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五將金家莊案子的檔案帶回自己的書房之後,將檔案拆開,開始看了起來。

金家莊的更夫金狗剩晚上打更的時候被一惡鬼吸乾精氣和精血而死,金家莊將此案報上來之後,皇城司很快便派出大小張二位押官前往處置。

進了莊子之後,大小張二人定下計策,安排一個力士身上暗藏符篆,讓他晚上在金家莊裡四處遊走,作為誘餌將那惡鬼吸引出來。

果不其然,作為誘餌的力士在金家莊遊蕩的第二天晚上,便將這惡鬼引誘了出來,四周埋伏的眾人一擁而上,便將這惡鬼斬於刀下。

金家莊莊主歡喜異常,安排了一桌酒菜招待了大小張,剩下的眾人則帶到院中另行招待。

一直熱鬧到天色大亮之後,金家莊眾人又將皇城司的眾人送出莊之後,大家便各自分開了。

本來事情到這裡還只是簡單的一件滅鬼事件,可是變故就發生在七天之後,小張押官突然狂奔出城,投河自盡,又過了七天大張押官突然被人發現在城外樹林中上吊而死。

這一下搞得參與金家莊詭事的眾人人人自危,剩下的力士都躲在力士營中不敢出來,雷司使還安排了兩位得力的押官看守。

現在眼看著距離下一個七天越來越近了,不知道這事情就是到此為止,還是要所有的人都要死光。

檔案裡面還提到,這惡鬼只是一個普通的惡鬼,在兩位九品押官的合計之下便被斬了,看起來也不像是修為高深之輩,還能留有後手報復。

把這檔案翻了半天,也沒有翻出什麼來,並沒有讀出其他資訊,燕小五心想,這次恐怕要去金家莊一趟了。

不過在前往金家莊之前先要查一下小張押官手裡那團水草中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這股香味聞起來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先去胭脂鋪查檢視吧。

想到這裡燕小五脫去官服,穿上一身便服,跟院中的小廝招呼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芙蓉齋是陽穀縣中最大胭脂鋪子,裡面除了經營胭脂水粉的生意之外,還經營跟女人家相關的一些產業,說是日進斗金都不為過。

此時芙蓉齋的大掌櫃芙蓉娘子此時正在自家店鋪的後廳之中調配胭脂,只見這娘子長髮披肩並未梳成髮髻,未施粉黛卻人比花嬌,身量適中,坐在那裡就像一灣綠水,清雅深沉。

忽然這位美人皺起了眉頭,原來是前面招呼生意的丫鬟玲瓏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玲瓏剛想開口,芙蓉娘子淡淡的說道:“玲瓏,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做事情要有靜氣,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玲瓏好不容易把氣調順了,開口道:“還請娘子恕罪,今天店裡來了一個膚色略黑的公子,說是要買胭脂。

不過他說是要把我們的貨都看一遍,婢子說是咱們芙蓉齋裡的胭脂少說也有上百種,要是一一看過去,不知要多久,婢子做不了主,便到後院來找小姐你拿主意”。

芙蓉娘子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在陽穀縣經營生意多年,由於自身也算是有幾分姿色,經常有一些狂蜂浪蝶前來騷擾,自己不堪其擾。

幸而是得了縣令夫人的青睞,與自己成了手帕交,這些人畏懼縣令的權勢,一夜之間便消失不見,自己的生意才慢慢做大,多少日子了,已經沒有這等浪蕩子上門攪擾。

今日裡是怎麼了,還有這不開眼的人上門攪擾,自己可是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想到這裡,芙蓉娘子整了整儀容,便朝著前堂走去,掀開簾子,發現店中的一把椅子之上坐著一位膚色略黑的年輕人,想必就是玲瓏所說的要看全部胭脂的客人了。

芙蓉娘子走到近前,到了個萬福:“這位公子,我便是店裡的東家,聽小二說你要看鄙店全部的胭脂水粉,她拿不了主意,便到後堂找我拿主意。

不知道公子買胭脂可是要送人,有何要求,儘管講來,小女子定為您找到合適的,至於這一一試過去,耗費時間太久了,容易耽誤貴客的時間”。

來人正是燕小五,他此時已經在這店中坐了許久了,這胭脂鋪子來的大都是女子,自己一個大男人往這裡一坐,被這幫女人看來看去,妖鬼都不懼的燕小五心裡還有點發怵。

眼見這店裡的東家來了,自己也起身見禮:“這位東家客氣了,我之前曾為我家娘子買過一次胭脂,那個味道她很喜歡,這次她回孃家去了。

我想著在她回家之前再買一份這個味道的胭脂,因為這芙蓉齋是我陽穀最大的胭脂鋪子,我便想著到這裡來試一試,如有叨擾,還請東家多多包涵,另外我也不白看,銀兩是不會少的,還請貴東放心”。

芙蓉娘子見這位言語之間十分的禮貌,心中的不快便少了幾分:“難得公子是這等有情之人,小女子也不能做那等掃興之人,只是這前堂還要做生意,不如公子隨我去庫房看看如何?”

燕小五聽了這話,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約莫二十兩左右:“多謝多謝,這是定金還請收下”。

芙蓉娘子說道:“公子客氣了,不值得這麼多銀錢,等到找到合心意的胭脂之後,再給不遲”。

“還請貴東收下這定金,我想在娘子回家之前盡力尋找,這定金便放到這裡,還請貴東幫我找一找,多謝了”。

旁邊的玲瓏看了一眼芙蓉娘子,芙蓉娘子點了點頭,玲瓏便將銀兩接過,又退到芙蓉娘子身後,芙蓉娘子又開口道:“公子放心,若是找不到合心意的,這定金我全額包退。”

說著便帶著燕小五往後院庫房走去,走到後院庫房門口,取出鑰匙將門開啟,吱呀一聲開啟兩扇門,芙蓉娘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還請貴客自己進去挑選吧,小女子就在門外檢視”。

燕小五道了聲謝,便走進了庫房,只見這貨架之上已經標明瞭貨品的分類,只要認得字便能找得到東西。

燕小五走到貨架近前,一樣一樣的開始嗅聞起來,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香味開始比對起來,一直到走到最後一排貨架,也沒找到相同的味道,不禁有些失望。

想了一陣,輕笑一聲,自己還是太著急,哪有這麼簡單的,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想到這裡邊走出門去,看到芙蓉娘子坐在一張書桌旁,走到近前對著久侯的芙蓉娘子說道:

“多謝貴東包容,只可惜沒有找到我先要的,還請貴東幫我在找一找,我留下一個地址,若是找到了,還請到這裡通知我”。

說著從書桌上拿出一支筆寫下一個地址,遞給芙蓉娘子,又再三道謝之後,離開了此地。