”
王大寶愣了愣神,燕小五已經走出了房門。
王大寶回過神來,連忙朝著門外喊去:“五哥,莫急,我帶你去,你認識去春花樓的路嗎?”
燕小五聽了這話,停下腳步等王大寶過來,因為他真的不認識去春花樓的路。
燕小五和王大寶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走到縣中官學門前,然後一個轉彎便來到了本縣著名的煙花場所,這裡有不少文人墨客、本縣的頭面人物來往於此。
此地不僅有“花樓”,還有賭坊這等銷金窟,整條街五步一亭,十步一樓,兩側的鶯鶯燕燕,動人心絃,空氣中充滿一股脂粉氣。
而燕小五和王大寶兩人要去的春花樓更是“花樓”中數一數二的,其中的姑娘更是不少讀書人的夢中情人,不過不少書生囊中羞澀,也只能是夢中想想了。
燕小五和王大寶這一隊組合剛走進去春花樓,門口的小廝一邊朝著樓內呼了一聲:“兩位大爺到”,一邊將二人招呼進去
二人剛進樓內,被門口呼聲吸引到的目光便落到了二人的身上,不由得引起一陣喧鬧,因為二人確實是太過特殊了,一個黑的跟鐵塔似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朴刀,另一個白胖白胖的,遠處一看跟個大肉球一樣。
樓中不少正在飲酒作樂的人紛紛議論道:這黑廝是從哪裡來的粗胚,逛花樓還帶著刀,是不是他那把刀不行啊?這白胖子真帶勁,比這花樓的姑娘都白啊。
燕小五聽了這話,輕輕撩起衣袍,露出腰間皇城司的腰牌,還在說話的人,彷彿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沒了聲息。
偶爾一兩個膽大的,還在小聲嘀咕,原來是皇城司的殺胚,怪不得逛花樓還帶刀,是想到春花樓降妖除魔啊。
旁邊的人連忙打斷,你小子不要命了啊,這皇城司往你家隨便塞一堆東西,邊說你勾結妖鬼,你小子全家就不保了,還不快快噤聲。
燕小五和王大寶都是修煉有成,耳聰目明的人,這些人私下的嘀咕聲自然是被二人一字不差的聽到了,不過二人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去將這些人抓出來問罪。
此時樓內伺候的小廝,從後面跑了進來,王大寶早就定下了雅間,說了一聲,那小廝便將二人迎入包間,二人坐定之後,後廚來人說是蛇羹還在炮製,要不要先上其他菜。
王大寶擺了擺手,讓他只管上來,那小廝往後招呼一聲,幾個分外可人的丫鬟便從房間外走了進來,像花瓣一樣飄向房內的酒桌,眨眼之間便在酒桌上擺放了幾道小菜。
王大寶將這些人打發走了之後,便拿起酒壺向燕小五的杯中斟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王大寶端起酒杯向著燕小五敬了一杯:“五哥,今日若不是你一刀結果了那蛇妖,今日我與諸位兄弟怕是要交代了,大寶我以這杯薄酒略表謝意,希望大哥不要嫌棄”,說罷,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燕小五見他如此,也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大寶,你不如如此,今日之事,你我本是同僚,相互照應是應該的,此事從今以後休要再提。”
王大寶聽了此話又將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滿:“五哥,這話就差了,總之這救命之恩大寶我自是銘記在心,今後凡是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五哥儘管言語。”
二人又喝過幾輪,便開始閒聊起來,燕小五初入皇城司心中有許多不解,便主要是燕小五在發文,王大寶解答。
“大寶,往日裡這城中也便如今日這般,被妖怪鬧得動靜這般大麼,我在陽穀城中也待了十幾年,怎地從未聽說過妖鬼之流”,燕小五問道。
王大寶聽了這話,站起身來在房間四周看了一圈,同時又將房門緊了緊,將座位挪近,低聲說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陽穀縣在東平府也算是大縣,陽穀縣外有兩大神祇,一個是谷山山神,一個是濟水泊河神,那山神傳說是大柳樹成精,麾下統領了陽穀境內一般的妖鬼,而那河神傳說是一隻蛟龍,統領了陽穀境內另一半妖怪。“
“五哥,你是知道的,這神祇乃是朝廷冊封,雖說是有聽調不聽宣的意味在,但是往日在這兩位神祇的管束之下,陽穀境內的妖鬼也算是老實,輕易是不敢作奸犯科。但是去年三月左右,這兩位其中一位出了大事,五哥你可知是哪一位?”,王大寶眉毛一挑,反問道。
燕小五心中自然清楚是那位神祇出了事情,但此時不好點破:“哦,這個愚兄倒是不知?”
王大寶聽了這話眉毛挑的更高了,真正演繹了什麼叫做眉飛色舞:
“五哥,不知這事也屬正常,此事目前除了城中幾位大人以外,知曉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樹,小弟我若不是家裡有些門路,也不會知道此事。”
“去年六月,我皇城司正使和知縣大老爺,邀請二位神祇入城議事,誰知道請柬發出去三天之後,山神早就進城了,那河神遲遲未進城,三位大人等得不耐煩,便派了趙司使前往濟水泊查問。”
“趙司使到了水府之後,發現水府大門早就被打破,府中破敗不堪,趙司使在河中搜尋一番,找了往日裡在水府中當差的一個老鱉精,才知道事情原委。”
“趙司使一問之下才知曉那河神早在去年年初被一神秘道人當場擊殺,並將那河神神位奪去,事後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司使聽了這話,立即帶著那老鱉前往縣衙中覆命,將剛才的那番言語告與三位大人,
那山神知曉此事之後更是嚇得封山不出,躲在谷山之中,不敢露頭,生怕被那道人擊殺,對麾下妖鬼的管束也越加鬆散,至於那河神統領的妖鬼更是群龍無首。“
”而我陽穀縣中的妖鬼之禍也便是從此時興起,往日裡,想今日這般妖鬼根本不敢進城,原先十幾年都不會出現一次的妖禍,這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就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一隻九品的小鬼,想要吸食生魂,但被我巡夜的力士以軍陣斬與刀下,因此並不為城中之人所知,第二次便是今日的蛇妖了。”
燕小五聽了這話,心中有些疑惑:
“屬地冊封神祇被殺,神位被奪乃是大事,正使和知縣大人應當早就上報朝廷,朝廷怎地沒有重新冊封神祇穩定群鬼呢?”
“唉,五哥,此事你想的簡單了,那統領妖鬼的神祇那是那般好當的,以前那河神乃是七品修為,據說差一步便能進入六品,而如今的陽穀縣妖鬼之中卻沒有這般人物,因此朝廷也無所冊封,最主要的還是那神位,那神位中據說有著萬般神妙,缺了那玩意也是不成的”。王大寶嘆了口氣,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好酒入肚,王大寶又說道:
“五哥,這神位一日尋不回,陽穀縣妖鬼便難安,而那神位便在那道人手中,那道人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那河神擊殺,估計修為也有六品,而這等人物,我陽穀縣中怕是無人能敵。“
”雖說正使和知縣大人已將此事上報朝廷,而據說神祇被殺,神位被奪之事,大夏境內多有發生,朝廷也短時間難以向我陽穀縣派出一位六品高手,眼看著一場大亂即將興起,兄弟我心中便感慨不已,這從今以後這妖鬼怕是更要肆虐了。”
燕小五見王大寶情緒越發低落,出言打斷道:“大寶,此事是五哥做差了,出後喝酒還提這些不痛快的事情,來喝酒。”
說著便主動敬樂王大寶一杯,王大寶見狀也不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又重新與燕小五喝起酒來。
過了好一會,那又香又嫩又滑的蛇羹便被送了進來,與蛇羹一同進來的還有三位又香又嫩又滑的姑娘。
蛇羹擺在桌子中間,兩位姑娘坐在王大寶和燕小五二人身旁,另一位拿著琵琶的姑娘則開始彈唱起來。
宴席上瞬間又充滿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